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燒傷的人不少,而且好幾個傷勢比較重,葉蓁一個一個地重新把脈查看傷勢,又重新開了藥,不知不覺,已經是天黑了,望着外面黑壓壓的夜幕,她纔想起墨容湛進宮已經大半天,至今還沒有來找他,看來也是很忙。
“娘娘……”侯沛東手裡端着托盤走過來,“您一天沒有吃東西,先吃一些點心果腹,我已經讓人去準備晚膳了。”
葉蓁含笑說道,“我倒是不覺得餓。”
“那些病人多虧有娘娘妙手回春,他們看起來痛楚減輕不少。”侯沛東說道。
“我只是舉手之勞,他們是無妄之災。”葉蓁低低聲地嘆息,“侯大人,這幾年醫坊辛苦你了。”
侯沛東搖頭一笑,“娘娘這話言重了。”
“我已經不是皇后了,你再叫我娘娘不適合。”葉蓁笑道。
“哎呀,瞧我又忘記了。”侯沛東輕輕打着自己的嘴,“您如今是秦王妃。”
葉蓁笑着看他,記得第一次看到侯沛東的時候,他還是個無賴紈絝,沒想到這幾年也變得成熟穩重起來,“已經不早,我該進城了,明日我再來。”
“那我護送您回城。”侯沛東立刻說。
“不用這麼麻煩,我自己騎馬出城的。”葉蓁笑了起來,她今天急着要來醫坊,連馬車都沒套,就從葉家那裡挑了一匹駿馬來了。
在侯沛東的記憶力,陸夭夭經常和葉蓁的形象重疊,都是嬌滴滴的大小姐,聽到她是自己騎馬出城的,他有點難以想象。
“但是……如今會有些不太安全。”他想起以前葉大人親自教葉蓁騎馬的事,好像陸夭夭也是從小擅長騎術的,不過,他是聽說過打樹花那日有刺客想要刺殺明玉公主的,陸夭夭是公主的親生母親,難保會不會有危險。
葉蓁倒是希望那些刺客敢出現來殺她,到時候她更容易逼問出是誰要傷害明玉。
“侯大人別太多慮,我自有保護自己的辦法。”葉蓁擺了擺手,示意侯沛東不必擔心。
“王妃……”侯沛東正要勸她讓他護送回城,卻看到葉蓁已經擡步走出去了。
他急忙追在她身後,來到醫坊的大門外,葉蓁的馬就栓在旁邊大樹,她已經動作利落地上馬,回頭對侯沛東揮手,“侯大人不必送了。”
說完,她已經策馬離開。
連給侯沛東派人護送的時間都不給他。
侯沛東望着已經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只聽到漸行漸遠的噠噠聲,他心想原來她還有這樣英姿颯爽的一面,以前確實沒有發現。
“侯大人。”何醫官不知何時出現的,就站在侯沛東的身後。
“何醫官,有事嗎?”侯沛東回過頭看到何醫官,表情冷淡下來。
“侯爺,您不回家嗎?”何醫官笑着問道。
侯沛東淡淡地說,“不回。”
何醫官皺眉說,“侯爺,您已經許久沒有回家了,夫人甚是想念您……”
“何醫官!”侯沛東加重了語氣,“本侯的家事,外人不便多問,回不回家,何時回家,都是本侯的事情,希望你認清自己的本分。”
“我只是關心夫人,見夫人****想念侯爺,卻見不到侯爺,心裡替她……”何醫官臉色僵硬,她還是第一次這樣被侯沛東下臉,頓時覺得有些掛不住臉。
侯沛東露出一絲冷笑,他跟妻子何氏本來是相敬如賓的,這兩年何氏不知從哪裡聽來的謠言,一直認爲他在外面養了外室,跟他鬧了幾次,他索性納了幾個妾室放在家中,何氏倒是消停了,不再跟他一哭二鬧三上吊,整天就在家裡跟幾個妾室鬥得風生水起,他也樂得安生,反而是這個何醫官,仗着自己跟何氏有一點親戚關係,儼然把自己當他的長輩,連他跟醫女多說幾句話,她都要找由頭刁難醫女。
要不是看在何氏的面子上,他早就將這個老女人給攆走了。
“何醫官要操心的事情未免太多了,在醫坊當大夫還能操心本侯府中的事情,不如你別在這兒當大夫了,到侯府去當個管事婆子吧。”侯沛東淡淡地說。
何醫官的臉色一變,那豈不是要她變成奴才嗎?“侯爺不想聽我的關心,那以後我不說便是。”
“以後除了治病醫人,醫坊的其他事情,何醫官最好也別插手,那不是你該管的。”侯沛東說道。
“是……”何醫官說得咬牙切齒,心裡憤恨不已,一定是那個陸夭夭在侯沛東面前說她不是,不然侯爺怎麼會這樣對她。
可是她又能怎麼樣?就算陸夭夭不再是皇后娘娘了,還是王妃呢,她一個小小醫官,如何跟一個王妃作對。
侯沛東沒有再理會她,轉身回了醫坊。
……
……
墨容湛從皇宮出來便直接去了暗衛所,雖然暗衛所的人都認識他,但他還是拿了慕容恪的手諭。
“王爺,這邊請。”沈異得知消息,親自出來迎接墨容湛進去,“我們聽了明熙少爺的意思,找大夫替那兩個死士治病,只是還沒有什麼起色,他們依舊沒感覺到疼痛。”
沒有感覺到疼痛,那就是還不肯招。
墨容湛淡聲說,“帶我去看看。”
沈異帶着墨容湛來到關着兩個死士的房間,雖然還是牢獄,但明顯比之前的地方好多了。
“王爺,就是他們兩個。”沈異指着躺在牀榻上的兩個人說道。
墨容湛走了過去,那兩個人全身都被綁着無法動彈,他們目光一點光彩都沒有,如果不是還有呼吸,跟一個死人並沒有區別。
“大夫說他們的血都是有毒的,王爺您別靠近他們。”沈異低聲說道。
“無妨。”墨容湛淡聲說,他握住其中一人的手腕,人的身體再怎麼訓練,還是會有感覺的,不可能真的一點疼痛都感覺不到,他們只是被訓練得麻木,對疼痛的承受能力比正常人更強而已。
他將手按在其中一人的額頭,注入一絲靈力。
那人頓時全身冒出冷汗,牙關咯咯地顫抖着。
沈異看得震驚不已。
“是誰派你來的?”墨容湛沉聲地問。
他的話纔剛說完,那人吐出一口黑色的血,兩眼翻白暈死過去了。
墨容湛的臉色微微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