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夕顏搖了搖頭,還未說話,車伕樑伯的聲音便已從外邊傳了進來,“對不起!小姐!前面好像是有官兵在搜博逃犯,所以要挨個檢查馬車!小姐!您稍候片刻,我去前面看看是誰的人馬?”
“快去快回!”溫心叮囑了一句。
可幾乎就在溫心聲音落下的瞬間,車簾一動,一個黑影便閃了進來。
溫心身形一轉,長腿當即向那黑影掃去!她只要攔住這黑影一下,一直隱藏在暗中的花影便能及時出手!
可理想是美好的,但現實卻好是骨感的!
幾乎就在溫心左腿掃出的瞬間,那黑影的身形卻扭曲了一個詭異的角度,避過了溫心氣勢洶洶的一腳,閃身間,匕首便架在了楚夕顏的脖頸處!而此時,花影才從暗處衝進馬車!
“別出聲!不然我就殺了她!”那黑衣人的聲音仿若一條冰冷的毒蛇,陰森森、涼颼颼的從楚夕顏的耳旁吹過。
“別動!”楚夕顏出聲示意溫心和花影不要妄動!然後,她側眸看向身旁這個一身黑衣,同樣用黑色的蒙面蒙着一張臉,只露一雙眼睛的不速之客道,“你受傷了!”
“哼!”那蒙面男子對楚夕顏的話嗤之以鼻,只冷聲道,“別出聲!一會躲過了搜查,我便自會離開!”
“好!”楚夕顏乖巧的應着,伸手便向袖袋中摸去。
“你要做什麼?”那蒙面男子察覺到楚夕顏的小動作,手中的匕首一翻便貼緊了楚夕顏脖頸處的肌膚。
當即有一絲冰涼的刺痛感傳來,楚夕顏的眼神卻瞬間亮了一下。她當即道,“我沒有惡意的!我只是聞到你身上有血腥味!既然你是逃避那些人搜鋪的,你不會想讓別人遠遠便聞到我馬車上有血腥味吧?”
“若你敢玩什麼花樣,小心你的小命!”那黑衣蒙面男子又威脅了楚夕顏一句,這纔將那貼着她脖頸的匕首向後挪了一寸。
“你放心!如今你在我的馬車上,被人搜到,我自然也脫不了干係!即便不是爲你考慮,我也不會讓人發現你的!”說着,楚夕顏便從袖袋中摸出一個竹盒,遞向那蒙面男子道,“這裡是金瘡藥!你用過的!”
你用過的?
溫心和花影不由一怔,一時不明白楚夕顏這話是什麼意思?
而那拿着匕首的蒙面人動作卻僵了一僵,遲疑道,“是你?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其實,在看到楚夕顏手中的竹盒時,對楚夕顏的身份,他便已有了猜測!那晚,他執行任務,卻不料遭了埋伏,雖拼命逃出,但卻因中毒昏倒在路上。
可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便發現自己躺在一輛馬車裡!而身邊,便放着用竹盒裝着的金瘡藥!
“我認得你的匕首!”楚夕顏據實道,“你放心!我既然都已救過你一次,這一次自然也不會讓你被人抓到!只是你要告訴我,如今外面的人是誰的人手?”
“三皇子!”那黑衣蒙面人說話間便已將架在
楚夕顏脖頸處的匕首收回。
“主子!”幾乎就在那蒙面人將匕首收回的同時,花影便已衝到楚夕顏面前。倘若那蒙面人反悔,也絕不會再傷到楚夕顏。
而那蒙面人卻只冷冷的看了一眼花影,便將身子向後縮了縮,又看向楚夕顏冷冰冰道,“落燭!”
“沒事的!”楚夕顏看向花影道。既然眼前之人連名字都報出來了,想來不會再傷害她了!只是如今她要怎麼應付這搜查的情景?外面可是三皇子的人!怕因那日三皇子撞死人的事情,三皇子已遷怒與她了吧!
“小姐!”正想着,樑伯的聲音已在車外響起,“是三皇子的人在搜查!”
“我知道了!”楚夕顏看向落燭,心思一動道,“把你身上的衣衫脫下來!”
