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瀾冷笑了一聲,就是這個暗衛告訴了他傾詩在這裡出現過,然後也是這個暗衛今日一直留守在這裡看消息。
簡鈺所有的暗衛都是經過極爲嚴格的審覈挑選出來的,個個都對簡鈺無比忠誠,卻沒料到在這關鍵的時候,這個暗衛竟出賣了簡鈺。
夜瀾想起那個暗衛之前和曲綰心走得比較近,但是之前曲綰心在王府的時候,和她走得近的暗衛不在少數,所以夜瀾一直沒有對那個暗衛生出懷疑。
他的眼睛微微一合,心裡只覺得煩鬱至極,他不怕死,就是怕拖累了簡鈺。
若是以往的話,他在行動之前,必定會更加的細緻的去查探消息,確保萬無一失了纔會行動,只是今日裡有了錦孃的事情,他心裡太過開心,一時間就疏忽了一些細節,而那些細節卻成了今夜覆滅的根源。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那些暗衛都與他同生共死過,他們沒有死在戰場上,卻死在自己人算計的手裡,這件事情細想起就是一個巨大的諷刺。
他往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那個暗衛的身體輕輕抖了一下,夜瀾的眼神凌厲如刀,自發現他的存在之後就一直看着他。
那個暗衛心裡羞愧至極,他也是鐵血錚錚的漢子,只是被曲綰心拿到了一個把柄,有那個把柄在,他不得不聽從曲綰心安排。
那暗衛也知道出了今日的事情,他也回不去了,依簡鈺的能力,必定能在極短的時間內發現他的背叛。
他從未想過要背叛簡鈺,但是眼下卻真切的做下了這件事情,他的心裡一時間很是難過。
夜瀾終是被推着離開了,他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的眼裡有淚流了下來,曲綰心也終究是騙了他,告訴他今夜的事情只是一件小事,對往後的事情不會產生大的影響,可是今夜一起來的暗衛大部分都死了!他和那些暗衛們個個都有過命的交情,他發自內心覺得他做下了豬狗不如的事情!
夜瀾此時心裡難過至極,他想也許他就是天煞孤星的命,否則的話不會一出生家裡就出變故,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好不容易動了心,想要成家立室,才和錦娘互相表明心境,他就遇到這樣的事情。
他一想到錦娘,心裡又有些難過,他出了這麼大事情,錦娘必定會爲他擔心吧!
他此時有些後悔,若是早知道會發生這件事情的話,他今日無論如何也不會對錦娘表白。
他知道今日這一去,怕是再難存活下來,他又累得一個爲他傷心。
守在外圍的暗衛奔回洛王府告訴簡鈺今夜發生的事情之後,簡鈺的眉頭皺成一團,問道:“夜瀾行事素來穩重,裡面若有那麼多埋伏的話,那麼他不可能不發現一些端倪。今日負責打探消息的是人是誰?”
暗衛答道:“是曾六。”
“曾六?”簡鈺的眉頭微皺道:“這一次打探到傾詩消息的人又是誰?”
那暗衛細
細想了想後道:“好像也是曾六。”
簡鈺冷笑一聲道:“很好,又是曾六!”
蘭晴萱輕聲道:“你是覺得曾六背叛了你?”
“是的,否則的話斷不可能發生今夜的事情。”簡鈺非常肯定地道:“這個曲綰心,當真是陰毒至極。”
蘭晴萱的眼裡也滿是無奈,她輕聲道:“都是我不好,若我不讓夜瀾去救傾詩的話,也就不會有今晚的事情了。”
“這件事情哪裡能怪你。”簡鈺淡聲道:“這是別人處心積慮設的一個局,就算今夜夜瀾沒有上當的話,他們也會謀劃下一次的事情。”
蘭晴萱知他說的是事實,她輕聲道:“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們的當務之急是將夜瀾先救出來。”
簡鈺點了點頭道:“是的,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要將夜瀾先救出來再說。”
他說完這句話後又淡淡地道:“說到底,夜瀾對他們而言只是一個引子罷了,他們真正要對付的人是我。”
蘭晴萱擡眸看着他,知他說的是事實,他們之所以如此處心積慮的謀劃這件事情,說到底是爲了對付簡鈺,她咬着牙道:“看來曲綰心真的是恨你入骨了。”
簡鈺冷笑道:“只是要對付我,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蘭晴萱有些擔憂地道:“但是父皇的猜疑心一向極重,再則父皇又不是一個多麼明事理的人,再加上父皇對你一直都心存猜忌,這一次的事情被簡義一謀劃變成了弒君,那麼這件事情就可大可小了,但是說到底不過是在父皇的一念之間,你是告病在家裡休息的,此時夜瀾突然去行刺父皇,還不知父皇到底是何心思,還是需要小心一些。”
簡鈺點了點頭道:“是啊,此時我完全不知道父皇的心裡在想些什麼,我完全不知道父皇到底是什麼心思,也許他早就想殺了我,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罷了。”
若是前世蘭晴萱聽說父母要殺自己孩子的事情,她一定會覺得那些人必定是神經病,但是這一世她所經歷的一切,都跟薄情和利益這些詞語掛上了鉤,所謂的骨肉親情就顯得是那麼的淡薄。
她輕聲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你爲了大秦付出了那麼多,爲什麼父皇一直容不下你?”
