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愣了半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用眼神質疑了一下柳下惠剛纔的話,卻見柳下惠也用眼神肯定了自己剛纔的話。
冷漠端着茶杯一連喝了好幾口,此時她的心境有一些亂,柳下惠恢復記憶了,她當然替她開心。
但是冷漠和翁貝茹等其他女人一樣,都知道柳下惠的感情方面,在內心深處一直有根刺,就是他記憶中的魚羨君。
柳下惠倒是沒有看出冷漠的心思,只是見冷漠沒有說話,只顧喝茶,這才問道,“怎麼?你難道沒什麼要問我的麼?”
“哦!沒怎麼!”冷漠緩緩放下茶杯,這才又看了柳下惠一眼,“既然你記憶恢復了,你下一步準備怎麼做?”
“還不知道!”柳下惠搖了搖頭,喝了一杯茶後,看着冷漠道,“我的記憶中沒有親眼見到魚羨君的死,所以……”
“你覺得她還沒死?”冷漠立刻問了一句,隨即又道,“養生堂不是準備在古陽開設一個分公司麼,魚默君不是來古陽了麼,如果你想證實魚羨君還在不在世上,應該去找魚默君,而不是我!”
柳下惠看着冷漠道,“現在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你應該知道,我無法確定魚默君是不是就是魚羨君,我心裡很是糾結,所以想徵求你的意見!”
冷漠聽柳下惠說自己是他最信任的人,心中一陣欣慰,不過還是道,“我沒有什麼意見提供給你!不管她是不是魚羨君,你都應該自己去面對,這種事我能給你的建議就是,直接面對!”
柳下惠看了冷漠半晌後,這才唏噓一聲,嘴裡喃喃跟着冷漠說了一句,“直接面對?”
“不多!”冷漠立刻道,“我還是那句話,你被你的過去和記憶已經妨礙到了你的現實生活了,你應該拋開這一切,以前怎麼活的,以後還怎麼活!”
柳下惠立刻對冷漠道,“但是這一切是說拋開就能拋開的麼?”
冷漠卻笑着對柳下惠道,“看來你沒能理解我的意思,我說的拋開是精神上的解脫,並不是要你不去理這些事,該解決的事還是要解決,該面對的事還是要坦然面對,拋開不是逃避,我這麼說,你能明白麼?”
柳下惠看着冷漠沉吟了半晌後,這才一副恍然之狀,立刻拉住冷漠的手,用力的握了握,“太感謝你了,我就知道和你聊天,能幫我解開心裡的困擾!”
“你說的我好像不是記者!”冷漠立刻笑着和柳下惠道,“說的我好像成了心裡專家一樣!”
柳下惠笑了笑,立刻道,“你不妨也去讀讀心理學,我看你還真有這種潛質,說不定成就會比做記者大呢!”
冷漠沒有說話,只是看着柳下惠握住自己的手,愣了半晌後,這才笑道,“還是算了吧,我自己有多大料,我自己明白!”
“那也不一定!”柳下惠立刻對冷漠又道,“就算你不準備主攻心理學,你多一技傍身,也不會有什麼壞處……你不是經常遇到一些難纏的採訪對象麼?有了心理學傍身,你便可以對各種人瞭如指掌,投其所好,那便無往不利了!”
冷漠聽柳下惠這麼說,立刻笑道,“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是那麼回事!值得考慮!”
柳下惠笑着鬆開了冷漠的手,站起身來,冷漠問道,“這就走了?”
“是啊!”柳下惠整理了一下衣冠,對冷漠道,“正如你說的,我雖然要得到精神上的解脫,但是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該解決的事還是要解決,不是麼?”
冷漠聞言也是欣慰的點了點頭,看起身來,看着柳下惠,總覺得有些不妥,隨即伸手朝着柳下惠的臉上伸了過去。
柳下惠措不及防,本能的退後一步,詫異地看着冷漠,卻聽冷漠道,“要得到精神上的解脫,首先要學會笑對一切,我說最近怎麼覺得你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原來是你臉上少了以前的笑容!”
冷漠說着還是將手伸到了柳下惠的嘴邊,將柳下惠的嘴角拉着上揚了起來,“你看,樂觀陽光的柳下惠又出現了!”
不過冷漠的手一鬆開,柳下惠的嘴角又下垂了,冷漠又伸手給他拉的上揚,固定了好久,“你還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麼?我覺得那個時候的柳下惠,纔是真正意義上,得到精神解脫的柳下惠!”
等冷漠小心翼翼的縮回手後,發現柳下惠的嘴角又漸漸的下垂,剛要再伸手的時候,柳下惠的嘴角自動上揚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就是說我以前比現在傻唄,整天嘻嘻哈哈的傻笑是吧!”
