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們聽到柳下惠這麼說,立刻對着柳下惠一陣拍攝,不住地問柳下惠爲何有異議。
一旁的葉無道面色倒是平靜,他的徒弟沈哲宇倒是按耐不住了,立刻站起身來對柳下惠道,“你是不服氣吧?這麼多專家檢查後的結果,你居然有異議?你是對我師傅的醫術有異議,還是對專家們檢查的結果有異議?”
十個專家聞言臉色也是一動,各自議論一陣子後,有人問柳下惠道,“不錯,你到底是對什麼有異議?”
就連沐東樓這時都不禁擡頭看了一眼柳下惠,似乎對柳下惠突然提出異議有些吃驚。
卻見柳下惠這時對着一羣記者、專家,平靜地道,“不但是對結果有異議,對葉無道的醫術也有異議!”
十個專家面面相覷,其實柳下惠說這句話裡的兩部分其實都是一個意思,那就是對他們這十個專家診斷的結果有懷疑。
有專家立刻就指出了,“我們不可否認你們兩個大夫的醫術都堪稱一絕,如果是同樣的病患在我們手裡,我們自認爲沒有能力救治,但這次比試,是按照病人的恢復情況來定的,雖然兩個病人的恢復情況有些相近,但是還是有些略微的差距的,結果就是葉無道葉大夫的病患的恢復要比柳大夫你的病人恢復要好很多,這一點是我們十個人的共同決議!”
其他九個專家聞言不住地點頭,剛纔他們就是擔心宣佈結果後,會有人提出異議,所以每一項檢查都進行了三次,有些比較複雜的檢查甚至超過了三次,不想柳下惠還是提出了異議。
柳下惠聞言立刻哈哈一笑道,“你們的檢查只是趨於皮毛而已,肝臟恢復後的各項機能恢復,不知道要看肝臟本身,還要看其他機能的恢復!”
“這一點還用你說?”一個年紀最大的專家這時立刻出生道,“我們的檢查就是爭對病人的各項機能恢復而設的……”
說着衝着柳下惠一聲冷笑道,“早就聽聞柳大夫你喜歡誇大其詞,譁衆取寵,今日一見,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我們十個人在醫學界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今天你不說出個所以然來,那就是對我們十個人的污衊……誹謗,我們可是有權控告你的!”
“控告是要控告!”柳下惠笑着點了點頭,“但是到時候是誰控告誰,現在還說不定呢!”
“你什麼意思?”立刻有專家厲聲問柳下惠道,“你可不要大言不慚!”
一直沒有說話的葉無道這時上前一步,揮了揮手,示意衆人安靜一下,“諸位,既然柳大夫對諸位宣佈的結果和我的醫術有異議,我們就且聽聽他如何說!”
沐東樓這時拉了拉柳下惠的衣角,低聲對柳下惠道,“宗絮,我也沒看出哪裡不妥,到底是什麼問題!”
柳下惠蹲下身子,按住沐東樓的手道,“師傅,你放心吧,我既然這麼說了,就肯定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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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下惠說完沒等沐東樓說話,立刻就又站起身來,對葉無道道,“葉大夫,你今日的成就也來之不易,不如我們私下聊聊如何?”
葉無道面色一動,猶豫了一下,卻聽葉無道身後的沈哲宇立刻道,“這次比試是對外公佈的,有什麼不好當衆說的,非要私下說,除非是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柳下惠朝着沈哲宇一笑,也不理會沈哲宇,立刻走到葉無道身邊,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三個字,“興奮劑!”
葉無道聞言臉色頓時一動,瞳孔迅速的擴張,隨即立刻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病人,連聲道,“不可能!”
柳下惠冷冷一笑,低聲對道,“還要我說的更直接一點麼?……苯乙甘油激素……這是一種綜合性的興奮劑,結合了至少四五種興奮劑的精華……你也算是煞費苦心了,居然用了一種這麼偏的興奮劑,你還要我繼續說下去麼?”
