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後來帝靖軒再發病之後,不管在什麼地方發作,她都是讓他立刻躺下,吃藥,然後不讓他有任何動彈,直到藥效完全發揮,一個小時後才讓他起身。
只是……
謝清妍看了一眼白徵手裡面的瓶子,那裡面的藥原本還有六顆,如今就只剩下五顆了。
如果運氣好,這五顆能夠堅持兩年,運氣不好,也就只能堅持幾個月。
看着帝靖軒蒼白的臉色,以及儘量想要放寬但卻依舊隱隱皺起的眉頭,謝清妍就知道他的心臟室顫還沒有停止。
心疼得不行的謝清妍,用柔軟的毛巾將帝靖軒臉上的汗水一點點擦乾淨問道:“是不是很難受?”
“已經不難受了,只是有些乏力,過一會兒就好。”
謝清妍撫上他握緊成拳的手,沒有再說話,就這麼安靜地陪在他身邊。
心室亂顫有多難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每次他發病之後,哪怕吃了藥都要很長時間才能緩和過來。
這個受了槍傷,也能一聲不吭、面不改色取子彈的人,每次在發作的時候都會痛苦到面色青灰慘白。
謝清妍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更不敢表現出自己的難過。只是坐在地上,安靜地陪在帝靖軒身邊。
地暖的熱氣慢慢起來了,烤得帝靖軒的背暖烘烘的。
分明已經是春天,還蓋了厚厚的毛毯,但帝靖軒的手卻是冰涼的,時不時的能看到他臉色變換一下,發出一聲低吟。
直到半個小時後,這種情況才徹底好轉,帝靖軒的臉色才逐漸紅潤起來,手開始恢復熱度。
直到看見帝靖軒的臉色好轉,謝清妍纔敢用手去摸他的脈搏。
每次發病,因爲室顫厲害,心臟無法供血,好幾次帝靖軒都沒有脈搏了,即便有,在發作的時候,一分鐘最多也就只有30次左右。而且沒顫一下帶來的痛苦她根本就無法想象。
這會兒臉色明顯好轉後,一分鐘能有50次的跳動了。
“對不起……”
感受着那趨於平穩的脈搏,謝清妍眼眶一溼,眼淚就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下了。
帝靖軒注視着難過得泣不成聲的妻子,心裡也很難過。
緊緊握着妻子的手,安慰道:“老婆,別哭了,你哭我難過。”
果然一句話,謝清妍就眨巴了幾下眼睛,趕緊將眼淚憋了回去。
帝靖軒心疼地道:“誰也不知道神醫會突然離世。不過這個世界上能治我病的,應該不止她一人。老婆,你老公我福大命大,能夠娶到你這麼好的老婆,我一定可以長命百歲的。”
看着無比自責的謝清妍,帝靖軒心裡很難受。
當初,Saka說可以治療他的病時,謝清妍一聽手術過程,因爲太過害怕,所以寧願保守治療。
因爲想要徹底根治他的病,必須將心臟整個端出來,利用體外循環器維持生命體徵,再給心臟底部的畸形區域做手術。即便是Saka,也告訴他們成功率爲80%。
而吃藥,雖然依舊會發作,並且隨着年齡增加,發作頻率會越來越大,但只要有藥丸續命,這個病就像是哮喘,雖然無法根治,但卻可以一直保住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