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安陵王的臉色雖難看異常,但眼眸中卻極快的閃過了一絲興奮!若爲此南楚安王和樂公主惱了雲輕,那可就是再好不過了!
“世子!”不過心中雖如此想,但表面文章還是要做一做的,安陵王佯裝不滿的瞪向雲輕。
“父王有何吩咐?”雲輕故意裝糊塗道。既然楚夕顏堅持要如此,那他就陪她如此。
“還不鬆手?這樣成何體統?”安陵王的目光如錐子一般刺向那緊扣在一起的雙手。
“王爺此言差矣!”雖雲輕不是安陵王的子嗣,但衆人卻不知,楚夕顏可不願這不孝的罪名落在雲輕身上。因此,她不待雲輕開口便頂撞道,“發乎情、止乎禮!我與世子並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只是心心相印而已!有什麼成何體統的?”
“你,你……”
“咳!”不待安陵王難聽的話說出口,一旁的安王楚沐風便輕咳了一聲。
安陵王當即住了口,人家正主都沒有發話,他此刻是有些越俎代庖了!廳中衆人將目光也都轉向了安王,一副等着看好戲的模樣!他們倒要看看安王要如何處置眼前這局面?
豈料,楚沐風卻轉眸看向一旁的蕭淑婷道,“蕭美人剛纔說,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說來着?”
衆人不由面面相覷,這安王竟然對雲輕和楚夕顏如此行爲視而不見!不過既然人家正主都不說話了,他們這些外人自然就更不好開口了!
“這個,”蕭淑婷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楚沐風,這才轉眸看向坐在她下首的蕭珍道,“還是讓珍兒來說吧!具體的情形我不是太清楚!”
蕭淑婷的話音一落,客廳衆人得目光又齊刷刷的轉向了蕭珍,不知她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非要在雲寶這大喜的日子來說!
蕭珍盈盈從座位上起身,衝衆人福了一福,突然舉起雙手擊了兩次掌,當即門外便有人將用白布蓋着的一具屍首擡了進來。瞬間,惡臭味便充斥了整個客廳。
衆人眉頭不由微蹙,安陵王的臉色更是難看,今日是雲寶大喜的日子,蕭珍如此做豈不是當衆打他的臉?“蕭小姐,如果你不能給本王一個合理的解釋,本王一定會親自去蕭老夫人討個說法!”
“王爺莫要着急!”蕭珍掃了一眼蕭婉清和楚夕顏,冷笑一聲,這才又轉眸看向安陵王道,“凡事有因必有果!這件事情,便是發生在世子府的,所以,也必須在世子府解決!”
“蕭小姐的意思是此人死在了世子府?”安陵王的神色不由凝重起來,“那他是誰?”
“她就是二叔的女兒蕭婉清!”蕭珍看着蕭婉清一字、一字道。
她的話音一落,在座衆人不由譁然!死了的是蕭婉清?那現在這廳中站着的是誰?
“蕭小姐莫要說笑!”安陵王哂笑一聲道,“此刻,婉清郡主就好端端的在這,而蕭小姐卻硬要說她死了!這不是讓婉清郡主傷心嗎?”
而此事的當事人蕭婉清不由看了一眼楚夕顏,正巧楚夕顏也望向她,兩人雖誰也沒有說話,但目光中卻隱隱對這蕭珍透出失望來!
兩人目光一觸即分,楚夕顏又轉眸看向另一邊的盧亭,卻見他輕蹙着眉,顯然對蕭珍今日的做爲是不知情的!她不由又看向蕭珍!
而蕭珍此刻卻擡手,拿食指指着蕭婉清道,“你,究竟是誰?爲何要冒充婉清姐姐?”
“冒充?”蕭婉清輕哼一聲道,“蕭珍!你有什麼證據說本郡主是冒充的?”
“就知道你不會承認!”說着,蕭珍緩步走向那蓋着白布的屍首,捏着鼻子,將那屍首上蓋着的白布“譁——”的一下扯開一部分,“諸位請看!她是不是蕭婉清?”
楚夕顏拉着雲輕走近那屍首,只瞄了一眼,便失笑道,“這屍首都快腐爛得剩下把骨頭了,蕭小姐究竟是哪隻眼睛看出此人就是蕭婉清?莫不是你不滿意白蓮小姐嫁給雲寶,所以不知從那弄這麼一具骸骨在這瞎攪和?”
“是啊!”走近的蕭婉清也附和楚夕顏的話道,“我可沒看出來這具屍首與我有什麼相像!莫非珍妹妹是在說我相貌醜陋?哦,我想起來!珍妹妹!莫非前些日子,浮雲城中那些關於我的污言穢語也是你散播的?”
蕭婉清此話一出,衆人頓時想起,前段時間浮雲城中流傳的關於蕭婉清的各種流言,簡直是污穢不堪到了極點!而今日,這蕭珍卻又忽然說蕭婉清死了,莫不是真如蕭婉清所說,前段時間的流言出自蕭珍?
