易墨捂着臉哀嚎連連,零落這邊情緒激動,百里青炎雖有傷在身,卻並不下令,侍衛們自然是不敢隨意插手,只好上前拖易墨。
一片混亂之中,“啪”的一聲響亮的耳光讓所有的動作全部停止了。
衆人驚訝的擡頭看,零落喘着粗氣粗氣看着眼前的百里清炎,而百里清炎歪着頭的動作很明顯是剛剛被會心一擊……
易墨最先反應過來,站起來小聲道:“王爺不要動怒,我被打了也沒什麼……”然後看了看零落,“其實偶爾被打一下也是很爽的嘛……呵呵……”
百里青炎聲音沙啞道:“你們退下。”
零落垂下手,面無表情的看着百里青炎,苦笑了一下。
易墨再道:“王爺,洛洛現在生死未卜,您要三思……”
“易墨,下去。”百里青炎再道。
衆人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所以沒有敢再說話的,侍衛長拉拉易墨,易墨嘆了口氣,跟着衆人離開。
大廳裡瞬間只剩下了披頭散髮的百里青炎和恢復平靜的零落。
“你爲何打我?”百里青炎沉默了半天,忽然道。
零落似乎有些好笑道:“王爺,勿勞您動手,我知道我剛纔的行爲意味着什麼,不過還請看在孩子無辜的份上,放過洛洛。”
頓了頓,又道:“若他不能活,做孃親的去陪他也很不錯,說不定還會在另外一個時空裡相會,若他可以活,求王爺不要爲難他。”
百里清炎平靜道:“憑什麼?”
零落咬了咬脣:“王爺的智商都被我打低了嗎?您一個堂堂的王爺,和一個小孩子計較不會很丟臉嗎?得罪你的是我,當着衆人的面打了您的也是我,我罪該萬死,但孩子好歹和你緣分一場,你若看着他礙眼,將他扔到大街上就好,他自會討生路,不求王爺施捨!”
百里青炎冷笑一聲:“零落,誰給你的信心認爲我不會和一個孩子計較?!平民動手毆打皇親國戚,以下犯上,這可是可以誅九族的死罪!零落,你不要太天真!”
零落瞪着百里青炎,眼睛充血。
百里青炎步步緊逼:“這孩子同我非親非故,我和他的那點緣分還不足以換回他的小命!你一個普通女子,不過因爲和本王以前的女人有幾分相似受了幾天寵愛就以爲可以爲所欲爲了嗎?!”
零落無言以對。
“退一萬步來說,今天就算你是她,而這孩子不是我的,我想讓他死都是合情合理的……”百里青炎向前走,零落卻開始怯懦的向後退,不敢直視對方,百里青炎道,“可本王乃滄瀾國堂堂鎮國王,不顧生命危險下水救他,這份情誼已經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分,而今救不活,只是他命不好,與本王何干?!憑什麼承受你的憤怒?!”
“因爲那些刺客是衝着你來的!洛洛是無辜的!”
“天下無辜之人何其之多,今天在河邊,只鬼門軍精英就死了一十三個,誰難道是罪有應得?!要知道,以洛洛的身份,本是連爲本王死的資格都沒有的!”
零落啞然,無路可退,身體突然靠在桌子上,腳步戛然而止,她垂下頭,渾身顫抖,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百里青炎似乎並沒有任何憐憫,冷聲繼續刺激她:“本王被你的面容迷惑了心智,纔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夠了,本王可不是你的出氣筒,從現在起,本王會下令停止對洛洛進行施救……”
零落一下子癱軟在地,百里清炎頓了頓,繼續道:“你不是很厲害嗎?自己去救吧,從現在起,這個孩子的命和我百里青炎沒有任何關係了……”
說完,轉身欲走。
可是他沒有走成。
因爲零落抓着他的衣襬,從坐姿改成了跪姿,她聲音微弱的哀求道:“王爺……是奴婢的錯……還請王爺,請王爺大人不記小人過,救、救這孩子一命。”
說着磕了個頭。
百里青炎皺眉,卻似乎並不爲所動。
“我、我沒有把握可以救活他……”零落的眼前的地板上開始滴落淚水,聲音哽咽的近乎卑微,“整個宇城最好的醫療資源都在這王府裡,他如果離開了這裡的支持,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百里青炎握了握拳:“這孩子的命與本王何干?說不定他死了,你還能學乖一點,知道怎麼把心思都放在本王身上。”
“洛洛就是奴婢的命,奴婢不能沒有他,他雖然年齡小,卻很懂事,奴婢,奴婢……”零落因爲抽泣說不出話來。
百里青炎拳頭握的更緊,眼眶有些發紅,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那又如何,本王說了,他的命與、本、王、何、幹?!”
“不……不……你不能看着他死,他……”
“他什麼?!”百里青炎猛地蹲下身子,抓住零落的肩膀,他紫色的瞳仁爆發出嚴厲的光芒,聲音裡充滿了急切和命令,“零落,你不能看着孩子死對不對?!你給本王一個理由,本王便立即救他!”
零落看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百里青炎,忽然覺得頭痛欲裂,她身子軟的像一灘泥水,眼淚大顆大顆的往外落,百里青炎渾身戰慄:“零落,你跟我說,你是誰,這孩子是誰,零落!”
零落不斷地搖頭,感覺百里青炎在自己的面前變成了三個,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甚至每一次呼吸都讓她倍感壓力,她無力回答,更不知道如何回答,整個人終於崩潰,瞬間眼前一暗,昏了過去。
“零落!零落!”百里青炎一看零落昏倒,立即將她抱起來,衝着門外喊,“不要站在外面了!進來救人!快!”
易墨鼻青臉腫的和侍衛長立即衝進來,易墨略一把脈,道:“王爺莫急,她只是急火攻心所致的暫時暈厥。”
然後道:“侍衛長,還要勞煩您送她回屋子裡,我要給她施針,一兩個時辰應當可醒。”
百里青炎一揮手:“我來。”說着,抱起零落就往屋子裡走。
易墨跟上去道:“王爺,她若醒來,你莫要再刺激她,就算是你想用激將法,以她現在的狀況看,也不再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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