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有心了,今日宮宴只是私宴,你能前來,哀家很是歡喜。”閔後雖是心中惱怒,可面上依舊是一臉的和氣。
閔後和太子李成的模樣有五成相似,相貌普通,但看着氣質還不錯,顯然是常年的宮廷生活,薰陶出來的。
閔後能在後宮屹立多年不倒,比起當年的大周的厲後更有過人之處。
她再是看了看帝鴻城的兩名貴客,面色慈祥的拉住了軒美美,上下打量着:“你就是美美吧,果然是人如其名,這模樣身段,比起你的孃親來,更加出衆。”
閔後心思通透,早已猜出了太子李成的意思。
若是早前,閔後是看不上軒美美的出身的,畢竟軒美美並非正室所生,身份總是登不上臺面的。
但如今軒無忌已死,碧夫人的垮臺已經勢在必行了,軒美美的身份也就不同了。
閔後和柔夫人有過一面之緣,心知柔夫人雖不是正室,但比起喜妒的碧夫人,反倒更加有城府些,想來如此的女子教養出來的女兒,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軒美美對太子李成沒好感,連帶着對閔後也沒多大好感,她不冷不熱地應了幾聲。
見軒美美一臉的淡漠,閔後似也猜到了什麼,她倒也沒有怪罪軒美美,她看看坐在一旁的幾名男子。
太子李成的身份最是尊貴,可是他和轅不破、李紹站在一起,毫不起眼。
“哀家吃素多年,準備的也都是一些齋菜,若是不合適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口味,還請不要見怪,”閔後命宮女佈菜。
閔後準備的菜色,很是精緻,準備的酒水,也是上等的唐釀,入口如花蜜般,很是醇厚,連一向不飲酒的軒美美都不禁喝得臉頰通紅。
李紹擅言,談笑間,又說了不少唐淵國內的趣聞,逗得軒美美笑個不停。
相比之下,太子李成很是木吶,沒搭上幾句話。
轅不破依舊是一臉的心不在焉,沒動幾筷,就悶頭喝起了酒來。
閔後在一旁看着,暗暗替自己的兒子焦急,再這樣下去,軒美美的心思都要被李紹給勾走了。
恰好這時二皇子李紹說到了一件樂事,軒美美笑得花枝亂顫。
“成兒,”閔後眉頭一皺,瞟了自家兒子一眼,“你早陣子不是學了一陣琴藝,我聽美美在琴藝方面,頗有造詣,不如你讓美美指點你一番?”
太子李成也看到了二皇子李紹和軒美美討論得正好,心下正懊惱着。
閔後這麼一提醒,二皇子和軒美美都看向了李成,連轅不破也停下了手中的酒來。
“哦,太子陛下還會彈琴?”軒美美一雙妙目,在宮燈的映照下,更顯誘人。
李成吞了口口水,心想在軒美美面前露上一手,他慌忙起身,“不過是小學了幾年,既是母后說了,那本宮就獻醜了。”
他命宮女送上了琴,擺上了香爐。
太子李成在魔法師的修爲上,和李紹相差很多,李紹是大陸魔法精英營的學員,李成則是二十歲了還只是魔法大師。
但他少時好樂,從小就拜了宮廷著名樂師爲師,學琴十五載,閔後說是他初涉琴藝,倒是謙虛了。
帝鴻城以古戰歌聞名於世,軒美美和轅不破都是精通音律,兩人本也看不上李成,但聽說他擅琴藝,看他的眼神也稍稍柔和了些。
李成又怎會不知道這是母后讓他表現的機會,他取出琴,那是一把通體瑩白色的玉琴。
香爐裡青煙嫋嫋,將那柄琴映照地更加華美。
“咦,這把可是出了名的魔琴,雪歌?”軒美美見太子李成取出了琴後,神情微變。
大陸上有幾柄很出名的琴,其中最出名的當屬第一任帝鴻城城主所用的,軒轅九龍琴,那把琴是傳聞中的神琴,早已不在人世。
還有幾把琴也很有名,其中就有“雪歌”,這把琴的特別之處,就在於它的琴體並不是用傳統的技藝製造的。
一般的琴,都是用了木或者是魔獸骨製成,特殊點的,則是用玉石或者是金屬製成,但“雪歌”卻是用冰川海萬米之下的一塊千年寒冰所造。
寒冰被當地的一名漁民無意中打撈到後,輾轉到了唐淵。
唐淵的魔法師們,用了三年是時間,用盡了各種方法都沒能融開或者是雕琢出這塊千年寒冰。
最後還是一名來自仙居國的女魔法師,用了特殊的煉器之法,煉製出了這把琴。
後來“雪歌”被人以高價買走,也不知輾轉換了幾任主人,一直到三百多年前,一名精通樂理的魔法師,曾用“雪歌”在六月天,彈奏出漫天飛雪來。
“雪歌”也是以此得名的。
“想不到世上真有這樣的琴?太子,你彈奏一曲,我倒是要看看,能不能入傳說中的那樣,漫天飛雪?”軒美美是女人,女人對於這些道聽途說,猶如神話般的傳說,最是迷信。
眼下才是九月末,若是能突降飛雪,那還真是古怪了。
李成一聽,暗暗叫聲不好,這“雪歌”是他新近纔到手的,本意就是在軒美美面前顯擺一下,哪知道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雪歌”能不能彈奏出飛雪,還是未知數。
反正太子拿到琴後,彈了三四次,沒有什麼特殊。
以他的琴藝,別說什麼彈奏出六月飛雪,只怕是雪花都彈奏不出一朵來。
可若是彈不出來,到時候豈不是要拂了美人的心,他想要討好軒美美的心思也就白花了。
太子爲難的模樣,李紹全都看在了眼底。
他這個大哥,說穿了,就是個草包。
“皇兄,那你就好好談上一曲,不要拂了軒小姐的美意,”李紹眉目之間,滿是調侃之意,李成恨得牙緊,一旁的閔後也是一臉的無奈。
轅不破將兩人的明爭暗鬥看在眼底,心裡一陣搖頭,好琴好景好酒,只可惜,被這羣不懂樂的人給毀了。
太子的討好之意,轅不破全都看在了眼底,他對這些皇族的爭鬥沒什麼興趣,但一想到這一次受襲,很可能是李紹主使的,他就一陣子憤怒。
“太子若是不嫌棄的話,在下願意和太子笛琴合奏,不知太子認爲如何?”轅不破的提議,讓太子不由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