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大陸親生父母的地位是十分高大上的,哪怕父親讓兒子死,兒子也得死,並且不應該有什麼怨懟之情,因爲子女的生命本就是父母所給予的,父母也有權利收回。
當然除了父母,還有君臣、師徒,上下尊卑都是受到九洲規則的保護,誰要違反這個規則是會受到全九洲的人的唾棄。
“哪怕我讓她去死,她敢不去!?”原來儀在二夫人原羅氏崇拜的眸光下,越發覺得自己有男人味,能撐得住場面!
風映雪噎住了,可她的反應很快,立刻道:“誰說不行呢?父讓女死,女不得不死,這是九洲的規矩。但九洲有九洲的規矩,我們原族也有原族的規矩!”
九洲雖然也算是皇權爲尊,但九城自有法度,卻也不是皇族帝家能管得了的,甚至各家隱隱有自己家規大於皇規的隱形準則。
原來儀道:“我並沒有說不尊族規。”
風映雪翹了翹脣角,“那好,原家嫡女中毒,這事怎麼也要查個水落石出的纔好定罪。那怕你事後知道原長歌是受委屈,無罪的,但你想讓她死,她也不能不死啊。不過二弟可要想清楚了,她是你唯一的原配嫡出,她不在了,二房也就別見天的想着世子位了,原羅氏還沒上族譜呢?”
周圍的靈脩們都用驚訝的眼神看着二夫人原羅氏,原來她的身份竟還連側妻都算不上啊,至少側妻也是能上族譜的了。
原羅氏的事本是秘密,但今天風映雪不爽,就直接說出來了。
原羅氏臉色青白,恨毒的眼光看向風映雪,她就不明白,自己這麼討好風映雪,爲什麼她就永遠要針對自己,就算原來儀娶了個門當戶對的繼室,難道會象自己一樣看風映雪的臉色行事,風映雪還能過着如今這樣一家獨大的好日子。
二夫人原羅氏道:“大嫂,我知道您不喜歡我,但今天的事卻和我沒有什麼關係,是長歌自持有人撐腰了,竟當着老夫人的面將清姐兒傷成這樣,即墨藥師正在檢查,想必你問她就清楚了。”
原老夫人輕聲道:“即墨藥師,你看我的大孫女兒怎麼了?”
綠衣老婦嘎聲道:“大小姐臉上確實是中了毒,而且用普通的解毒丸是無法解除的,若是在一天之內找不到有效的治療方式,就算日後救好了,大小姐臉上的傷痕也需要幾年,或者十幾年才能完全清除。”
二爺原來儀一聽,更是怒上心頭:“這事大嫂就不要管了,這孽女本來膽小如鼠,可現在呢,被人寵着慣着的,都敢對自己的親姐姐下藥,按原家空規要處以什麼樣的刑罰大嫂想來也是知道的。她這處罰不止是因爲她自己不好,也是有心人慣寵的結果。大嫂自己沒有女兒,也沒必要拿侄女練手,如果這廢物要是靈根不錯的話,以她的身份,那是隨便怎麼嬌寵也不爲過的,可是她現在這種情況,你嬌寵了她就是害了她。”
風映雪氣得直髮顫,貼心貼意的照顧他女兒難道還有錯?!“那你說怎麼辦?”
“還是那話,將烈焰獅子犬殺掉,再這孽女拉下去,打上三十板子,拖到後山思過十年,讓她長長記心。”原來儀怒哼,他似乎完全不記得原也是他的女兒,而且是他的元配嫡女。
風映雪來勸解,不僅沒勸下來,還讓原長歌多長了三十板子。
可父親教訓女兒,確實是沒有旁人插手的餘地。
一看到殺戮者-黑影已經站到原長歌跟前了,風映雪一捏四姑的手,四姑立刻上前擠開他,將原長歌扶進懷裡:“二小姐,二小姐,怎麼了?”