“你真的不承認你是冒充的?”聽蕭婉清不但不承認,還往她頭上潑污水,蕭珍的眼眸中不由閃過一絲狠毒,爲什麼別人都可以成雙成對,就她不可以?她都已好言好語去求蕭婉清了,可蕭婉清呢,卻用謊言應付她。一去楚府之後,更是躲在楚府不出來。
而她,盼星星、盼月亮,就盼蕭婉清送出讓她免與進宮的法子,可最終呢?等到的還是進宮的旨意!
見蕭婉清不語,蕭珍再次冷哼一聲道,“如果你不承認,那我就將這具屍首上殘存下的肉一點點割下來,然後拿去喂狗,再將這骨頭一點點磨碎,然後撒到花園裡做花肥!”
“嘔——”楚夕顏故意乾嘔了一聲,這纔有些狐疑的看向一旁的盧亭道,“盧大人!上次我爲盧夫人看診時,還聽盧夫人誇獎蕭小姐,你有沒有想到蕭小姐會是這樣的人?”
蕭珍的臉“刷”的一下白了,她不由轉眸去看盧亭。卻見盧亭臉色一片鐵青,而看向她的目光更是含着疏遠和厭惡,竟好似從來都不認識她一般。她的心一抽一抽的難過,對蕭婉清的恨意也是一下比一下激烈。她再次惡狠狠的看向蕭婉清,“你,究竟承不承認?”
蕭婉清的臉色已然有些慘白。從蕭珍說出那種話的時候,她便已知道這是蕭影的屍體!蕭影死的已夠悽慘了,誰想到,還不能入土爲安,還要被蕭珍這般踐踏?
“婉清郡主!”楚夕顏忽然看向蕭婉清開口道,“有句話叫死者爲大!無論此人是誰,已然身死,還是不要驚擾她的安寧爲好!再說,郡主的名聲已如此惡劣了,不妨就按蕭小姐的意思認下這罪名!”
蕭婉清點了點頭,“好!我承認,是我冒充了蕭婉清!這下,蕭珍,你滿意了嗎?”
“你們都聽到沒有?她承認她是冒充的蕭婉清了!”蕭珍的脣角浮起一抹笑意,指着蕭珍看向花廳的衆人問道。
衆人卻一陣沉默,他們又不傻,自然明白,蕭婉清是爲了阻止蕭珍做出那麼惡毒的事才認下得這罪名。
不待蕭珍反應過來,楚夕顏已轉眸看向蕭淑婷。打蛇打七寸,蕭珍只不過是被推出來做擋箭牌,真正能起作用的怕還是這位蕭美人吧!“蕭美人!不知你自己發現沒有,你與鳳公子有着五分想象?莫非你是鳳公子的……”
見衆人都將目光轉向了自己,更是豎起了耳朵仔細的聽着她的話,楚夕顏才緩緩吐出最後三個字,“私、生、女!”
蕭淑婷臉色不由一僵,楚夕顏當即感到自己的手被緊緊攥了一下。顯然是雲輕也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楚女醫!你在說笑嗎?”
“當然!你們兩個容貌形似那麼多,尚且不能證明你就是他的私生女!這具屍首已腐爛成這樣,難不成你有法子證明她是蕭婉清?或者,是你們蕭家長房看二房這一支只剩蕭婉清這個孤女,心中便起了歹意,想將她除去!”
“放肆!”蕭淑婷還沒有說話,前來的蕭夫人周慧心已黑着臉開口斥道。
而蕭淑婷也終於被激怒了,臉上再也維持不住那溫柔的假面,柳眉一橫道,“楚夕顏!我念你救助皇上有功,對你一忍再忍、一讓再讓!誰知,你非但不知感激,反而愈加無禮!難不成真當本宮是泥捏的不成?來人!將楚夕顏給本宮拉下去,杖責二十!”
蕭淑婷話音一落,當即有宮中內侍上前,只是並沒有直接上手撕扯楚夕顏,而是十分尷尬的站在那裡望向蕭淑婷!因爲此刻,楚夕顏和雲輕依舊是十指相扣的模樣。
“世子莫非想要袒護楚女醫?那世子置南楚安王與何地?置南楚樂公主與何地?置我們與南楚的關係與何地?”蕭淑婷一開口便上綱上線,好似雲輕不放開楚夕顏的手,便是十惡不赦的罪人一般。
只可惜,蕭淑婷話音落下之後,雲輕沒有開口,楚沐風已然道,“世子要置本王與樂公主何地,就不需要蕭美人掛心了!只是本王第一次參加雲夢的婚禮,竟然不知你們的規矩是要將死人擡到歡宴的大廳!這口味可有些重啊!這樣一來,本王實在是有些不放心將樂公主的婚事交給你們雲夢來辦了!”
蕭淑婷沒有想到都這種情況了,楚沐風還公然替雲輕和楚夕顏說話。她心思不由活動起來,或許,這樂公主在南楚備受寵愛的傳言是假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