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惠出了衛生間,再進臥室的時候,藍建粵還呆呆地坐在那裡,柳下惠也沒搭理他,而是直接去櫃子裡翻出了紗布,自己將手上纏了一下,用嘴和手繫了一個結後,這才剪開。
柳下惠裹好傷口後,稍微活動了一下受傷的手,好在沒有傷到筋脈,不過柳下惠對這種力道的把握還是有些自信,自己也不會傻到廢了自己一條手的地步。
藍建粵這時看了一眼柳下惠道,“你不是應該恨我的麼?你爲什麼幫我?”
“我幫你?”柳下惠看着藍建粵笑道,“我根本就沒有幫你,只是在幫自己!”
藍建粵聞言一陣沉默後,這纔對柳下惠道,“不管怎麼說,雖然你說話刻薄了一點,但是也點醒了我,我不能這麼自暴自棄下去了!我要重新做人!”
柳下惠聞言這才拍了拍藍建粵的肩膀,“你能想明白就好了!”說着坐到藍建粵的身邊,從書桌上拿來煙盒,掏出兩根,遞給藍建粵一根,各自點上後,這纔對藍建粵道,“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應該是我和羨君回國的時候,在機場吧……”
藍建粵深吸了一口煙,他平時很少抽菸,但是現在他需要煙的麻痹,直吸的喉嚨開始難受,這才吐出了煙雲,對柳下惠道,“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我不想再提了,以往我活的很痛苦,我以後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不但要活的輕鬆點,也要拿回我們藍家應該得到的一切!”
柳下惠聞言看向藍建粵,深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後對藍建粵道,“看來你還沒有悟,你如果要拿回藍家的一切,又怎麼會活的輕鬆?真正要活的輕鬆,就應該放棄仇恨,找回原來的自我!”
“說的輕鬆!”藍建粵吐了一口煙雲,朝着柳下惠冷笑道,“世間萬事本都是知易行難的,你勸我別這樣!但是你呢?你所做的一切,不也是爲了你們柳家的事業麼?”
柳下惠聽藍建粵這麼一說,看着藍建粵半晌後,這才掐滅了香菸,起身拍了拍藍建粵的肩膀,“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也不好說什麼了,早點休息吧!既然你知道自己的目標了,就更應該養好身體!”
藍建粵知道柳下惠無法辯駁自己剛纔的話,因爲柳下惠和自己一樣,都有維護家族榮譽的使命,而這種使命感,以前藍建粵不是沒有,只是爲了魚羨君而不願意正視罷了,如今在藍建粵看來,自己只是一個廢人了,魚羨君能不能醒都不能確定,就算醒了,也不可能再成爲自己的妻子了,所以他活下去唯一的支持點,就是藍家的家族榮譽。
柳下惠出了臥室,關上門的那一霎,見藍建粵看着窗外遲遲地發着呆,也沒有再勸藍建粵,關上門後躺到沙發上,腦子裡也是一陣亂想,良久這才睡去。
等第二天柳下惠醒來的時候,藍建粵已經不在臥室了,柳下惠不想自己夜裡睡的那麼沉,以至於藍建粵離開自己都不清楚。
柳下惠看到臥室裡的被子被疊的整整齊齊,但是地上的血跡還在,想必是藍建粵不想吵醒自己纔沒有收拾的吧。
柳下惠也沒多想,立刻洗漱了一下,隨即將臥室裡的衣服和自己的日用品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裝進一個旅行箱後,這才提着出了宿舍。
到了學校門口,張子昊正站在保安室門口抽着香菸,一見柳下惠出來,立刻過來幫忙,嘴上卻問柳下惠道,“柳大夫,你這是做什麼?又要出遠門麼?”
“不是!”柳下惠對張子昊道,“我畢竟已經不是學校的校醫了,總住在學校也不好,所以決定在學生開學前搬出去!”
張子昊聞言一愕,對柳下惠道,“不是住的好好的麼?爲什麼要搬?”
柳下惠朝着張子昊一笑,也沒多解釋,只是道,“現在我診所離學校太遠了,不太方便!”
張子昊立刻又問柳下惠道,“那學校這邊的診所怎麼辦?”
“準備結束了!”柳下惠對張子昊道,“我一個人很難照顧得過來,不如結束了!”
張子昊聞言本來還想再勸勸柳下惠,畢竟和柳下惠已經很熟了,這乍聽柳下惠要搬走,還真是有點捨不得。
不過張子昊也知道柳下惠不是池中物,從近期頻頻出現在傳媒頭條就可以看出來了,所以也沒再說什麼,幫着柳下惠將行李箱搬進了邁騰車的後箱。
柳下惠上車後打開車窗朝張子昊道,“張哥,放心吧,有空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
“那是必須的!”張子昊拍了拍柳下惠的車頂,朝着柳下惠笑道,隨即想到了什麼,立刻又對柳下惠道,“哦,對了,你那個朋友,大清早就走了,讓我給你捎一句話!”
