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鞭下去還好,傷口平整尚可忍受,若是在鞭打中扭動一下,那麼鞭子會自動分出千萬條苕絮狀物。
這些苕絮深入傷口,癢中帶着痛,伸手去抓,非抓出一手血來,就算是鬼仙,被這鞭子的苕絮所傷,也會留下疤痕。
“你說你,幹啥不好,偏偏多操了那份子心,結果換來一頓鞭子,好在君上念你還有任務在身,只賞了你三鞭子,要不然你這鬼仙,也算是盡了氣數了……”馬面絮絮叨叨的說着,平日他們兄弟就與這孟婆關係較好,也常常偷些孟婆湯喝,這湯,對他們鬼仙來說,不過是一碗清水罷了,平日裡大可喝着玩。
“確實是我錯了,待我走了,馬面你就幫我頂一下班吧,記得那孟婆湯中蒜要放得多些,孜然適當,不然,味道不好。”孟婆打趣道,果然換來馬面一陣哀嚎。
鞭笞之刑果然毒辣,一鞭下去,皮開肉綻,仙氣外泄,待三鞭過後,孟婆已經白了臉,臉上青色符號快速聳動着,可見,這痛,深入骨髓。
“要不,先歇息幾個時辰再去那陽道。”牛頭收了鞭子,看面前女子搖搖晃晃起身,不免擔心道。
“罷了,這陰陽道一時辰,世上一年光景,我還是早些去,早些回吧,不然,那些奈何橋上的孤魂們又該怨我擅離職守了……”
揮手和站在一旁的牛頭馬面告別,身影一晃,專眼間就來到陽關道。
陽關道是連接陽間與陰陽道唯一的入口,平日由君上座下的神獸啼聽把守,這啼聽見遠處影影綽綽晃來一個人影,聞着氣味竟是那日趁他休眠而扒連它鬍子的孟婆,這下可好,新仇舊恨一起報,當下收了爪子,悶吼一聲,便朝孟婆撲去。
這啼聽雖爲瑞獸,但是似龍非龍、似虎非虎,氣力極大,被它這一撲,縱是那高高在上的仙君也需三成仙力來抵擋。
這孟婆受了三大鞭子,本就元氣大傷,哪抵得過這神獸一撲,閉着眼睛就想硬生生接下這一撲,哪知,等了半響,那神獸竟毫無動靜,睜開眼一看,這神獸縮回陽關門前,一
雙銅陵般的眼睛憤憤的楸着自己。
“孟婆,那神獸可傷了你?”溫潤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仔細一聽,倒不難辨別出這是陰陽道總司刑的聲音,這總司刑平日不都跟在君上左右的麼,怎的今天跑來了這裡。
艱難的轉過身,黑衣粘着背上的傷口,疼痛異常:“多謝總司刑相救。”
說罷,便要一鞠躬,這陰陽道最講究因果循環,他近日救了你,你便欠了他一份業障,遲早是還的,倒不如先還了些。
總司刑晃了晃身,瞬移幾米開外:“莫謝我,全憑君上吩咐,你還是儘早啓程吧!……”總司刑溫溫潤潤的說道。
想必是那陰陽道君得知孟婆與那諦聽有過節,特地命總司刑走一遭,爲孟婆添了次助力。
再次謝過總司刑,孟婆這纔在諦聽憤恨的目光中正式踏上了前往陽間的路。
隆豐三十五年,政府提倡輕徭薄賦,修養生息,百姓安居樂業,這永豐帝雖已過而立之年,原來在其孩童時期便心智受損,雖智力與常人無異,卻多了一份憨態。
當時在位的永慶帝本是追求修仙知道,倡導的是順應自然,只道這是那永豐帝前世未贖清的業障。
說也驚奇,除了這心智受損的孩童降生外,百餘名妃子竟無人再誕下龍子,民間接宣稱這隆豐氣數將盡,哪知這永慶帝駕崩後,留了杜曲、夫諸兩位大臣共同輔導永豐帝。一文一武,倒也將整個國家操持得井井有條,雖說比不上永慶帝在位時興盛,倒也守住了這份帝業。
一年冬天,這永豐帝照例還是要上那丹穴山狩獵的,傳聞那丹穴山聳於龍脈之上,山上金屬礦物與上等玉石比比皆是,甘甜泉水以丹穴山爲源頭,由南直北流入百萬裡之外的滄海,山中有一種鳥,形狀猶如一隻雞,只不過身上的羽毛隨着四季氣候變化不斷幻變出各種顏色。
頭上的花冠有一簇七彩羽毛,上面隱約映襯着“善。”字,而翅膀上的花紋是一個“德。”字,背部的花紋是個“信字。”而腹部的花紋是一個“仁。”字,
該飛禽尾翼上還拖着長長的。
翎羽,煞是好看,世人皆稱這丹穴山上的鳥爲上古神獸鳳凰。
雖這傳聞無憑無據,倒一直成了歷代皇家的狩獵場所,話說這永豐帝帶上武將夫諸前往丹穴山,一路上游山玩水,倒也十分暢快。
在丹穴山數月,捕獲白皮黃紋老虎兩隻,麋鹿幾頭,再加上零零散散一些獵物,也算是收穫頗豐,這才應了夫諸的請求,準備打道回府。
衆人沿着溪邊而走,這永豐帝看溪水清澈,頓時玩心興起,索性脫了鞋襪,踏起溪水來,正玩得開心。
一隻通體雪白的狐狸快速掠過溪邊的小樹林,這永豐帝一看,暗道若是用這畜生皮毛做出的圍脖必然是極其暖和的,當下與夫諸要了弓箭,打算親手將這獵物擒住。
哪知這溪水內的石頭長年累月被水衝涮,早就滑可脫手,這永豐帝一開弓,後勁帶着呼嘯而去的箭柄,踉蹌一下,摔進了河裡。
頓時被溪水教了個透心涼,衆人哪管什麼狐狸不狐狸,急忙將永豐帝護着下了丹穴山,臨時住進了那丹穴鎮知府家中。
這知府內子去世得早,只留下一遺孀,名叫媚娘,這媚娘不過豆蔻年華,卻有着一副及其嫵媚的皮囊,精緻的鵝蛋臉上,一雙秋眉似是而非,皮膚有如凝脂,只不過那眼角上挑,眼角絲絲煞氣,定不是好相與的女子。
這永豐帝對這名喚媚孃的女子一見鍾情,見不着那媚娘便魂不守舍,在那知府家中逗留了數日也不肯離去,整日便與那媚娘吟詩作對,遊山玩水。
這夫諸多次勸阻,永豐帝均充耳不聞,最後還將那名喚媚孃的女子帶進了宮,整日相伴。
這媚娘年紀尚輕,玩性大,妒性極強,對宮中七十二嬪妃本就心生不滿,仗着幾分姿與永豐帝的寵愛色越發大膽毒辣起來。
先是設計將一名宦官送與皇后寢宮中,在與通姦之罪告與永豐帝,這杜曲深知皇后心底純良,惟若母儀,賢聖有智,行爲儀表,言則中義。斷不可能做出苟且之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