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只帶明玉離開,其他小姑娘面面相覷,不知方纔她們說的話有沒有被皇后聽了去,又擔心會不會說錯話,她們仔細回想剛剛說過的話,好像都沒有錯處,唯一讓人覺得丟臉的只有魏怡然了。
“虧你是在祖母身邊長大的,一點尊貴的樣子都沒有,竟說過狀元郎應該娶無知村婦的話。”魏怡如撇嘴不屑地嘲諷自己的堂姐。
魏怡然不爲所動地坐在那裡,才七八歲的小姑娘,就算再淡定也不免有些忐忑,她不認爲自己的說法錯了,只擔心在皇后娘娘面前無狀會被責怪。
已經領着明玉去狩獵場的葉蓁並不知幾位小姑娘的心思,她笑着詢問明玉今天都做了什麼。
“本來是在鬥詩的,她們都會幾句詩句,我就在旁邊聽着,給她們當裁判。”明玉年紀最小,哪裡懂得作詩,就在旁邊聽着,覺得順耳容易明白的就是好的。
“你還會當裁判?”葉蓁聞言失笑,她是知道女兒的,每天去上課都不耐煩,怎麼還有時間去學作詩,她就一個勁想玩兒。
明玉嬌聲嬌氣地說,“我也不懂作詩啊,但是她們都想要我評分,我實在是評不了,就讓她們說有趣的故事,謝蘭月就說了一個戲本,說是指有上半本,下半本還沒有出來……那戲本說的是個窮秀才,因爲家裡沒錢讀書,鄰居翁老是個佃戶,便給了他盤纏上京趕考,還讓他在家裡住了幾天,他和翁家的女兒翁氏日久生情,許下婚約承諾,上京趕考中了狀元,有大臣想要將女兒許配給他,他要悔婚棄約。”
“哦,那你是怎麼看的?”葉蓁這才明白方纔那些小姑娘在爭執什麼,對幾個小姑娘的印象也更深刻了一些。
“戲本還沒說到劉東山是怎麼決定的,他要是回去娶翁氏,那這個人還算不錯,雖然翁氏出身不好,但是對劉東山情誼深重,而且翁家對他有恩,要是劉東山背信棄義,那就是個小人,這種忘恩負義的小人,將來對身邊的人都不會太好。”明玉脆聲地說道,她是贊同魏怡然的看法。
葉蓁輕輕點頭,笑着說,“今天和她們玩得開心嗎?”
“開心,不過我不喜歡她們刻意討好我。”明玉皺眉說道,“娘,您要給我挑誰當伴讀呢?”
“你喜歡誰?”葉蓁笑着問,女兒已經四歲,雖然沒有明熙的早慧,但是也是機靈聰明的,她肯定知道哪個姑娘更適合留在身邊。
明玉連猶豫都沒有,“魏怡然挺好的,還有謝蘭月,周慧慧憨厚可愛,我看着也好玩。”
葉蓁失笑,“你挑人還要挑好玩的嗎?你喜歡魏怡然,那魏怡如呢?”
“她總是要提起自家姐姐自幼失去母親的身世,我看魏怡然的人品就比她好不知多少,有母親又如何,不懂管教也是一樣的。”明玉皺眉說。
“嗯。”葉蓁笑了笑,知道女兒心中有數就行了。
明玉也沒有再提起今天的事,她跟着葉蓁一起來到狩獵場。
葉淳楠正帶着明熙在騎馬,明熙人小腿短,騎不了高大駿馬,這批矮馬還是墨容湛讓人專門挑來的,別看矮小,卻非常結實,明熙騎着在場上跑了幾圈,越發地熟練。
“父皇,我也要騎馬。”明玉看到明熙騎得好,興奮地對着墨容湛揮手。
燕小六牽着馬走過來,給葉蓁行了一禮,纔對明玉說,“公主,這是給你挑的馬。”
這是和明熙一樣的矮馬,不過顏色不同,明熙的馬通體黑色,明玉的是雪白色的。
“快抱我上去。”明玉立刻張開手要燕小六抱她。
燕小六不敢主動抱她,擡眼看了葉蓁一眼,見皇后娘娘似乎並不在意,他才兩手插在明玉的腋下,將她抱上馬背。
“我去追哥哥。”明玉興奮地叫道。
“你騎術還不熟悉,不能追去。”葉蓁低聲說,“讓小六在你旁邊護着。”
聽到皇后娘娘這麼說,燕小六翻身上了自己的馬,低眸看着明玉粉雕玉琢的臉,“公主,跟在我身後,我帶你去騎馬。”
明玉在百花園早就坐得膩了,迫不及待就想出去玩。
“娘娘,小王爺也來了。”紅纓在葉蓁身後小聲說。
葉蓁擡眸看了過去,不但是墨容沂來了,連趙寧也跟在他身後出現,臉色卻不是很愉快。
“皇后嫂子。”墨容沂看到葉蓁,臉上一喜,牽着趙寧走了過來。
趙寧想要掙脫他的手,他卻緊握着不肯放,她氣得臉色泛紅又沒辦法。
“還以爲你們今天不來欣賞着大好景色。”葉蓁見他們小兩口這個樣子,便沒有開口打趣趙寧,免得她更加害羞。
“阿寧昨晚太累了,早上起不來,所以來得有些晚。”墨容沂笑着說。
趙寧臉色更紅了,他說這話豈不是讓大家都知道她爲什麼起晚了嗎?特別是皇后娘娘,都已經生過孩子了,怎麼會不知道他這話的意思。
自從上次他強勢地睡在她屋裡,之後就食髓知味,每天都一定要……不管她怎麼生氣打他罵他都沒用。
葉蓁低眸一笑,看了趙寧一眼,對墨容沂說,“你皇兄和侄子都在那邊騎馬,你也過去吧。”
“好。”墨容沂嘴上應着,眼睛卻戀戀不捨看着趙寧,“阿寧,那你在這裡陪皇后嫂子,我等下再來找你。”
趙寧沉着臉不說話。
墨容沂像是沒發現她的不高興,轉身就去找墨容湛他們了。
“娘娘……”趙寧見葉蓁在看着她,羞赧地低下頭。
看着趙寧臉色紅潤,像一朵得到雨露滋潤的玫瑰花般嬌美動人,葉蓁在心裡暗暗地笑着,面上卻認真地說,“之前和你說要派人去調查,南越那邊的孫老闆急病死了,很多線索都斷了。”
趙寧的臉色微變,這就證明南越的事真的有疑問,之前查到的真相未必就是真相。
“不過你放心,躲在背後的那個人一定會揪出來的。”她本來還不太確定墨容沂身邊的人有問題,孫老闆一死,她就證實這個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