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天瞪着白衣男子,全身戒備,隨時準備動手。
看着白衣男子,冷北月似乎陷入了沉思當中,然後搖了搖頭:“公子一定是記錯了,本宮常年人在宮中,怎麼會見過公子呢。”
“真是貴人之忘事。”白衣男子笑着搖了搖頭:“還要謝謝娘娘救了冬雪。”
“舉手之勞。”冷北月打着馬虎眼,一邊心思百轉,她在想着如何脫身,這個人竟然一直都等在這裡,還真是讓人不得不防了。
一邊與寒天並肩站在一處,也準備着隨時動手。
“皇后娘娘不想知道在下是什麼人嗎?”男子還是一臉笑意,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也沒有讓冬雪起來,就讓她跪在那裡。
“我這個人一向沒有什麼好奇心的,還有,我現在已經不是什麼皇后娘娘了。”冷北月糾正道,一邊看了看冬雪,狠狠皺眉。
看到冷北月臉上的不快,白衣男子才扯了扯嘴角:“冬雪,你先起來吧。”
在冷北月面前,他不好說什麼。
“謝公子。”冬雪如蒙大赦,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又看向冷北月:“多謝皇后娘娘,在奴婢心中,娘娘永遠都是皇后。”
這倒是說的很誠懇。
也讓白衣男子笑了笑:“的確,皇后娘娘永遠都是皇后娘娘。”
“你們……是鳳華的舊部嗎?”冷北月終於有了幾分好奇心。
這個男子你在宮外,卻能指揮宮中教訪的舞姬刺殺蘇語堂,一定不簡單了。
“當然……”白衣男子的嘴角上揚,笑意有些僵:“不是。”
他們並不知道冷北月的心思,雖然她救了冬雪。
畢竟冷北月是蘇語堂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這一點,天下人都是知道的,而冷北月奪了先皇的天下,也是人盡皆知的。
所以有些話,人們可不敢亂說,否則就會引來殺身之禍的。
“哦,不是……”冷北月點了點頭,無話可說了,不是鳳華的舊部,也與自己沒有什麼關係了,而且她也不是非殺蘇語堂不可的,她雖然不喜歡蘇語堂,可也與他沒有深仇大恨,自己的父親雖然在苦寒之地,拜蘇語堂所賜,卻不是生死之仇。
她現在是要替冷老爺子報仇,想要毀掉冷家,想要逃出蘇語堂的鉗制,纔會與他對着幹,纔會與凌親王合作的。
畢竟這天下本來也不是蘇語堂的。
當初皇后娘娘做錯的一切,她冷北月要替她彌補的。
就是奪回鳳家的天下,也讓她對鳳華有個交待。
每每想起鳳華,冷北月的心口總是不自覺的痛一下,不知道是自己的心痛還是前皇后娘娘的心在痛……
有時候真的分不清楚。
與鳳華接觸的不多,卻是無法忘記。
“娘娘救了冬雪,在下要好好感謝娘娘了,到府上一敘如何?”白衣公子大大方方的說着,一邊揚了揚手。
寒天下意識的拉了冷北月的手腕,用了些力氣。
提醒她要小心,這個人來厲不明。
白衣男子也不看寒天,只是一臉笑意的看着冷北月。
“府上一敘……”冷北月再次僵了一下,又看了看冬雪,正低着頭站在白衣男子的身事,中規中矩的樣子。
再細看白衣男子,倒是光明磊落,眉眼間英氣逼人。
除了病弱了一些,倒也是儀表堂堂,一表人才。
再擡頭看了看寒天,用眼神示意他不要緊張,既然已經出了皇城,就不急着回去,反正這次出來,可是光明正大的——被刺客挾持嘛!
就是蘇語堂想發火,也不會衝着她冷北月的。
最多是說她太笨了……
想到在船上的時候,蘇語堂就氣的發狂,罵自己笨了。
這個男人還真是讓人不爽,竟然說她笨,是他笨好不好!
想想都覺得生氣,根本不想回宮看到蘇語堂,所以,沒有再猶豫,點了點頭:“也好。”
反正她是不想回宮,現在皇城裡滿大街都是御林軍,她和寒天一現身,行蹤就會被發現,所以不如在皇城外玩上幾日再說。
反正她冷北月不急。
寒天再次無奈了,他不得不佩服冷北月的膽量了,什麼人的邀請都敢答應。
“爽快。”白衣男子揚着頭笑了笑:“在下商止。”
“商止……”冷北月唸了一遍,對於這個名字,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這也太難聽了!”
本來低着頭的冬雪臉色一下子蒼白,替冷北月擔心起來,不過隨即想到冷北月可是前朝皇后,現在的貴妃娘娘,主人再怎麼也不敢輕易動手的。
這樣想着,偷眼看了冷北月一眼,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這皇后娘娘的確如傳說中一樣,自從從冷宮出來後,整個人都變了。
寒天也險些吐血,他的皇后娘娘啊,這話在心裡想想就行了,沒有必要說出來吧。
這名字的確難聽,寒天也這樣認爲的!
