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熙他們還在城裡優哉遊哉地先逛着,他和葉蓁自有通信的辦法,知道那對父母還在某處逍遙自在,根本不急着出海,他也不趕路去天津城,先帶着澪兒多走一走,日後他們出海,還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他們纔在城裡玩了不到兩個時辰,明熙便知道雷冰芙他們在城外受到打劫的事。
“這個雷冰芙……”明熙俊美的臉龐閃過一抹淡笑,如果沒有他的人去幫忙,她又會想什麼辦法脫困?總覺得她不像是那麼容易被打敗的人。
“你好像對這個雷小姐很關心。”澪兒拉着明熙的手,一臉認真地打量着他。
明熙笑道,“和她達成一些協議。”
許晉北聽到他們的對話,看了明熙一眼,“雷冰芙有過人之處嗎?”
“心思複雜,狡猾多端,勝在光明磊落,也夠灑脫。”明熙淡聲說,“她志在宮裡,助她一臂之力,也是讓她欠個人情。”
“你想要讓她將來在宮中能夠幫扶明玉?”許晉北是聰明人,立刻就明白明熙幫助雷冰芙的用意。
明熙輕輕頷首,自若地繼續走着,還不忘給澪兒買了一頂保暖的帽子,“六叔能夠保護好明玉,只是,將來秀女進宮之後多有變數,有個人幫她也好。”
後宮的女人手段陰險,有時候她們的心狠手辣比男人還要厲害。
六叔再寵愛明玉,他又不可能時時刻刻都留在後宮保護她。
人總是有疏忽的時候。
“你考慮得很仔細。”許晉北想到宮裡那位珠玉一般的人兒,覺得明熙爲了這個妹妹真是處處用了心思。
“明熙,你看,他們在打架!”一直走在前頭的火凰說話多了幾分興奮。
澪兒眼睛一亮,立刻往火凰的方向跑去。
許晉北雖然和澪兒他們相處的時間不多,卻隱約覺得他們不是普通人,而且應該極少出門,所以纔對一切都充滿好奇。
“過去看看。”明熙語氣有幾分無奈,他雖也是少年,卻比同齡人多了幾分沉穩。
火凰看到的並不是有人在打架,而是在比武招親,擂臺上有兩個大漢正打得難捨難分,周圍都是喊好的聲音。
“是不是打贏了有彩頭?”火凰興致勃勃地問着一個路人。
“當然有,彩頭就是沈家小姐。”路人哈哈大笑,見火凰還只是個少年,便打趣地說,“少兒郎莫非也有興趣,你這小小年紀的,只怕沈家小姐還看不上眼。”
火凰聽說是在比武招親,頓時一點興趣都沒有了。
“什麼是比武招親?”澪兒好奇地問。
“設個擂臺,誰打贏誰就當那女子的相公。”火凰簡單地解釋,“那個沈小姐肯定長得很醜嫁不出去,不然怎麼就要比武招親了。”
剛纔那路人聽到火凰的話,回頭壓低聲音說道,“少年郎,說話可要小心,這沈家原是戴罪之身,後來今上登基才翻身,聽說沈老爺跟今上是舊交,如今白龍江和滄海城上誰人不知道沈老爺,整個漕運都是他掌控着,招親的是沈家大小姐,沈家二小姐已經是秀女,憑着沈老爺跟今上以前的交情,榮華富貴指日可待。”
明熙和許晉北交換了個眼色,他們都不曾聽說過什麼沈家,今日聽來,好像來頭還不小。
“怎麼到處都是秀女?”澪兒覺得無趣,秀女都是要住到宮裡的,就那麼點地方要住一輩子,無聊透頂。
“皇上選秀是天下大事,但凡年紀夠的都要登記篩選。”明熙淡淡地說,另一方面來說,選秀其實也挺勞民傷財的。
火凰問道,“要不要查一查沈家小姐是什麼人?”
“不用了,那麼多秀女,我們沒辦法一一都去查的。”明熙說道。
許晉北皺眉沉思。
“怎麼了?”明熙低聲問他。
“我在想……這個沈家是不是我想的沈家。”許晉北低聲說,“秦王爺還是皇上的時候,曾經下令翻查一件舊案,便是和沈家有關。”
明熙見許晉北的神情嚴肅,便多了幾分好奇,“哪個沈家?”
他們走遠了幾步,周圍沒有其他人,許晉北才說道,“我也是有一次無意間聽祖父提過的,這件事牽連甚大,沈越軒當年富可敵國,卻是隱姓埋名掩飾其先人陷害他人的罪行,秦王重啓案件,查明真相,沈越軒最後散盡家財才得以保命,帶着唯一的女兒消失了,聽說……他當年和還是六王爺的今上是至交。”
“哦?”明熙沒有聽說過這件事,只是將目光淡淡地轉向擂臺。
“不過,沈越軒應該只有一個女兒。”許晉北說道。
明熙說,“不管他幾個女兒,都是他們沈家的事,六叔不是會徇私的人,如果真是沈越軒,證明此人確實有幾分才幹。”
能夠以戴罪之身掙得今日成就,可不是隨便哪個人就能做到的。
“咦?”火凰忽然叫了起來。
“怎麼了?”明熙問。
火凰說,“我好像看到藤燁。”
藤燁怎麼會在這裡?
“查一查沈家吧。”明熙低聲說,他相信火凰不會看錯人,如果藤燁真的出現在這裡,那就真的很不尋常了。
那邊擂臺依舊沒有分出勝負,但是參加比試的人都被沈家邀請了,至始至終,那位沈家大小姐都沒有出現。
“要不我們也去沈家看看吧。”火凰笑着說。
明熙滴溜溜的眼珠子一轉,“反正不趕路,就去看看。”
“被人認出來怎麼辦?”許晉北問。
火凰嘿嘿一笑,“我們還能教人認出來。”
滄海城最近這兩年風頭大盛的沈家的確是當年富可敵國的沈家,沈家老爺就是沈越軒,自從慕容恪登基,他便不再遮遮掩掩做點小生意,在以前朋友的照拂下,他將生意發展到漕運,如今雖然沒有當年的富可敵國,不過也算小有成就,等將來他的女兒進宮,沈家真正的富貴榮華纔會來臨。
“老爺,葉先生來了。”隨從進來低聲地回稟,“在暗室等您。”
“宴席準備得如何?”沈越軒站了起來,已經是中年的他保養得當,依舊有當年的俊朗風采。
“都已經準備妥當。”
沈越軒滿意地點頭,往書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