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皇叔
“容妹妹,聽聞你一宿未歸,姐姐正着急着準備去尋人呢。你一個姑娘家,怎麼就不知道自己事,再怎麼着,也不能在外頭過夜。”墨臺靖媱頓步,揚起責備的一抹笑,特意揚高了聲音,生怕身邊的人聽不到她說的話。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無緣無故在外邊過夜,可是會遭人閒話的。
而墨臺靖媱的舉動也莫過於陷墨臺靖容不恥,讓大家瞧瞧,聽聽,聞名淮定的墨臺四到底是有多麼的放蕩。
可是,面前這個人當真是那個惡貫滿盈的墨臺四?
原來,墨臺四脫去了濃妝竟是這般的美人,可是再如何美也改變不了她先前在衆人心中烙下的惡習。
面對衆人投來鄙夷不恥的目光,墨臺靖容穩如泰山,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
“我確是在外頭過了一宿,勞三姐姐關心了!”墨臺靖容眼底一寒,不冷不淡地衝着她說。
此話方落,周遭的議論聲更烈。
墨臺靖容始終含笑,不曾理會。
自己又未做過任何事,嘴長他人身上,她能堵得住誰的。
對於墨臺靖容自個承認,墨臺靖媱到是有些意外,她竟是太過草包,傻掉了。還是真的不在乎自己的閨名?墨臺靖媱蹙起了眉。
“容妹妹,你豈可如此不知愛惜自己。”墨臺靖媱很是“痛心”地道。
墨臺靖容聽了這話,有些想發笑。
對於自己遇刺一事,她早就懷疑過二房那邊,因爲那個叫做太子的男人,眼前的墨臺靖媱從自己回到墨臺家開始,就好像是在隱忍着些什麼。
雖然對方將自己的情緒隱藏得很好,但還是被墨臺靖容所察覺。
對於自己的刺殺她始終一字不的提,不過是不想爹孃擔心,她曾就在暗中觀察過二房那邊的動靜。
也許是因爲發生了万俟王打擊墨臺家一事後,二房那邊前段時日行事特別的小心翼翼。
墨臺靖媱被墨臺靖容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舒服,側了側頭,有些不自然地挽住墨臺靖沁的手,勉強一笑,“容妹妹可是要進登雀樓,便不要站在此處,擋了人,且隨我們一起進去吧。”
墨臺靖媱看起來像是在邀姐妹同行,而知道墨臺靖容品性的人都知道,草包大小姐墨臺四壓根本什麼都不會。
登雀樓是個什麼地方?
那可是風流人士常駐之所,進進出出都是十分的嚴。
儘管你後臺再如何硬,沒有點墨水,連第一道門也進不得。
以前的墨臺靖容最是恨登雀樓,前兩三年追太子追得勤快,常常在登雀樓周邊鬧事,弄得登雀樓的試眉姑娘兩番出言警告,但對方似乎沒有自覺,最後還當衆想傷了堂堂公主。
此後便被送往深山去靜修,一去便是一年。
這一次回來,也不知道又要禍害多少人。
圍觀的衆人早就臉色大變,分散出去,但忍不住好奇,又停在幾丈開外。
墨臺靖媱在心裡頭冷冷一哼,這一回,看你如何踏進登雀樓。
現在的墨臺靖容早就被試眉姑娘視爲禁忌之人,不得踏入登雀樓半步。
這一次,墨臺靖媱就是想看着她如何出醜的。
兩輛馬車同時停在登雀樓旁,梨花木製的馬車異顯得高貴大方,而上頭的標示卻令人一見便識得馬車的主人。
正是這時,衆人擡頭望來。
但見一隻真絲四爪龍靴踏到地表,頓時引得衆人議論聲一停,紛紛向來人行禮。
對方長手微揚,冷俊無雙的臉龐揚着淡淡的親和笑容,“不必,登雀樓處,雅士者便是人人平等,何須大禮相見。”
舉手投足之間盡顯貴氣儒雅,眉宇間卻始終帶着寒意,但那一分笑,卻令人有種想親近的衝動。
這就是生性好玩的太子殿下?
墨臺靖容漠然注視着他,從他下馬車開始,旁邊也不知多少少女衝着他眼冒桃心了。
特別是她對面的那位,激動得臉色都羞紅了,卻死命的攪着絹兒不敢親近。
墨臺靖媱的反應被墨臺靖容看在眼裡,想起自己從回到墨臺家開始的出言譏諷,再聯想自己以前的傳言,不用別人多說,墨臺靖容已然猜測到了些什麼。
“小姐。”春崍見了太子,忙拉住墨臺靖容的胳膊,生怕墨臺靖容一個衝動,又做出什麼翻天覆地的事來。
“沒事。”墨臺靖容反手安撫了她,微笑搖頭。
春崍還是放心不下,雖然這一次回來後小姐變化彼大,但那愛好美男子的脾氣仍是沒有改,這不,万俟王就是一個典範。而万俟王當真是那一種令人望而不能回神的美男子,只是,那份美就如致命的毒藥。
墨臺靖媱緩緩到前來,福身,“見過太子殿下!”
万俟晝檠笑眼微眯,便伸手扶起她,“墨臺三小姐不必多禮,方纔本太子言明,登雀樓之內便是人人平等,無高低之分。不能因了本太子的到來而讓你等有所拘束,墨臺三小姐,請吧。”
面對万俟晝檠的親近,墨臺靖媱小臉驀然羞紅,心跳聲也驀然跟着加快,聲音低嬌,“是,尊殿下之意。”
隨後便想起了什麼,臉上揚溢着激動又帶着幾分炫耀的意味轉過身去看着墨臺靖容,“容妹妹許久未見着太子殿下了吧。”
這話一落,万俟晝檠臉色微微一變,跟着墨臺靖媱的視線望去,見着少女輕盈盈的笑臉,愣住了。
墨臺靖容似早就看出了墨臺靖媱的心思,暗自搖頭。
万俟晝檠確實是難得的美男子,但對比馬車內的那位卻是遜色了不少。至於地位嘛,就沒有什麼可以比性了,兩個都是皇親,雖然太子是儲君,但未坐上帝位之前,誰也沒有敢將話說死了。
所以,無論如何比法,一個太子始終比不得一個傾權的万俟王。
“是呢,真是許久不見了呢。”然後笑眯眯地走前兩步,在万俟晝檠面前安安分分地行了一禮,“靖容在此見過太子殿下。”
万俟晝檠猛然驚醒,想要脫口而出的話突然生生剎住,驀地往停靠在旁邊的黑幽馬車望去,眼神緊縮。
然後在衆人疑惑之下掠過墨臺靖容往馬車那邊躬身,恭恭敬敬地道了句,“皇叔!”
一句皇叔,四周如被寒冰速凍,整個街道爲之一靜,甚是詭異無比。
能讓太子殿下如此恭敬叫一聲皇叔的,還能有誰?
淮定國上下,除了一個王爺,還會有誰?
万俟王!
墨臺靖媱當場臉色慘白,身子搖搖欲墜,險些沒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