葉無道自然知道苯乙甘油激素,不過這款興奮劑是集合了硝酸甘油、苯乙酸諾龍、蛋白合成激素等六種興奮劑,提取了這些興奮劑裡的精華,精煉出來的新型興奮劑。
一般的興奮劑在精煉之後的藥效會更明顯,更容易看出特徵,但是這款興奮劑剛好相反,雖然他在藥效方面的確有所提高了,但是在特徵上卻很難看出來,就算是精密的儀器化驗,都很難化驗出結果來。
這款興奮劑目前在市場上流行的很少,一般是用於運動員的賽事,這款藥出現已經有七八年之久了,但是在各大賽事上僅被查出一例來,而且還是在比賽結束後的兩個月後,才化驗出來的,當時比賽結果都已經公佈了,所以也只能隱秘起此事,後來國際體育協會找了另外一個理由,對那位運動員採取了終身禁賽的處罰。
葉無道這時走到自己的病患前,伸手握住了病患的胳膊,號了一會病患的脈搏,臉色頓時一動。
沈哲宇見狀立刻跟了過來,詫異地看着葉無道道,“師傅,不要聽他的,我們已經贏了……”
沈哲宇還沒說完,就見葉無道猛然轉身,立刻一個巴掌打在了沈哲宇的臉上,不但沈哲宇愣在了當場,在場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記者們見狀立刻上前對着葉無道和沈哲宇師傅一陣拍攝,十個專家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紛紛上前詢問怎麼回事。
沐東樓也是一臉詫異地看着葉無道和沈哲宇,心中一陣奇怪,擡頭看了一眼柳下惠聞道,“宗絮,到底怎麼回事?”
葉無道低着頭看了一會自己的病患後,這才擡頭長舒了一口氣,“這次比試,我們輸了!”
“怎麼可能?”一個專家詫異地看着葉無道道,“我們檢查了幾遍了,結果是我們十個人共同認定的,怎麼可能會有問題?”
“師傅!”沈哲宇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摸着自己被打的嘴巴,看着葉無道道,“我們贏了,爲什麼要認輸?”
葉無道這時又揚起了手,見眼前一陣閃光燈不住的閃爍,這才放下了手,這時看了一眼正站在沐東樓身邊的柳下惠。
此時的柳下惠嘴角依然掛着一絲笑容,葉無道看了柳下惠一會,又看了一眼沐東樓後,這才轉身離開了會診大廳。
沈哲宇見狀連忙跟了出去,不住地叫着,“師傅,師傅,到底怎麼回事?”
出了會診大廳後,葉無道厲聲問沈哲宇道,“是誰讓你給病人注射苯乙甘油激素的?”
“啊?那是什麼?”沈哲宇更是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葉無道,“師傅……我沒有……”
葉無道不再說話,立刻轉身離開,進了電梯後,也不等沈哲宇,直接按上了電梯的門,當門關上的一霎,沈哲宇見葉無道緊緊地攥着拳頭,眼神冰冷。
會診大廳裡這時也是一陣喧鬧,專家們不知道怎麼回事,本來結果已經宣佈了是葉無道獲勝,不想葉無道會自動認輸,這一結果太讓衆人意外了。
記者們這時一起圍住了柳下惠和沐東樓等人,所有麥克風和錄音筆同一時間塞到了柳下惠的面前,“柳大夫,到底你和葉大夫說了什麼,才讓他自動認輸的?”
柳下惠對着記者們道,“這隻能說明葉大夫有自知之明,輸了就是輸了!選擇自動認輸,就不算全輸,這麼簡單的道理,相信葉大夫是知道的!”
柳下惠說完便推着沐東樓的輪椅出了會診大廳,隨即又吩咐翁貝茹照看一下粱湛,讓她叫醫院的人將粱湛推回病房。
柳下惠推着沐東樓進了電梯,等電梯門關上後,沐東樓這才問柳下惠道,“宗絮,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下惠這纔將自己的發現告訴了沐東樓,隨即道,“我看葉無道的表情,就知道這件事應該和他無關,可能是他的徒弟沈哲宇動的手腳!”
沐東樓聞言一陣沉吟,良久之後才一陣冷笑道,“宗絮,你看病是有一手,但是看人可能就有點偏差了!”
柳下惠聞言心下一凜,看着沐東樓道,“師傅,你的意思是,這本來就是葉無道的傑作?”
沐東樓沒有回到柳下惠的話,只是輕輕一嘆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想到他還是這樣,爲了贏可以不擇手段!”
沐東樓說着又擡頭問柳下惠道,“對了,既然那個病人被注射了這種興奮劑,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柳下惠搖了搖頭道,“不會有問題,這種新型的興奮劑的副作用沒有那麼嚴重,只是在用藥期間能讓身體的各項機能看上去都很強而已!”
柳下惠說着又對沐東樓道,“我擔心的不是他注射興奮劑後的副作用,而是他的肝臟是否真的痊癒了!”
沐東樓點了點頭,對柳下惠道,“葉無道作孽,我們不能坐視不管,醫者父母心,不知道便罷,知道了就必須要負責到底!”
柳下惠也輕輕點了點頭,應了一聲,這時電梯到了一樓,柳下惠立刻推着沐東樓的輪椅出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