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官拿着電話撥了一通電話,對那邊說着情況,也特地提到了柳下惠的名字,對方好像在猶豫,隨即對軍官說了些什麼,軍官立刻轉頭對柳下惠道,“一旦發生任何事情,你自己全權負責?”
柳下惠想也不想,立刻點頭,軍官也立刻將柳下惠的意思轉達了過去,隨即收好電話,朝着柳下惠一揮手道,“上車!”
柳下惠隨即轉身準備勸翁貝茹暫時留在德吉村,但是卻見翁貝茹已經走向了吉普車,想着自己就算是勸她,她也絕對不會留下,想到這也就沒有再勸她了。
柳下惠和翁貝茹上車後,和村長道別,隨即跟着軍官一路往紅霞村進發,開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後,已經遠遠看到前面的半山腰上有一個村落,軍官連忙拿着口罩給柳下惠和翁貝茹帶上。
軍官在路上還對柳下惠分析紅霞村瘟疫的情況,“有幾個專家已經診斷過了,根本就發現不了瘟疫的發起原因,他們先懷疑是家畜傳染,但是村裡所有的家畜都檢查過了,沒有任何問題,後又懷疑是野生動物傳染,因爲紅霞村四周都是森林,村子裡也常有野生動物出沒,但是這一點要追查到底有一定困難,畢竟野生動物的種例實在太多了!”
柳下惠點了點頭,對軍官道,“我在德吉村也看過被傳染的病人,應該是一般的傳染性瘟疫,比如熱症之類的,但是現在的醫學,熱症已經不是難題了,而且紅霞村有我的師傅在,連他都攻克不了的問題,應該是個罕見的病!”
軍官一陣沉默,沒有說話,這時路道兩邊已經可以看到一些腐爛了的牲畜屍體,當中也有不少野生動物的,可能是吃過這些死亡的家畜屍體後才死的。
柳下惠讓軍官停車,立刻下車去檢查了一下路邊的動物屍體, 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和一般的動物之間的傳染性疾病差不多,可以說是又一無所獲。
很快吉普車開到了半山腰,村口處還設立一個關卡,軍官拿出自己的軍官證後,關卡立刻放行。
不過軍官並沒有開車進去,而是和柳下惠、翁貝茹敬禮道別,“我只能送你們到這了,多保重吧!”
柳下惠朝着軍官敬了一個禮,朝着軍官一笑,隨即和翁貝茹走進了村子。
關卡上的士兵見狀,不禁問軍官道,“趙營長,不是封鎖了麼?怎麼還有人要進來?”
趙營長點了一根香菸,坐在吉普車裡看着前面的柳下惠和翁貝茹,“他們是醫生!”
關卡的士兵詫異地看着柳下惠和翁貝茹,嘴裡嘟囔道,“現在這時候,就算是醫生也都躲着走了,哪有這麼傻的人,還親自送上門來?“
趙營長聞言一笑,猛抽了幾口煙,這才啓動了吉普車道,“這世上要是多一些這樣的傻子,就好了!”
柳下惠和翁貝茹走進村子後,發現村子裡的所有門都敞開着,但是屋子裡都沒有人。
這時路過幾個帶着口罩的工作人員,見到柳下惠和翁貝茹都詫異地看着一臉兩人,問兩人道,“你們什麼人?”、
“我們是醫生,過來幫忙的!”柳下惠和翁貝茹立刻向工作人員解釋了一句,隨即問道,“現在村民都在哪?”
“在後面的祠堂呢!”工作人員立刻對柳下惠和翁貝茹道,“村子上上下下一百零八口人,加上兩個外來大夫,一百一十人都在祠堂呢!”
柳下惠和翁貝茹聞言立刻朝着祠堂方向跑去,很快在紅霞村的祠堂門口,這時只見祠堂的院子裡到處都躺着人,這些人都面黃肌瘦的,而且都閉着眼睛,也不知道死活。
柳下惠在院子裡看了一圈,也沒發現沐東樓和柳隆天,立刻跑進了祠堂裡,祠堂裡和院子裡一樣躺着無數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
柳下惠的目光正在掃視着祠堂內的人,向找到沐東樓和柳隆天,這時卻聽身後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什麼人?”
柳下惠和翁貝茹聞言轉頭看來,只見院門口站着一個穿着白大褂,帶着口罩和眼鏡的男人,正盯着兩人看。
翁貝茹連忙過去和那人解釋一番,柳下惠則是又回頭繼續搜尋沐東樓和柳隆天的下落,但是祠堂裡依然沒有。
柳下惠隨即出了祠堂問來人道,“病人都集中在這裡麼?”
翁貝茹已經解釋過他們倆也是醫生了,那人看了一眼柳下惠,立刻道,“所有病人都在這裡了,一百一十個人已經死了四十五個了!”
