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國的後宮跟齊國的果然佈局一樣,連冷宮的位置都一樣。
趙嬈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宴會的原因,她一路上都很沒人阻攔,居然真的讓她找到關閉陸雙兒的地方,而且也沒人看管,只有陰森森的宮殿裡面傳出幽弱的咒罵聲,不知道的還以爲這個荒蕪的地方鬧鬼了。
她是聽得出這個聲音是陸雙兒的,不然也被嚇跑了。
“陸雙兒。”趙嬈低聲地叫了一聲。
門裡面的聲音安靜了下來。
“是不是你在裡面?”趙嬈又問着,這裡看起來太可怕了,陸夭夭爲什麼要將陸雙兒關在這裡。
“大公主?”陸雙兒沙啞的聲音傳了出來,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的浮萍,“是不是你?是皇上讓你來救我的嗎?”
趙嬈皺眉,果然是陸雙兒,“你怎麼會被關在這裡?”
“是陸夭夭,是那個小賤人!”陸雙兒雙手從門縫裡摳出來,她的指甲全是泥垢,有幾個指甲都斷開了,指尖都是凝固的血跡,“她根本沒將齊國放在眼裡,她這是想跟齊國宣戰啊。”
“你究竟怎麼得罪她的?”趙嬈淡淡地問,她也不喜歡陸雙兒,心裡難有同情。
陸雙兒叫道,“她不過是不想我好過,我何曾得罪她了。”
“你不說實話,我是幫不了你的。”趙嬈淡淡地說道,她不相信無緣無故的仇恨,就像她和德妃,那也是因爲有着她母后的血海深仇才這樣的。
陸夭夭這麼對待陸雙兒,說是有血海深仇也不爲過。
“皇上呢?你去讓皇上來見我。”陸雙兒覺得她跟趙嬈本來就沒深厚的感情,她不會主動救她的。
“你以爲我父皇還記得你是誰會呢?”趙嬈笑得有些冷酷,“如今正是開國宴會,我父皇只在那大殿討好陸夭夭,他若是心裡有你,早就救你了,而不是讓人傳出你被拐走的消息。”
陸雙兒本來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鐵青了,“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應該心裡明白,只有我知道你在這裡,除了我,沒人能救你了。”趙嬈淡淡地說。
她雖然不像趙雍是一國之君,不過她齊國大公主的身份也不容小覷的,何況如果連她都不就陸雙兒,陸雙兒就真的只能在這裡等死了。
“皇上真的這麼狠心?”陸雙兒空洞的眼睛滿是絕望,“他怎麼能這樣對我?”
“男人不就是這樣嗎?”趙嬈笑了一下。
陸雙兒想起當初被墨容湛送去道觀時的心情,那時候除了絕望,還有無法形容的傷痛,她是那麼愛墨容湛,可他卻說不要就不要她了。
“你肯幫我?”陸雙兒不甘心就這樣被關在這裡,她想離開這裡,她要去找大哥,如今只有陸翎之能夠幫她了。
“除了我,誰還能幫你?”趙嬈淡淡地問,“不過你要告訴我,你跟陸夭夭究竟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
趙嬈不想跟陸夭夭爲敵,所以要先掂量能不能跟陸雙兒交換條件。
陸雙兒咬牙切齒地說,“那個不要臉的小蹄子,她勾引了墨容湛,卻嫌我礙眼,還得我陸家被抄了家……”
“看來你沒說實話。”趙嬈冷笑,她還見過陸家的人今天也在大殿上呢,如果陸夭夭真的害了陸家,陸世鳴一家子會將她當女兒看待嗎?
“你問這麼多作甚?”陸雙兒怒聲問,“你只需將我救出去,將來我自不會虧待你。”
“救你出來,我得罪了陸夭夭,虧的是我。”趙嬈冷哼,“你不想說,那就算了。”
在趙嬈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陸雙兒終於咬牙切齒地說,“墨容湛以前的王妃是陸夭夭的親姐姐,葉蓁小時候救過墨容湛,後來墨容湛將我當成……小時候的那個女孩,葉蓁自盡了。”
“葉蓁不是自盡的,是被你害死的吧。”趙嬈聽着陸雙兒話裡的意思,錯的好像都是別人,她便明白真正的根源是什麼,是她爲了得到墨容湛害死了葉蓁,不然陸夭夭怎麼會這麼恨她,還將她關在這裡折磨。
陸雙兒恨聲說,“就算是我害死的又如何?葉蓁都已經死了,陸夭夭忘恩負義,要不是我們陸家,她有今天嗎?”
趙嬈淡淡一笑,“是陸世鳴養了她,跟你沒關係。”
“你究竟是來諷刺我,還是要幫我?”陸雙兒聲音沙啞地對着趙嬈叫道。
“幫你可以。”趙嬈聲音低低地說着,“你要告訴我,德妃究竟有什麼把柄在你的手上。”
陸雙兒猛地看向趙嬈,雖然只有門縫,但她還是能看到趙嬈那張冷漠秀麗的臉龐,她以前只以爲趙嬈是被慣壞的公主,如今纔對她有些刮目相看,她和德妃之間的秘密,根本沒有別人知道,趙嬈是怎麼知道的。
“大公主,你說什麼?我不明白。”這是她最後的指望,她不能告訴趙嬈,趙雍如果將皇位交給二皇子,德妃肯定會爲了那個秘密來救她的。
趙嬈像是看穿陸雙兒心中所想,“你還以爲能指望德妃嗎?除了我,不會有人知道你在這裡的。”
“不……”陸雙兒猶豫不決,她不知道究竟能不能相信趙嬈。
“陸雙兒,我的時間不多了。”趙嬈淡聲地說。
陸雙兒清楚自己的處境,她知道如果沒有人幫她,陸夭夭不會放她走的,“當年先皇后是被德妃害死的。”
趙嬈感到自己的心尖被狠狠抓了一下,“怎麼害死的?”
“你去查這幾年新進宮的那些妃嬪便知道的,爲什麼她們都沒有懷上孩子,皇上讓我們吃避子湯也是近些年的事,以前我聽說根本沒吃過的,而且死了那麼多人……都跟先皇后當年的情況是一樣的,所以我讓我大哥查過,德妃在先皇后身邊的時候就擅長調香,她是怎麼害死先皇后的,你自己去問她。”陸雙兒急聲地說道。
趙嬈知道德妃會調香,但已經很多年沒見她有調過了,她也懷疑過母后的死跟這個有關,可是御醫查遍當年母后用過的東西,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樣。
德妃……德妃……她還是小看了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