冷漠聽柳下惠這麼說,也笑了,“你要是非這麼理解,我也同意,不過還是以前傻傻的柳下惠比較……”
柳下惠立刻問道,“比較什麼?”
冷漠笑道,“可愛!”
柳下惠無奈的聳了聳肩,“那我只能繼續保持了!”
柳下惠說完走出了包間,卻聽冷漠在身後道,“柳下惠!”
柳下惠駐足停下,剛轉身卻見冷漠跑了過來,一下子撲進了自己的懷裡,柳下惠這次真的有點措手不及了。
冷漠在柳下惠的懷裡只是停了數秒後,便立刻推開柳下惠,拿着包走出了包間,頭也不回的道,“記得,女士優先!還有你記憶恢復了,你還欠我一個專訪呢!”
柳下惠看着冷漠走後,又是無奈的一笑,這纔出了茶社,坐上車子後,拿出了電話,撥通了魚默君的電話,“師傅在你那吧?”
和魚默君聯繫過後,柳下惠立刻開車去了魚默君下榻的酒店,魚默君在二樓的宴會廳包了一個包間,柳下惠下車後,直接上了二樓的包間。
剛進包間,柳下惠就見魚默君和沐東樓正坐在裡面,魚默君正站着給沐東樓倒茶,“師傅慢用!”
沐東樓點了點頭,這時轉頭看向柳下惠,“宗絮,你來了?”
柳下惠走了進去,端起沐東樓面前的茶杯,高舉過頭,跪在地上,給沐東樓敬茶道,“師傅!”
“不用大禮了!”沐東樓一把托住了柳下惠,“現在的時代已經不興這一套了,你有這份心思就行了!”
柳下惠起身坐到沐東樓的一側,魚默君立刻讓服務員開始上菜,沐東樓看了一眼柳下惠和魚默君,這才長嘆一聲,“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真是往事如夢吧!”
魚默君連忙又起身給沐東樓到了一杯茶,對沐東樓道,“師傅,人家說老人家不要總回憶過去,太多愁善感了容易見老!”
“本來就是老傢伙了嘛!”沐東樓笑了笑,這時看向一旁沒有說話的柳下惠,這纔對柳下惠道,“現在你已經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麼事了,沒有什麼要問我的麼?”
柳下惠笑了笑對沐東樓道,“沒什麼好問的,師傅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我好,我心裡明白!”
沐東樓立刻又問柳下惠道,“這麼多年,我沒有去探望過你的父親,你也不怨我?”
柳下惠立刻又道,“你是怕我知道我父親在坐牢,那麼多年,師傅你含辛茹苦,又做爹又做媽的把我拉扯大,還教我中醫,又送我出國去留學深造,就算是親爹親媽也不過如此!”
沐東樓聽柳下惠這麼說,欣慰的點了點頭,伸手握住柳下惠的手道,“話也不能這麼說,如果你不是這塊料子,我也不會這麼做,當初封住你的記憶是不得已而爲之,你能諒解,師傅我就老壞安慰了!”
這時服務員進包間開始上菜了,魚默君連忙對沐東樓道,“師傅,今天是個好日子,我們就不要總說過去那些讓心的往事了,現在宗絮已經恢復記憶了,以後我們三個又可以一起了,多好啊!”
沐東樓笑着點了點頭,不住地道,“是啊,是啊!”
柳下惠這時卻看向了魚默君的臉,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魚默君見柳下惠看着自己,連忙避開了柳下惠的眼神。
沐東樓看在眼裡,這時對柳下惠道,“宗絮啊,這幾天我和她相處下來,她也和我說了很多以前的事,而且都是我們之間發生的事,她可能真的就是……”
“她不是!”柳下惠立刻搖頭對沐東樓道,“她不是羨君!”
沐東樓面色一動,詫異地看了柳下惠一眼,又看向魚默君,魚默君的那張臉完全就是魚羨君的模子刻出來的,加上魚默君最近對他說的以往,心下一陣遲疑。
魚默君臉色也是一動,連忙道,“我也沒說我是……”
柳下惠立刻對沐東樓道,“我記得羨君曾經和我說過,她只有一個弟弟,從來沒聽說她有什麼孿生姐妹,而且就算是雙胞胎也不可能這麼像。”
沐東樓對此也有懷疑,所以他才覺得魚默君很可能就是魚羨君,但是沒想到柳下惠會這麼說。
魚默君這時突然抱着腦袋,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沐東樓見狀立刻對柳下惠道,“她又犯病了……”
柳下惠卻靜靜地坐在原位上,對沐東樓道,“她根本就沒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