簡鈺笑道:“這事我也不知道,但是他這樣做總歸會有他的理由吧!”
蘭晴萱長嘆了一口氣道:“就算你不是皇子,只是尋常的大臣,若有這樣的功績,他也不該是這樣的態度。”
簡鈺的眸光微微一閃,輕嘆道:“罷了,這件事情以後再想吧,眼下還是先想辦法救夜瀾再說。”
蘭晴萱輕點了一下頭,她扭頭看了簡鈺一眼,見他的眸中沒有以往的調笑,裡面滿是慎重,她便知今日的的事情怕是有些麻煩了。
她知簡鈺雖然對皇帝的行事很是失望,但是皇帝終究是簡鈺的父親,在他的心裡,怕是比她的心情還要複雜得多。
她伸手拉過簡鈺的手道:“簡鈺,我不管你要用什麼辦法去救夜瀾,但是在你做這一切的時候,不管怎麼樣,你都要保護好自己,不爲別的,就當是爲了我們的孩子。”
簡鈺伸手輕輕撫上她的小腹,因爲她懷的是雙胞胎的原因,所以她的肚子比尋常同月的孕婦要稍大一些,而她自有孕之後,基本上沒過多少安生日子,縱然他想盡辦法想讓她多吃一點,但是她卻一直顯得極爲消瘦。
就算是她現在好好養了一兩個月,也只是肚子突了出來,身體的其他部分依舊和往昔一樣消瘦。
他輕聲道:“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有事的。”
他說完輕輕將她摟進懷裡道:“晴萱,是我太過沒用,總是讓你擔心。”
“這事哪裡能怪你。”蘭晴萱輕笑道:“要怪就怪那些牛鬼蛇神,從沒有一刻安生過。”
簡鈺輕輕嘆了一口氣,蘭晴萱又道:“明日一早我想先會進宮見一見疏影,她是父皇最爲得寵的妃子,對於這件事情,她應該是知道來龍去脈,也能在父皇的面前爲我們說上幾句話。”
簡鈺嘆道:“你這樣一說,我就覺得我更加沒用了。”
蘭晴萱笑道:“你這話我不愛聽,你曾說過,我們夫妻是一體的,你的事情那就是我的事情,再則夜瀾和錦孃的事情剛剛確定下來,我也不想讓錦娘擔心。”
簡鈺點頭道:“只是這件事情是簡義處心積慮謀劃的,你跟疏影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也讓她小心一些,免得到時候父皇再生出其他的心思來。”
蘭晴萱微笑道:“疏影素來是個知道分寸的,她能在後宮裡過得那麼好,自有她的法子。”
簡鈺輕輕掀了一下眉,眸光裡透出了幾分淡淡地無可奈何。
第二日蘭晴萱一大早就進了宮,她原本想先去看一下賢妃的,不想到了大殿外卻直接被人攔了下來,她不解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當值的太監認得她是洛王妃,當下解釋了一句:“賢妃昨夜頂撞了皇上,被禁足了,不讓任何人見她,洛王妃還是等皇上解了禁足令再來吧!”
“皇上有沒有說要禁賢妃多長時間的足?”蘭晴萱問道。
太監答道:“這個沒有說,奴才也不知道。”
蘭晴萱的眸光深了些,眼裡有了一抹淡淡的寒意,昨夜皇帝在京城外的廟裡遇刺,想來是連夜回了宮,皇帝一回宮就將賢妃禁了足,這便是皇帝生氣的信號。
前朝和後宮素來是一體的,賢妃是簡鈺的母妃,此時將賢妃禁足,也就將皇帝的意思透露了出來,皇帝這是要對付簡鈺了嗎?
蘭晴萱的眉頭不自覺地皺成了一團,到此時,她已經能知道昨夜的事情怕是已經觸了皇帝的逆鱗了,在這後宮之中,后妃的命運都捏在皇帝的手中。
賢妃雖然不是簡鈺的生母,但是這麼多年下來,兩人終究是有母子的情份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