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惠正暗自想着,只見翁府的大門這時打開,徐華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對翁進辛和柳下惠道,“老爺,柳大夫,樂家三少爺站在門外不肯走,說今天非要看到柳大夫不可!”
翁進辛聞言沉吟了片刻,看向柳下惠,問柳下惠道,“柳大夫,你見是不見?不見的話,我就讓徐華趕他走!”
“不用!”柳下惠對翁進辛道,“樂龍黔這種人,需要給他一點教訓,他才能成長,樂老爺子既然不會教兒子,作爲樂老爺子的朋友,我也有義務幫他教教!”
翁進辛聞言眉頭一動,看着柳下惠半晌,這才問道,“原來柳大夫你和樂天樺是朋友?”
柳下惠笑了笑對翁進辛道,“也算不上朋友,只是在飛機上有過一面之緣,比較聊得來,我也曾經答應過樂老爺子,只要我還在北京,他只需要一個電話,我就上門爲他診治!”
翁進辛聽柳下惠怎麼一說,微微點了點頭,對柳下惠道,“同仁堂祖傳十餘代,到了樂天樺這一代可謂是物盡天擇了,可惜樂天樺一世英明,卻生了四個不肖子孫,老大樂龍軒雖然比其他三個子女沉穩老練一點,但是爲人迂腐不化,要是老老實實的守業也勉強可爲。老二樂龍巖碌碌無爲,沒什麼本事,只能在同仁堂裡混日子,老三樂龍黔就更不用說了,典型的京城少爺,不但從不去同仁堂幫忙,還到處惹事生非,四女兒樂瀟兒更是不省心,樂老爺子花錢送她去外國進修商務管理,不想她在外國混了四年,回來居然做了平面模特,整天想着要創辦自己品牌的服裝……”
柳下惠聽翁進辛這麼一說,才大致知道樂家四個子女的情況,心中也不禁爲樂天樺樂老爺子感到可惜。
可想而知,偌大一個同仁堂如今面臨的可能是後繼無人的局面,加上現在樂天樺自己又老來中風,樂家也可謂是多災多難了。
翁進辛說着連忙對一側的徐華道,“你去告訴樂龍黔,柳大夫是我翁家的客人,請他回去,如果他不走,你也由他……”
徐華聞言立刻出了翁府,沒過一會又回來了,卻聽他對翁進辛道,“老爺,樂三少在門口撒潑,說今天非要見到柳大夫不可,不然他就放火燒了我們翁家……”
“放肆!”翁進辛聞言眉頭一動,拍案而起,怒聲道,“這個樂老三,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這還是有求於人呢,都如此囂張,可想而知以往都是什麼態度了,不給他一點教訓,真當我們翁家沒人了!”
翁進辛說着對徐華道,“你去告訴他,如果他再站在門口,我們可要報警了!”
徐華應命而去,沒一會功夫又回來了,不過這次一手捂住腦袋,手指間鮮血正往外溢。
翁進辛見狀面色一動,立刻起身問道,“徐華,怎麼回事?樂龍黔動手打的?”
“就是小爺我!”徐華還沒有說話,就聽門口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柳下惠轉頭看去,只見樂龍黔此時正從門外走進來。
樂龍黔嘴裡叼着一根香菸,一臉囂張的走了進來,滿眼不屑地掃了一眼翁府的大廳,最終眼睛落在了翁進辛和柳下惠的身上。
“樂龍黔!”翁進辛見狀立刻指着樂龍黔道,“這裡是北京首善之都,過去那是皇城,天子腳下,你居然敢惡意傷人,擅闖民居?你真當我們姓翁的好欺負了?”
樂龍黔冷笑一聲,走到大廳內,直接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繼續抽着煙,雙手橫放在沙發後背上,仰頭看着翁進辛道,“翁進辛,你別搞笑了好麼?這裡是翁家麼?這裡明明是肖家,你不過是一個上門女婿,有什麼好得意的?”
翁進辛聞言臉色頓時一變,被樂龍黔氣的半天說不出話來,這時見徐華額頭的血不住的往下流,立刻拿起電話,對樂龍黔喝道,“你樂三少我是惹不起,只能交給警察來解決了!”
柳下惠也不管樂龍黔和翁進辛,這時立刻幫着徐華查看傷勢,幫着徐華將額頭的血跡擦乾,發現徐華額頭破了一條半寸長的口子。
翁進辛這時拿起電話,直接按下的110,不想樂龍黔立刻起身,一腳將座機踢飛,朝着翁進辛冷聲喝道,“翁進辛,你個小白臉,今天就算是新仇舊賬一起算了……”
翁進辛是個斯文人,見樂龍黔如此野蠻,也不想和他多糾纏,立刻道,“我和你們翁家有什麼舊賬?”
