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殺意

033. 殺意

成王挑着眉梢,轉身沈狐,“四小姐在本殿下的面前耍小段,就不怕逃不出這畫舫?”話雖是平淡無波,心卻已經搗着驚濤駭浪了。

像沈狐這樣如狐狸般的存存竟然也會着了道,當着面。

“成王殿下,這酒水我也飲了,可是您提拱的,就算有個什麼,也得是成王殿下你來負責吧,對吧,沈公子。”墨臺靖容對沈狐搖晃的身子挑眉一笑,鎮定自若地坐回椅上。

“公子。”玄魚冷視了眼墨臺靖容,快一步的將沈狐扶住放置在椅子上。

沈狐此刻又惱又想笑,他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中的是什麼毒,但是他敢確定自己絕對不會死。

墨臺靖容再大膽也不可能當着成王殿下的面前殺人,而且他沈家與墨臺家同居首前的大世家,若是要對付起來,只會兩敗俱傷。

而好巧不巧的,在暗查當中,他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錚!”玄魚將腰間的佩劍拔出,冷冷地指向了墨臺靖容的額頭前。

春崍伸手猛地握住了劍尖,立馬見了血,血水滴在了墨臺靖容淡素的青衣裙上染開一朵朵的紅梅。

墨臺靖容握杯的手緊了緊,眼一眯。

玄魚被春崍大膽的舉動給唬得一愣,對方是一個細皮嫩肉的小姑娘,卻死死地握住了他的劍勢,眉也不皺一下。

“將解藥拿來。”冷目注視着墨臺靖容。

“叮!”

“噗咚!”

劍斷,石子鑲入船身直穿而過。

簾幕一撩,一條身影不知何時已經的站在衆人的身後,在他的身側邊數名黑衣侍衛緊隨。

墨臺靖容愣了愣,脣抿了抿,最後還是起身,“万俟王。”

万俟晝成見了此人稍微有些愣,忙是起身來到他的跟前,行禮:“皇叔。”

万俟兮黑玉般的眼眸淡淡地掃了眼過來,直徑掠過他的身側,走向了墨臺靖容,神情陰寒。

墨臺靖容靜靜站在他的面前,抿着脣不語。

“你膽子倒是大,連沈家公子也敢拿來戲耍。”這話說得冷酷,卻有一種戲謔的意味,像是看了一出好戲發出的聲音。

墨臺靖容斜了他一眼,轉身執過春崍受傷的手。

万俟兮眯着眸子看着她的動作,舫內頓時靜得出奇,就是那個叫做玄魚的侍衛也是大氣不敢出。

“万俟王是來看戲的,還是來監視我,亦或是來保護我?若是後者,我很感激万俟王,若是前面邊兩者,万俟王大可不必費此周章。”對於万俟王的突然出現,墨臺靖容心中猜測不斷。

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這裡,再加上成王故意將自己引在此處,欲意何爲?還未等她問出來,這個人就無聲無息的出現了。

就是連沈狐與万俟晝成都未曾發現他的到來,自己竟然毫無意識,万俟兮絕對是一個危險份子。

春崍縮了縮手,小心翼翼地道:“小姐,奴婢不礙事。”

墨臺靖容淡淡地瞪了一眼上來,春崍就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墨臺靖容的態度讓万俟兮的眉皺了又鬆,鬆了又皺。

墨臺靖容知道這個時候與万俟兮爲敵不好,可是,兩人的相遇本身就是一種敵對。只要她一天是墨臺家的四小姐,就會一直與他爲敵。

這個敵人是可怕的,但她也不畏。

“嘶!”

墨臺靖容動作嫺熟地替春崍包紮好傷口,這才轉身看他,眼底裡的神情卻讓万俟兮爲之一愣。

“万俟王,若您實在是不喜歡這個賜婚,可以不必顧忌我是墨臺家的人。該斷的還是斷了吧,這般牽扯着也不是辦法。”最主要的是,她不想與他糾纏在一起,這個男人太深沉了,與他打交道很累人。

最近家人反常的舉動已經讓她有些無力了,再加上隨時隨地的防着周邊的人,讓她更是疲憊,有好些天沒能好好的睡個覺了。

下頜驀然被男人狠狠的扣住,扳着她的小臉,讓她的眼與他的對視。

“怎麼,本王這張臉還迷不着你墨臺四?”清冷寒冰的話拂入她的耳朵,引得她細微的顫動,“皇兄賜婚你我,還委屈了你墨臺四不成?”

墨臺靖容馬上慌恐地垂眸,“靖容不敢,將靖容這樣無腦子的女子配給万俟王是委屈了万俟子。”

面對着男人的莫名奇妙的怒,墨臺靖容覺得自己還是乖乖的低聲下氣爲上,別惹了這尊煞神。

万俟兮鷹隼般的黑眸盯了她良久,才狠狠地甩開,墨臺靖容下人踉蹌站穩了,春崍忙是扶過。

万俟兮沒有再去看墨臺靖容,而是轉向了万俟晝成。

成王微微低首,“不知皇叔前來,是侄兒失禮了。”

万俟兮寒冰的聲音傳來,“你確實是失禮了,本王的人,何時連你們做侄子的也敢隨意亂動了?”