柳下惠難怪覺得這祠堂裡沒有一百一十個人這麼多,這時心中不禁一痛,難道師傅和父親已經不治身亡了?
翁貝茹這時也立刻問那人道,“那麼死了的人呢?”
“都就地火化了!”那人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道,“你們也應該知道,現在這天氣不易保存屍體,而且還都是的了瘟疫死的,不火化的話,問題更多!”
柳下惠聞言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衣領,“誰讓你們火化的?誰讓的?”
柳下惠情緒有些激動,那人不禁一陣詫異,不知道怎麼回答柳下惠的話,只是覺得柳下惠這樣子不像是醫生,立刻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翁貝茹雖然也傷心,但比柳下惠理智了一些,立刻上前拉下來柳下惠,對那人道歉道,“對不起,我們有親人也在這做大夫,可能……”說到這裡眼睛一紅。
那人這才鬆了一口氣,隨即看了一眼柳下惠和翁貝茹,“你們的親人也在這做大夫?是不是沐大夫和柳大夫?”
柳下惠和翁貝茹聞言一愕,立刻看向那人,卻聽那人道,“他們還在,沒死,還在……”
柳下惠聞言又是一陣激動,立刻上前握住那人的手,“他們在哪?快帶我去?”
那人鬆開柳下惠的手,立刻道,“他們兩個比較特殊,雖然傳染了瘟疫,但是併發症和村民不太一樣,所以我們把他們和村民隔離處理了!”
柳下惠哪裡聽得進這些,只是不停地問,“他們在哪?在哪?快帶我們去!”
那人本來也氣柳下惠魯莽,不過見柳下惠這麼焦急,也能體諒柳下惠的心情,立刻對柳下惠道,“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你也應該清楚,現在這個情況,你們不宜見他們兩個!”
柳下惠聞言眉頭一緊,立刻又一把攥緊了那人的衣領,“如果是你的親人,你會不會說這樣的話?”
翁貝茹生怕柳下惠惹怒了這人,那自己和柳下惠想要看沐東樓和柳隆天就更困難了,連忙上前拉開柳下惠的手,連聲朝那人道歉,“請你體諒一下我們,而且我們也是大夫,我們一定會想到辦法救他們的!”
那人猶豫了一下,打量了一眼柳下惠和翁貝茹,心中一陣好笑,國家針對這次突發性的瘟疫派來了這麼多的專家都束手無策,你們居然說有辦法救他們?
不過這人也沒多想,只是將翁貝茹的話看做是想要看親人時說的胡言亂語,最終對柳下惠和翁貝茹道,“看在同行的份上,我可以帶你們去看他們,但是你們只能遠遠地看一眼,不能靠近!”
翁貝茹連連點頭答應,那人看出來衝動的是柳下惠,連忙對翁貝茹道,“你答應沒有用,要他答應!”
“嗯!”柳下惠點了點頭,剋制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立刻對那人道,“我保證!”
那人這才點了點頭,讓柳下惠和翁貝茹跟着自己出了祠堂,隨即朝着後山處走去,不時出了村子,卻發現村子後面有幾個大型的帳篷。
那人帶着柳下惠和翁貝茹到了一個帳篷前,隨即又吩咐柳下惠和翁貝茹道,“你們答應我的,只能看一眼!”
柳下惠沒等那人說完,立刻就進了帳篷,那人見狀連忙上前要去拉,但是自己又不敢進去,只能站在帳篷門口叫道,“你這個人怎麼言而無信?”
那人說着還看想一側的翁貝茹,在他心裡翁貝茹比柳下惠講理,也容易說話,不想自己剛看向翁貝茹,翁貝茹也進了帳篷。
那人見狀不禁道,“你們怎麼這樣?”
這時其他幾個帳篷裡走出幾個同樣穿着白大褂,帶着口罩的大夫,詫異地看着那人,有人問道,“怎麼回事?”
“李主任……”那人臉色一動,怔怔了半晌沒有說出話來,那個李主任這時看了一眼帳篷的人,立刻走了過來,那人這纔對李主任道,“有人進去了!”
“胡鬧!”李主任低喝了一聲,立刻撩開了帳篷的簾子,這時只見柳下惠和翁貝茹正在帳篷裡,立刻朝着兩人喝道,“你們出來!”
柳下惠和翁貝茹都不爲所動,因爲他們此刻的眼神都落在病牀上的兩個人,一個沐東樓,一個柳隆天。
沐東樓和柳隆天此時都閉着眼睛,呼吸急促,而且口鼻上都帶着氧氣罩,病牀兩邊都是醫院的設備儀器,兩人臉色蠟黃,額頭滿是汗珠。
柳下惠這時跪在沐東樓和柳隆天的病牀前,磕頭道,“師傅,爸,我不孝,來遲了,你們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