“少他媽裝蒜了!”樂龍黔聞言立刻冷哼道,“這口氣我大哥忍得下去,我可忍不下去……”
翁進辛聞言臉色幾經變化,已經知道樂龍黔說的是什麼事了,立刻對樂龍黔道,“我和梓雅的事,你大哥最清楚,我們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更何況這都已經是二十多年的事了……”
“我他媽管你們誰對不起誰呢!”樂龍黔立刻道,“當年我大哥和你是最好的朋友,他託付你幫忙照顧肖梓雅,你照顧的真好啊,直接照顧上牀了……”
“你……”翁進辛聞言臉色一沉,看着樂龍黔半晌後,這才道,“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你給我走,不然別真以爲我翁進辛好欺負!”
“怎麼?不想再提了?”樂龍黔依然冷笑道,“你做了虧心事,當然不想再提了,我偏偏要提……”
“住口!”正在這時,翁府的門口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朝着樂龍黔呵斥道,“老三,我讓你來請柳大夫,你在這胡說八道什麼?”
“大哥……”樂龍黔轉頭看向門口,只見樂家老大樂龍軒和老二樂龍巖正從門口走了進來。
翁進辛一看到樂龍軒,面色又是一動,樂龍黔這時走到樂龍軒面前,立刻道,“大哥,你來的正好,翁進辛這王八蛋,當年做了對不起你的事,現在翻臉就不承認了……”
“住口!”樂龍軒這時對着樂龍黔呵斥道,“我讓你過來是做什麼的?”
“我……”樂龍黔聞言連忙道,“我在門口已經低聲下氣了,翁進辛這小子居然說要報警,我他媽要是怕了,以後還能在京城呆下去麼!”
柳下惠這時已經幫徐華包紮好了傷口,剛纔樂龍黔和翁進辛說的話他也聽見了,大致也清楚了翁樂兩家的恩仇來由。
翁進辛看着樂家三個少爺,冷哼一聲道,“龍軒,當年的事,你我最清楚了,我也不想多說什麼,今天你家老三欺人太甚,也就不要怪我不給你面子了!”
樂龍黔聞言立刻指着翁進辛大罵道,“翁進辛,誰他媽要你給面子……”
“我讓你住口!”樂龍軒這時一把將樂龍黔拉了過來,隨即轉身對樂龍巖道,“老二,你把老三帶回去!”
樂龍巖立刻上前拉着樂龍黔就往翁府大門口走去,樂龍黔還想說什麼,卻聽樂龍巖道,“老三,你就別添亂了!”
樂龍巖拉着樂龍黔出了翁府後,樂龍軒這纔對翁進辛道,“進辛,我替我家老三和你道歉了,他這個人從小就缺管教,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翁進辛悶哼一聲,沒有說話,一側的柳下惠這時對樂龍軒道,“樂大少爺,如果這就是你們樂家請人的方式,請恕我柳下惠不敢恭維,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樂龍軒聽柳下惠這麼說,連忙道,“柳大夫,你不要誤會,我們是真心誠意來請你的,只是找錯了人,我家老三這脾氣是不對,不過現在救人要緊,只要你能治好我家老爺子,我親自讓老三給你賠禮道歉!”
“你家老三得罪的不是我!”柳下惠連忙對樂龍軒道,“而是翁先生,我想他應該先向翁先生道歉吧!”
樂龍軒聞言眉頭一動,如果讓樂龍黔向柳下惠道歉,只怕還容易一些,畢竟兩人恩怨不深,好化解。
但是和翁進辛之間恩怨情仇已經二十多年了,一直以來,樂龍黔都對翁進辛有成見,想要樂龍黔向翁進辛道歉,那簡直難於登天。
柳下惠見樂龍軒沒有說話,立刻又對樂龍軒道,“只要樂龍黔肯向翁先生道歉,我現在立刻就去樂家幫樂老爺子看病!只要翁先生原諒了你家老三,我即可就去!”
樂龍軒聽柳下惠這麼說,臉色一動,暗道柳下惠原來和翁進辛的關係這麼好?
樂龍軒這時看向翁進辛,“進辛,當年的事老三不知道,你不要怪他,這件事都是我不好,怪我沒和他說清楚,你要怪就怪我吧!看在你們當年是好朋友的面子上,你原諒我家老三吧!”
翁進辛聞言也是一陣猶豫,沉吟了片刻之後,這纔看向柳下惠道,“柳大夫,我看這件事還是算了,畢竟救人要緊!”
柳下惠已經聽出了翁進辛和樂龍軒二十多年前的事肯定另有蹊蹺,不過這事也和自己無關,也就不好多問,見翁進辛都不怪樂龍黔了,自己還有什麼好說的,猶豫片刻後,這才點頭道,“也好,那就請你們把樂老爺子送來這邊吧!”
“柳大夫,你這樣是否有點強人所難?”樂龍軒連忙道,“我家老爺子都那樣了……”
“樂老爺子的病,必須在翁家才能治……”柳下惠立刻對樂龍軒道,“信不信就由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