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在廂房裡等了許久,她以爲會再次聽到甲板傳來打殺的聲音,不過,一直沒有聲音傳來。
“陸姑娘,陸姑娘!”李玉孃的丫環在外面敲門。
“怎麼了?”紅纓去將門打開。
那個丫環站在門外不敢進來,在看到小七之後更是嚇得臉色發白,“陸……陸姑娘,我們夫人找你,有事跟你說。”
葉蓁淡淡地點頭,低聲對紅纓說道,“外面似乎有些不對勁,你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小七緊緊跟隨在葉蓁身後。
李玉娘已經醒過來了,沒有濃妝豔抹的她看起來倒是容貌清秀,只是因爲受傷,此時躺在牀榻上看起來十分虛弱,看到葉蓁進來,她將房間裡兩個丫環都打發下去。
那兩個丫環面面相覷,看了葉蓁一眼,這才低着頭出了房間。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葉蓁進來看到她氣色比昨天還要好,就知道她不是因爲傷口的事情找她了。
“陸姑娘,多謝你救了我一命。”李玉娘自從醒來之後就沒機會見其他人,除了她的丫環,她只見過沈越軒。
葉蓁低眸淡淡地看着她,“不用謝,沈爺給了我一筆很豐厚的診金。”
李玉娘苦笑,“我還是有一點利用價值的。”
“你找我就是爲了說這個嗎?”葉蓁看着和之前完全不同李玉娘,心中倒是沒有什麼厭惡,只是她自己如今特殊情況,並不想和其他人有太多交集。
“你能不能告訴我,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李玉娘低聲問道。
葉蓁挑了挑眉,“你讓你的丫環出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她們不是我的丫環,不會聽我的,若非我說不舒服,她們也不會去將你請來。”李玉娘說道,“我那樣罵過你,對你那樣無禮,你還願意救我,我知道你是好人。”
好人?葉蓁淡淡一笑,這個形容倒是新鮮。
李玉娘強撐着要坐直身子,“那個白子啓是不是還在船上?”
“是。”葉蓁點了點頭,“你放心,他被關起來,不會傷害你。”
“不可能的。”李玉娘搖了搖頭,“他一定會想方設法殺我的,陸姑娘,我想求你一件事。”
葉蓁皺緊了眉心,她並不太想答應,潛意識覺得肯定不會是好事。
“我從曹家寨逃出來,原本是想去東慶國,可是白子啓不肯放過我,我纔去了錦國,好不容易纔接近沈越軒,以爲終於能去東慶國找曹爺的兒子……沒想到白子啓居然敢攔劫沈家的船,陸姑娘,這是白子啓和沈越軒都要找的東西,你能不能替我藏着。”李玉娘從身上拿出一張羊皮紙交給葉蓁。
葉蓁沒有伸手去接,她一點都不想答應李玉娘。
“陸姑娘,如果我被那些海賊帶走,或是被殺了,請你將這張輿圖交東慶國今年的狀元郎,他叫曹瑜……”李玉娘眼睛含着淚水,“求求你,陸姑娘,我已經別無退路了。”
葉蓁看着她蒼白脆弱的臉龐,“你說那個人是狀元郎?”
“是,你將這個交給他,求求你。”李玉娘哭着說。
“你爲什麼不讓沈越軒幫你?”葉蓁輕聲問。
李玉娘自嘲一笑,“他怎麼可能幫我?沈越軒那個人看似多情,實則最是無情,他若是拿到這張輿圖,肯定不會再救我了。”
葉蓁猶豫地看着她,她不想摻和到李玉娘和沈越軒的事情裡面,不過,她說的曹瑜卻是東慶國的狀元,那就是爹爹的同僚了,不知道和爹爹的關係如何呢?
“陸姑娘,不會有人知道這張輿圖在你身上的,我不會說的。”李玉娘近乎絕望地看着葉蓁。
“他們都知道這張圖在你身上,如果你交不出來呢?”葉蓁低聲問。
李玉娘說道,“你放心,我早就有所準備。”
“你想要給他們一張假的?”葉蓁皺眉看着她,“若是被發現你怎麼辦?”
“我這條命本來就是曹爺救的,如今我爲他報仇又怎麼會在乎性命,等他們發現假的時候,還要很長時間,陸姑娘,求求你,幫我這個忙。”李玉娘哭着說。
葉蓁遲疑了一下,終於從她手中接過羊皮輿圖,“我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你說的曹瑜,不過,我也是要去王都城的,只能儘量替你將這個交給他。”
李玉娘像是交代完遺願一般,整個人都放鬆倒在牀榻上,“謝謝你,陸姑娘。”
“那我走了。”葉蓁看了她一眼,轉身開門。
門外兩個丫環還守着,看到葉蓁出來,急忙笑着問,“陸姑娘,我們夫人的傷口不要緊吧?”
“你們注意一些,擦洗的時候不要碰到傷口,還沒痊癒的,很容易會裂開。”葉蓁冷着臉淡淡地說。
兩個丫環對視一眼,“我們知道了。”
葉蓁回到廂房,將懷裡的輿圖拿了出來,仔細想了想後,纔將輿圖放到藥箱裡面的暗格裡。
外面到底怎麼了?如果是有海賊來的話,應該已經有打打殺殺的聲音,居然還這樣安靜。
出去打聽消息的紅纓還沒回來,葉蓁等了一會兒都沒看到人,便打算自己去甲板看一看了,纔剛走出廂房,便從窗口看到他們的客船旁邊有一艘海賊船,上面還有不少海賊。
葉蓁心中一凜,這些海賊有些奇怪,他們似乎並不打算做什麼。
她急忙往甲板跑去,一眼就看到被兩個海賊用刀架在脖子上的紅纓。
“姑娘!”紅纓看到葉蓁出來,臉色微微一變。
“你們這是想要做什麼?”葉蓁臉色如蒙一層寒霜,眼睛冷冷地看着甲板上的三個男子。
沈越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將白子啓放了出來,如今他們兩人正跟慕容恪坐在甲板的矮几旁邊喝酒,而她的丫環卻被兩個海澤打扮的人威脅着。
“就是這個小娃娃把我給弄暈的?”白子啓一看到葉蓁,立刻站了起來大喝,“把她給我抓過來!”
葉蓁臉色一沉,正要準備用袖箭的時候,卻聽慕容恪冷聲地喝住,“誰敢碰她?”
白子啓臉色發黑地看向他,“慕容恪,老子沒別的要求,想要和老子談判,那就先把她扔下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