聞言,成王身軀一僵,忙道:“皇叔誤會了,因爲太子皇兄的原因,將洛小姐推回到墨臺大公子身邊,這讓四小姐很不滿,晝成這也是替着四小姐暫時除去礙眼的人而已。”

“是嗎,最好是本王的誤會。晝成,有些事情單憑你與沈家那些勢力還是遠遠不夠撼動的,記住,不要在本王的眼皮底下耍把戲。”冰寒如刀刺入膚的聲音輕輕的震着他的耳膜,万俟晝成低了低首。

“侄兒自是不敢。”不卑不亢的回答。

万俟兮淡淡地側過眼來,輕輕地一揮手,“將墨臺四小姐送回府。”說完他的人也消失在衆人的面前,留下來的只有兩名黑衣侍衛,那是常年跟万俟兮身邊橫走沙場地將士。

聞着他們身上那種鐵血錚錚的血氣,墨臺靖容只是挑了挑眉,從腰帶間取下一粒藥丸向玄魚拋去。

“沈狐,不管你想利用我幹什麼,停止你的追查。”別以爲他跟在自己的這段日子裡沒有被發覺,她不過是想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今天本來可以做些什麼,卻因爲万俟兮的出現打亂了。

万俟兮。

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碰巧?

狐狸眼恍惚地一瞟,看着墨臺靖容漆黑的眼瞳,勾脣笑了笑。

墨臺靖容挑了挑眉,轉身隨着万俟兮的人走出了花舫。

“成王殿下,看來你的皇叔還是彼看重墨臺四小姐,我的計劃只怕還能行得通,特別是看了今日這一出後,本公子就更加堅定了一點……只有墨臺靖容可以靠近万俟王……”最是藉手殺人的時機。

成王坐在椅上,修長有力的手來回輕點着,突然擡首,“你確定沒有看錯,聽錯?”

吃了解藥後的狐狸公子慵懶地靠坐在椅上,哪裡還有剛剛中毒時的狼狽模樣,“本公子的能力,成王殿下還不相信嗎?想要拔除墨臺家,還得從這個墨臺四下手。墨臺三小姐對太子情有獨鍾,只要運作一番,還怕墨臺家不翻了?”

成王眯了眯眼,道:“就依了你的意思去做,皇叔是一個謹慎的人,別折了進去怨本殿下沒有提醒你。”

想要對付万俟王,就得拿着全族的性命來作賭,外加他這個皇侄一派。

若是敗了,就是生靈塗炭。

“有成王殿下這句話,本公子便可安心實施了。”沈狐的狐狸眼笑眯眯的,像隨時隨地算計着他人。

成王卻是很不給面子地冷笑一聲,“也不知是誰方纔被一個草名女人算計得站不穩腳,這種事情,本殿下不希望再有發生。”

沈狐眼睛徒地一眯,臉也不紅。

墨臺靖容被安全送回了府,對於万俟兮今“救”了自己的舉動完全處於不解狀況。

“哥哥還未回府?”

墨臺靖容站在墨臺靖安的院子裡蹙眉,剛剛她前去找了爺爺,爹和娘都是一樣的結果。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小廝忙是點頭,“四小姐,大少爺交待了,若是您問起,便讓你安心的住在府中等他們回府,哪兒也不去,外頭危險怕您有個什麼不測。”

小廝的話再度讓墨臺靖容狠蹙起了眉,爺爺年紀也不小的,怎麼會出府?

整個墨臺家的男人只有三叔在家,如今他又在朝中未回府,她又往哪裡問?

“行了,你下去吧。”墨臺靖容有些不耐地揮揮手,出了院子。

“容妹妹,怎麼了?看你心神不寧的模樣,可是又在外頭闖了什麼事兒麼?”剛出院子就碰上了墨臺靖媱一行人走在林蔭小道上乘涼,見了墨臺靖容一臉愁容,出言諷刺一番。

墨臺靖容挑着眉,揚着笑,“並不是闖了禍事,只是憂心。”

墨臺靖媱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何時他們的草名大小姐也會憂心了?

墨臺靖媱抿着小嘴兒偷偷笑了笑,擡起媚眼,撲閃了下,“容妹妹有什麼憂心事,說來聽聽,指不定三姐姐還能給你解解憂呢。”

對於似笑非笑的取笑,引發了周遭一陣陣的低笑。

墨臺靖容卻是瞧了她半響,認真地問,“三姐姐可知最近府中出了什麼大事嗎?爲何爺爺他們幾日不在府中卻無人曉得去處?”

墨臺靖媱等人聽了就是一愣,然後又是一陣的笑聲暴發出來。

墨臺靖容看了她們良久等不到一個答案,轉身就要走。

“容妹妹什麼時候失了寵了?爺爺將這種大事也將你剃除在外了?”墨臺靖媱的話一出,墨臺靖容只覺得自己的心臟有一瞬間的停止,腦中似乎閃過了些什麼,卻捕捉不到。

而聽着她的意思,全家人都知道這是爲了什麼這些會爲何會不在府中,唯有她不知……

這種如同遭受雷擊的話,生生讓墨臺靖容面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