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軍營裡。
“葉大人,聽說您下令明日要攻城?”靳樓從外面走了進來,看着正背對他的葉亦清問道。
葉亦清正在看整個西涼的輿圖,聽到靳樓的問話,他只是淡淡地點頭,“是,明日攻城。”
靳樓臉上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東萊的城門還掛着免戰旗呢。”
“既然西涼挑起的戰爭,免戰旗就一點意義都沒有了。”葉亦清回過身子,斯文儒雅的臉龐帶着一絲冷然的笑意。
“可不是,我也是這麼想的,青州那些老頭子還嗶嗶說什麼免戰旗是規矩,去他的規矩,都開戰了還談什麼規矩。”靳樓笑着說道,西涼這屁大一點的國家也敢跟錦國開戰,不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還把他們錦國當病貓。
葉亦清不像靳樓想得那麼多,他攻城是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去救夭夭,不想把時間都浪費在這裡,得知女兒被西涼巫王抓走,他當時只有一個念頭,揍墨容湛一頓,再將西涼踏平。
“聽說安河城那邊有二十萬大軍。”葉亦清低聲問。
靳樓臉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是,我已經聽說了,北冥國將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安河城。”
“看來是早就知道你們皇上會去霞州。”葉亦清說道,他低眸看着桌面上的輿圖,這是整個天下的大輿圖,如今除了齊國,其他四個國家都已經開戰了,離天下大亂是不遠了。
“萬子良在荒原。”靳樓說道,“北冥這是想作甚?”
葉亦清低眸沉默了片刻,“錦國有五萬精兵,北冥有二十萬……你覺得誰的勝算大些?”
靳樓很想說他們皇上是戰無不勝的,可五萬和二十萬的懸殊實在太大了,他根本無法自信地說出口,“只要能夠拖住些時間,錦國的援軍到達霞州,北冥國必敗無疑。”
“那就要看墨容湛能不能拖得住了。”葉亦清低聲說,他沒有小看墨容湛,也沒有期望太高,畢竟五萬和二十萬的差距確實太大了。
“葉大人,我們明日能攻下東萊嗎?”靳樓問道。
葉亦清眸色銳利地看向靳樓,“必須攻下東萊。”
……
……
霞州,戰火連天。
傷兵被擡回霞州城內,墨容湛黑色的盔甲染滿了鮮血,連他都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皇上,北冥國的糧草庫被我們燒了,他們至少五天之內都不會再出戰了。”王厝從另外一邊跑來,喘着氣對墨容湛說道。
墨容湛點了點頭,“做得好!”
他讓司馬翦他們帶兵去攔截北冥國大軍的糧草庫,爲的就是能夠拖延時間,今天他帶着數萬精兵跟二十萬大軍交戰,雖然折損了五千士兵,但至少北冥國還是退兵了。
北冥國退兵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爲收到糧草庫被攔截的消息,以爲錦國派兵從大後方攻擊,所以急忙回去防守了。
在墨容湛的故意營造中,安河城的主帥海罡根本不知道霞州實際兵力有多少,還以爲錦國的大軍都在這邊,所以纔不敢一戰到底,直接攻打霞州,就怕中了墨容湛的陷阱。
“整頓隊伍,清點人數。”墨容湛對王厝說道,“今天好好犒勞一下士兵們。”
王厝笑道,“多謝皇上。”
墨容湛回到臨時的帥府,他剛走進屋子,福公公已經迎了上來,“皇上,趕緊用熱毛巾擦擦臉。”
“嗯。”墨容湛接過福公公遞來的熱毛巾,直接敷在臉上,熱氣讓他凍僵的肌膚溫熱了起來。
“皇上。”吳衝大步都跑了過來,給墨容湛行了一禮。
“西涼有消息了?”墨容湛拿下毛巾,厲眸掃向吳衝。
吳衝在京都的時候被無名打傷,他的傷勢沒有薛林那麼重,可以走動的時候,他就來到墨容湛身邊聽差辦事了。
“皇上,是荒原那邊送回來的消息,陸翎之又離開軍營趕往東萊了。”吳衝說道,“西涼那邊只傳回皇后娘娘去過王宮,把被關在監牢裡的完顏熙帶回祭司殿了。”
墨容湛淡淡地點頭,讓福公公過來替他解下盔甲,至少知道葉蓁如今是安全的,有皇甫宸在祭司殿,齊若水不敢對她怎樣,“完顏熙死了?”
吳衝說,“好像……被娘娘救活了。”
“沈異還沒有消息嗎?”墨容湛皺眉問道。
“還沒有。”吳衝說。
墨容湛峻眉微皺,沈異帶人一直在追尋葉蓁的蹤影,紅纓和蒹葭也都趕往西涼去跟他匯合了,怎麼還一點消息都沒有?
“朕知道了,下去吧。”墨容湛低聲說,隨即又想起陸翎之的事情,“不用理會陸翎之,讓他去東萊。”
青州有葉亦清,他絕對不會放過陸翎之的。
他沒能親自去西涼救葉蓁,他必須在這裡抵擋住北冥國的二十萬大軍,如今只希望葉亦清能夠早日攻下東萊了。
東萊易守難攻,還是西涼最要緊的關卡,只要奪下東萊,直取西涼的王都就容易多了。
至於沈異他們,那就要說回西涼了。
蒹葭和紅纓奉命感到青州和沈異匯合,易容之後分別潛入東萊,一路往王都趕去,只是到了祭司殿後才發現想要救人不容易,他們只好想方設法在祭司殿的周圍靜待機會,就算能夠進入祭司殿,他們也只能在前面的大殿祭拜巫神而已。
他們等了許久,用盡方法才終於能夠成爲祭司殿的侍女,還沒等他們找到皇后娘娘,祭司殿卻忽然着火了。
“紅纓,你看到沒有,那個人好像金姑娘!”蒹葭拉着紅纓的手說道。
“是她!”紅纓看向那個正在往這邊跑來的女子,一眼看出她就是之前見過的金善善。
蒹葭說道,“她怎麼在這裡?如今祭司殿大亂,我們要趕緊找到娘娘,說不定金姑娘知道娘娘的下落。”
紅纓看到金善善後面還有追兵,她說,“我去引開那些人,你把金姑娘先救出去。”
“好!”蒹葭點了點頭,“沈大人不知在何處,他應該是會找娘娘的。”
“小心些,別讓人發現我們的身份。”紅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