原長歌慢慢的睜開美眸,喘息了幾下,用力的咳嗽數聲,臉色紫漲,卟一聲,吐出一口紫血來,那烈焰獅子犬立刻上前,爪子印在那血上,專注的歪着狗頭看着原長歌。
風映雪關切地道:“你怎麼吐血了,誰打的。”
原長歌將眼睛看向原清音,兩眼一汪淚,聲音無比的悽楚,“今天二夫人讓我寫個字據,說是我不要她還我母親的嫁妝了,我不願意,大姐就撲上來又踢又打,她是六星靈脩,力氣大大,罵起人來又十分的歹毒,連生我的的父母她都口口聲聲侮辱,我實在沒辦法了,才放出烈焰獅子犬……咳咳咳……我的靈獸是沒有毒的,我也是不知道姐姐怎麼中毒了,烈焰獅子犬是爲了保護我這個沒用的主子……咳咳……”
原來儀看着原長歌無辜又單純的表情,哼了一聲:“你姐姐當着衆人的面還能將你打死不成,她教訓你幾下又有什麼了不得的,你就敢放狗傷人,簡直是沒人倫的東西。”
原長歌看着原來儀,一臉的驚訝:“原來姐姐侮辱父母也是可以的嗎?怪不得這繁勝堂的人沒人有動靜呢,原是我見識太淺薄。”
原來儀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二夫人原羅氏道“你姐姐什麼時候罵你的。”
“明明是當着大家的面啊,不是人人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學打洞麼,姐姐罵我是賤人。難道我不是父親的種?我也是爲了維護父親的名聲啊。”原長歌看着原來儀,一臉你怎麼不理解我怎麼無理取鬧的小表情。
說實話,她真心是隨心做戲,並不怎麼在乎原來儀的真實想法。
原來儀道:“你姐姐罵你是賤人,你就是賤了麼?她不過隨口說說,你就敢把她打成這樣,你簡直是想死。”
風映雪張口結舌看着原來儀,這貨就是個偏心鬼,“讓一個奸生女在祖母的繁勝堂教訓元配嫡女,也虧你說得出口。你要按規矩教訓你女兒我管不着,不管原清音這可也是犯了家規,按規定下克上,脫光了衣服在外打上一百棒子都是輕的,視元配嫡女傷勢嚴重程度,還要重罰纔對,原長歌坐十年牢,那原清音就得坐二十年。”
原來儀硬着脖子不悅地道:“我的女兒,你不是不給她上族譜麼,那你還管她做什麼?”
“除非她從今天起滾出原家不歸我管,只要她在原家一天,我就管得了她。”風映雪冷笑着。
原來儀能讓原清音滾出原家麼,必須不能,所以只有閉嘴。
二夫人原羅氏撒潑:“我可憐的清音兒,你明明是你爹的長女,雖然是老夫人承認,你爹承認,整個原家都知道,卻還是入不得族譜。娘沒用啊~”
她這哪是說自己沒用?
原來儀和原老夫人的臉色都發青。
二房明明有天資不錯的嫡長女和嫡長子,現在卻被擠兌的變成一對上不了族譜,沒名沒份的小可憐。
這不過是風映雪和原斫的毒計,怕原長刀搶了原長風的世子位。
風映雪理都不理二夫人原羅氏的話,這話拉扯下去,大房可是不佔理的,所以她果斷轉移話題,“醫師大人,幫我們家長歌看看吧,你看病也得分個尊重,元配嫡女有傷在前,你怎麼能看那個不重要的奸生女外室子呢?” 風映雪是啪啪啪啪的打二房的臉,簡直一句一句就象是連環擊。
把整個二房都羞的擡不起頭來。
綠衣老婦從容不迫的站起來,真個就移步到原長歌這裡,她也把脈,辯血,閉目將自己的靈氣輸入原長歌的脈博中,細細探索着病因。
“怎麼,長歌不要緊吧。”風映雪着急地問道。
二夫人原羅氏哼道:“她有什麼要緊,清姐兒根本沒有打到她,她都是在裝腔作勢。”
綠衣老婦道,“二位小姐都中了同一種毒,這毒沒解藥。應該也不會死人,只是會讓人的體質一天比一天差,最終淪爲廢物。”
二夫人原羅氏啊了一聲,臉色慘白,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的驚慌失措。
可是因爲發生了這種事情,大家都很心浮氣躁,所以倒也沒有注意她。
原來儀恨聲道:“這是誰,這是誰這麼恨我,連我的二個女兒都不放過。”他想了想,看着原長歌,一臉的厭惡:“肯定是你想出來的詭計是不是,你反正是個廢物,中了這毒也沒事,你是不是想借機毀了你姐姐,你怎麼這麼惡毒!你已經佔了元配嫡女的位置,你還想做什麼?你這個廢物,你想毀了二房不成。”
原長歌本來是想做戲的,可是又覺得和這麼個東西做戲很沒有意思,有這樣的父親,難怪原嚶嚶重生之後也不想活下去了。她不再裝柔弱,微微擡起波光瀲灩的黑眸,那種眸光,微微含着點笑意,帶着一種兇猛禽獸特有的慵懶的囂張,似乎在思考怎麼樣玩死一隻螻蟻,結局早已註定,只是過程還需要些樂趣。
原來儀被這令人打心裡生畏的目光嚇得窒了窒。
綠衣老婦道:“二小姐這個毒確實是毒源。”
這一句,連風映雪也不知道怎麼說纔好。
原來儀大怒,“果然是你這個惡毒的丫頭,竟然想出這麼惡毒的方法來陷害你純潔無辜善良的姐姐,難道你以爲你這樣做,原家只剩下你一個女兒,你的地位就會有所改善了嗎?作夢,你別想,廢物就是廢物,一輩子都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