商止的臉色紅了白,白了紅,紅了再青,變了半晌,才正了正臉色,還帶着一抹笑意:“皇后娘娘說的是,只是這名字是父母給的,不能隨意改動。”
“也是。”冷北月點了點頭:“你父母這也太不負責任了。”
還是耿耿於懷這個名字。
讓商止也想吐血了,深深看了冷北月一眼,他真想知道,這位真的是前朝皇后嗎?奪了前皇的天下,交給了自己心愛的男人……
就是結局慘了點,皇后之位沒了,還在冷宮混了那麼久!
不提這些,商止都有些疑惑,眼前這個女子真有這樣的手段和心計嗎?
怎麼看都不像。
不過他也是見過冷北月的,那時冷北月還是母儀天下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
知道眼前的女子是冷北月沒錯,就是性格讓人有些無法接受了。
商止只能沉默一邊在前面帶路。
這皇城外不遠處就是密集的森林,要走很遠纔能有鎮子,想來這商止住的地方也極遠了。
走着走着,冷北月才瞪大眼睛,原來,有一隊人馬等在前面林子裡,還有馬車等在那裡。
“娘娘,請。”商止倒是很有禮貌,掀開車簾,笑道。
冬雪早就自覺的隨着那些下人一起了。
冷北月沒有客氣,讓寒天扶着自己,直接上了馬車,緊接着,寒天也進了馬車,他可不放心讓這個小白臉與冷北月在一個馬車裡。
對於寒天冰冷的氣息和冰冷的臉,商止也不爽,卻沒有多說什麼。
見他一同進了馬車,連眉頭都皺在一起了,可是商止卻表情的很隨和,始終帶着笑,還順手指了一個座位:“這位小公公,你坐那裡吧。”
他明知道寒天不是太監,就是有意如此說。
因爲商止覺得寒天有些礙眼,竟然與冷北月寸步不離。
小公公三個字讓寒天臉色更冷了,卻沒有接話,也沒有理商止,只當他不存在。
冷北月卻大笑起來,再看一眼寒天:“有這麼英俊瀟灑的公公嘛,要是有就好了,我就不至於每日在明光殿無聊至極了,看帥哥也是一種消遣啊。”
這話讓剛喝了一口茶水的商止險些噴出來。
冷北月這話怎麼聽都讓人覺得低俗……
堂堂貴妃娘娘竟然……
簡直無法想像啊。
低着頭的寒天都不敢看冷北月了,他怎麼不知道冷北月還有這樣的特殊愛好呢。
“貴妃娘娘真會說笑。”商止正了正臉色,放下手中的茶杯,他暫不敢喝茶水了,真要是噴了出來,太有損形像了。
馬車行在山間,倒沒有顛簸的感覺。
裡面的裝飾並不奢華,卻是十分舒適。
想來比那些華麗的裝飾更費成本。
這個商止一定不是一般人,只是冷北月對這兩個字,沒有一點印像,對這個人也沒有半點印像,壓根就沒聽說過。
“春風,夏雨,秋霜還在宮中嗎?”冷北月收了情緒,也正了正臉色,看向商止。
“冬雪都告訴你了?”商止也僵了一下,纖細蒼白的手指暗暗握在一處,他是在生氣。
“你的身體不大好,儘量不要生氣。”冷北月提醒了商止一句。
從外表看來,這商止更像病癆鬼。
商止有些哭笑不得了,冷北月真的讓他無言以對了。
“冬雪沒有告訴我,不過是個人都有猜出來,四季擺在那裡,由冬雪想到春風,再想到夏雨和秋霜,很正常啊。”冷北月聳了聳肩膀,渾不在意的樣子。
連寒天都覺得商止有得受了。
他與冷北月接觸這些日子,很少見到她這麼不靠譜的一面,更是難得聽到冷北月說話這樣顛三倒四。
“皇后娘娘果然聰慧。”商止笑着抱了抱拳:“在下領教了。”
“嗯,我就是提醒你,她們要是還在宮中,想刺殺蘇語堂時,要好好制定計劃,否則只能送命。”冷北月說的很認真。
“還有,我已經不是什麼皇后娘娘了,你叫我北月就好了。”冷北月怎麼聽這皇后娘娘四個字都帶着諷刺的意思,怎麼聽都不順耳。
“北月!好啊。”商止倒是不客氣,點頭應了:“這一次冬雪他們失敗了,短時間內,是不能輕舉妄動的。”
一邊若有所思的皺着眉頭。
他也知道,這一次行動有些倉促了,只是蘇語堂這個人防備心裡太強,根本沒有機會下手。
“北月姑娘……不在意嗎?”隨後商止又問了一句:“我們可是要……刺殺皇上。”
“嗯,有什麼在意的,又不是刺殺我。”冷北月揚了揚手,不明所以的樣子,不過還是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就是冬雪這丫頭下手真黑。”
商止也看向冷北月的脖頸,白晰的脖頸被長髮掩着,一塊紗布露了出來,顯然傷的不輕。
“我會懲罰冬雪的。”商止收回視線後,應了一句。
“不用了,我們扯平了。”冷北月倒也不是沒完沒了的人:“我的人也傷了冬雪。”
再一次讓商止覺得溝通困難了。
這冷北月的思想真的太另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