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胡月兒中毒,整個秀和宮伺候的宮人都被抓了起來,內務府抓拿了八個人,御膳房昨天上差的全都關進暗衛所去審問了,這麼多年來,還沒人能夠扛得住暗衛所的盤問,想要知道是誰指使下毒的,這些人口中肯定能夠問出線索。
這件事並沒有宣揚出去,宮中各人只知道淑妃懷孕了,如今正在秀和宮養胎,這個消息倒是讓不少人嫉妒羨慕恨了。
“淑妃的命真好啊,只是在御花園遇到皇上,就得了皇上的寵愛,如今皇后娘娘的孩子還沒生下來,她就已經懷上了,不知道將來皇上是比較寵誰的孩子。”安秀珍聽到胡月兒懷孕,嫉妒的心口都發疼了。
“孩子都還沒生下來就裝病,這是想要躲着養胎呢。”另外一個貴人也是酸溜溜地說,今天早上她們聽到淑妃懷孕的消息,想着立刻去秀和宮道喜的,結果在宮門外就進不去了,原來皇上讓淑妃養身子,誰也不見。
安秀珍笑道,“淑妃懷孕,如今咱們姐妹又多了伺候皇上的機會,這也是一件好事。”
“可不是嗎?只要有機會伺候皇上,難道還愁沒有孩子嗎?”
“皇后若是知道了,不知心裡作何感想呢。”
安秀珍掩嘴一笑,“這就不關我們的事了,好了,大家都回去吧,說不定今晚就是機會了。”
“沒錯沒錯,我們先回去準備了。”
後宮的這些猜測和議論傳不到乾清宮,墨容湛如今只想知道沈異查出來的結果。
“……皇上,這批血燕是三月份的貢品,一直放在珍品司,只有太后曾經食用過,屬下去查過了,珍品司的血燕沒有問題,有毒的只是送去給淑妃娘娘的血燕,八兩血燕全都浸泡過毒水,因爲顏色淺淡,泡開了也察覺不到,屬下昨夜審問過內務府的總管和珍品司的人,排查之後有兩人最可疑,內務府暫時沒看出可疑,可疑的是珍品司。”沈異連夜審問了這些人,用的都是暗衛所慣常的方式,沒有幾個人能夠承受得住。
墨容湛理解如今宮裡各人想要討好胡月兒的心態,胡月兒已經是淑妃,按照她的地位,每個月是能夠從內務府領燕窩的,汪木羣想討好她送的是血燕,這點倒是無可厚非,他對內務府還是比較有信心,相信汪木羣不會做出這種蠢事,“誰?”
“珍品司的於副主事和她收的徒弟劉蘭,這個劉蘭的父親經常進山找燕窩,她知道怎麼將毒水滲進燕窩裡面,她說不知道於副主事要害的人是淑妃娘娘。”沈異低聲地說道。
“不知道要害的人是淑妃,難不成是想害誰?將毒浸入燕窩,明知是害人,還敢心存僥倖!”墨容湛的聲音森冷,“這個姓於的都說了什麼?”
“於秀珠還沒開始審問就想要自盡,被缷了下巴,用刑之後才招供的,她說交代她這麼做的人抓了她的家人,以性命威脅,如今事成,她也是沒有活路的,對方見她時是矇住臉,她只認得對方腰間的紅色玉佩是宮造的,屬下讓她畫了下來。”沈異將一張圖紙送上去。
墨容湛冷眼盯着圖紙上的玉佩,“這是勾雲雕紅玉佩,十年前先帝得了一塊紅玉,讓人雕出十個勾雲玉佩,分別賞賜給幾個宗室和大臣。”
沈異欣喜地說,“皇上,那隻要在這些人查清楚就能知道誰是幕後指使人了。”
“去查。”墨容湛輕輕點頭,“汪木羣杖打八十,若是能活着就讓他回內務府,珍品司有嫌疑的全都處死。”
“是,皇上。”沈異早知道這個結果,“那秀和宮的宮人……”
墨容湛知道秀和宮的宮人是無辜的,不過,他不能讓人知道胡月兒是中毒了,“讓他們學會不要亂說話,送出宮了。”
他原本是想讓這些人永遠沒有機會說話的,如今將他們留着性命送出宮,也是爲了想要給夭夭和她的孩子積德。
“皇上,淑妃娘娘懷孕的事兒……會傳到承德山莊的。”沈異覺得皇上好像忽略了這件重要的事,在退下之前小聲地提醒着。
墨容湛峻眉微微一緊,如果夭夭誤會的話,還不知道心情會多差,“皇后不會誤會的。”
他知道夭夭會明白的。
宮裡的好消息總會傳得特別快,趙寧在一大早就聽說淑妃娘娘有孕的消息,她腦海裡首先浮現的就是當初在花家村時,皇上連昏迷都在叫着皇后娘娘的名字……
她又不是瞎子,跟着一路來到京都,她怎麼會看不出皇上是真心愛皇后的?爲什麼會變心得那麼快?
趙寧想不明白啊,難道男人都這樣嗎?是不是見到新鮮的女子就會忘記曾經深愛過的人?以前她對墨容湛還有一點動心的,如今她卻慶幸自己沒有深陷進去,不然她的下場肯定會更可憐。
“寧兒,在想什麼?”趙雍打算出門,卻看到在庭院發呆的趙寧,他見她的表情絕望,便走過來問了一聲。
“王叔。”聽到趙雍的聲音,趙寧急忙回過神,對他一笑,“沒什麼,只是有些感慨。”
趙雍挑了挑眉,“你纔多大年紀,有什麼可感慨的?”
“我聽說宮裡的淑妃娘娘有孕了,所以……”趙寧聳了聳肩,“有些同情在承德山莊的皇后娘娘罷了。”
“淑妃娘娘有孕跟陸夭夭什麼關係?”趙雍好笑地問,這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繫嗎?
趙寧嘆了一聲,“以前我娘就跟我說,得一知心人是這世上最難得的事情,我就覺得皇上和皇后之間……就像戲本里說的一樣,相知相愛,至死不渝,誰知道纔剛回京都沒多久,皇上就變心了,居然將皇后娘娘送到承德山莊。”
“男人不可能只愛一個女人。”趙雍搖頭淡笑,這個丫頭還是太天真了。
趙寧搖了搖頭,“我覺得皇上會一輩子只愛皇后的,如今的他肯定是被迷惑了而已。”
會被迷惑就不是愛了!趙雍心裡笑趙寧太天真,“你替陸夭夭傷感,她自己或許並不是這樣想的。”
“我今天就去承德山莊。”趙寧忽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