柳下惠聞言哦了一聲,看着張子昊,卻聽張子昊道,“他讓我謝謝你,謝謝你幫他找到了自己!”
柳下惠聞言一笑,他知道藍建粵的性子,這句謝謝,他是不會當着自己的面說出來的,卻聽張子昊繼續對柳下惠道,“柳大夫,其實吧……我看這個人總覺得有些問題,多餘的話我也不好說什麼,只是一種感覺吧,你以後還是自己多注意一點吧!”
柳下惠笑着對張子昊道,“張哥,你想太多了!”
“不是我想的太多!”張子昊低着頭對車內的柳下惠的道,“今天早上我剛起牀,就看見他從校園裡走出來,走路的樣子很艱難,我本來是不想管的,後來想想畢竟是你朋友,而且畢竟也是殘疾人,我就過去想搭一把手,扶着他到校門口,再幫他叫車,但是他一言不吭的自顧自的走着,出了校門也沒叫出租車,只是一個人走着……”
柳下惠聞言想了想對張子昊道,“他也許就是不想別人把他當殘疾人看吧!”
“希望如此吧!”張子昊聞言點了點頭,“不過我看他的眼神,總感覺心裡在打冷戰……”說着又拍了拍柳下惠的車頂,“算了,也許真是我多想了吧!一路保重,記得常回來看看啊!”
“一定!”柳下惠說着朝着張子昊揮了揮手,開車離開了陽湖學院,一路上卻在想着張子昊的話。
不過柳下惠的思緒很快被電話鈴聲吵亂了,看了一眼電話是尹義的號碼,立刻接通了,還沒等尹義說話,立刻就對尹義道,“尹公子,我正想找你呢!”
“啊?”尹義聞言詫異道,“找我什麼事?”
“我從學校搬出來了,暫時沒地方住!”柳下惠對尹義道,“能不能幫着找一個住的地方?最好離新建的醫藥中心近點的?”
“啊?你搬出來了?”尹義聞言立刻朝着柳下惠道,“你早說啊,住學校多好啊?每天都能看到漂亮美眉,別人都求之不得呢,早說我就和你換着住了,你住我這來,我住學校去!”
“你想也別想了!”柳下惠立刻對尹義笑道,“你已經有林雨了,還有膽子看其他美眉?”
“柳大夫,看美眉是一種心靈上的享受!”尹義立刻對柳下惠道,“我又不是看到一個美眉就想跟人家怎麼怎麼樣,你怎麼說的我和色狼一樣?”
“你雖然不能和人家怎麼怎麼樣,但是你心裡已經和人家怎麼怎麼樣了!”柳下惠對尹義道,“心靈出軌往往比肉體出軌更能讓女人難以接受!”
“是麼?”尹義聞言一愕,隨即岔開話題道,“得了,咱不說這個話題了,你真要搬出來,那就過來和我同居吧,我正好一個人閒的蛋疼,也有空餘的房間呢!”
“算了吧!”柳下惠立刻對尹義道,“我和你一個大老爺們同居什麼?你閒的蛋疼不是還有林雨麼?我要是搬去了,豈不是做電燈泡了,我可沒那麼傻!”
“那行!”尹義聞言只好對柳下惠道,“那我就幫你找找看吧,既然你提到要搬到離新建的醫藥中心近點的話,看來我也得搬家了,你不介意和我做鄰居吧?”
“不介意!”柳下惠說着立刻問尹義道,“對了,你打電話給我什麼事?”
“你不提,我都差點以爲電話是你給我打的了!”尹義說着立刻對柳下惠道,“今天我來診所的時候,看到養生堂古陽分公司的新任總經理了!”
“哦?”柳下惠聞言一愕,“魚澤亨這麼快就上任了麼?”
“魚澤亨?”尹義聞言一愕,隨即道,“原來這小子叫這名字,對了,我看這小子一臉陰冷,不苟言笑的樣子,倒是似模似樣的,看來比魚澤凱那傻貨要難對付啊!”
“你給我電話,就是爲了告訴我這個?”柳下惠聞言問尹義道,“我上班告訴我不就行了!”
“等你上班就來不及了!”尹義立刻對柳下惠道,“你猜也猜不到,魚澤亨來上任,沒去他們養生堂那層,而是來了咱們診所,點名要見你,現在就坐在外面等呢!”
“嗯?”柳下惠聞言眉頭一皺,暗道,魚澤亨剛上任就來找自己做什麼?想着立刻對尹義道,“我一會就到,見面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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