落燭怔了一下,卻沒有任何動作!
“快點!”楚夕顏不由催道,“我讓花影去引開他們!這樣,馬車便可暢行無阻,前面不遠便是我府上,你可以去哪裡避一避!”
落燭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將身上穿着的黑衣脫下。
楚夕顏當即看向花影道,“花影!你穿上這個,藏到前面的馬車上,等他們快找到你的時候,再閃身逃走!”
“是!”花影應聲,將那黑衣裹在身上,閃身間,便溜下了馬車。
而馬車中的三人也陷入了沉靜,楚夕顏不開口,那叫落燭的人便也一直保持沉默。片刻,他們在車中便聽到外面有騷亂聲響起,緊跟着便是侍衛的大喊聲,“往那邊跑了!快追!快追!”
這噪雜聲過去之後,馬車便又開始緩緩前行了!
“樑伯!”溫心揚聲問道,“前面搜查的人都撤走了嗎?”
“哦!都去追刺客了!”
樑伯的聲音剛落下,那落燭也不等馬車停下,便一挑窗簾,從車窗躥了出去。
“這人還真是奇怪,小姐好心救他,連個謝謝也不說!”溫心對落燭一言不發的離去抱怨了一句道,“對了!小姐,他是誰?”
楚夕顏挑起窗簾向外看了看,外面早不見了落燭的身影,她這才轉眸看向溫心道,“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從三皇子莊子上回來的那晚,在路上碰到的那個受傷的人?”
“是他?”楚夕顏一提醒,溫心瞬間便記了起來!當時,因爲他們讓出了馬車,一直走回城的!
楚夕顏頷首,“他雖然蒙着面,那眉眼卻是露在外邊的。更重要的是,他手中拿着的匕首,當日我在他身上見過!”
馬車又行了片刻,便到了楚府!
楚夕顏剛從馬車上下來,楊允便已經迎了過來道,“小姐回來了!蕭小姐和蕭夫人來了!哦,是蕭婉清小姐!她們已經來了一個時辰了!”
一聽楊允如此說,楚夕顏顧不上緩口氣,便急急向花廳而去。
“主子!我回來了!”正走着,花影的聲音忽然在暗處響起。
“你將那些人引到哪裡去
了?”楚夕顏有些好奇道。
“蕭府!”
蕭府?楚夕顏的脣角不由浮出一抹笑意。即便三皇子的人看着刺客進了蕭府,怕是也不敢向蕭府要人吧?
正想着,一擡眸,便看蕭婉清正在花廳門口走來走去,她不由喚道,“婉清!”
“夕顏!”蕭婉清聽到楚夕顏的喚聲,疾步向她走來,可剛走了兩步,明顯的,蕭婉清的腳步卻慢了下來。緊跟着,就連眼眸也垂了下來,甚至臉上還浮出了一抹淡淡的紅暈。
“你,這是怎麼了?”楚夕顏一臉狐疑的打量着面前的蕭婉清,“蕭婉怡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還不高興啊?”此時蕭婉清的眉眼之間沒有一絲一毫喜悅的意思,反而透着一些淡淡的憂愁。楚夕顏不由試探着問道,“莫不是死了的那個不是蕭婉怡?”
“不!就是蕭婉怡!”蕭婉清擡眸否定了楚夕顏的話,可瞬間又垂下了眼眸。不待楚夕顏再開口,她又擡眸一副下定決心的模樣道,“夕顏!今日我和我娘過來,是、是向你道歉的!”
“向我道歉?”楚夕顏不由疑惑道,“向我道什麼歉啊?”她記得她和蕭婉清,還有柳非煙之間沒有什麼恩怨啊!若非要說有,也只不過之前在昔陽的時候,互相合作了一下下!
“楚姑娘!”聽到外邊蕭婉清和楚夕顏的動靜,一直在花廳中坐着的柳非煙也走了出來,遙遙便衝楚夕顏行了一禮道,“楚姑娘!抱歉!”
“蕭夫人客氣了!”楚夕顏閃身避開了柳非煙的這一禮。她與蕭婉清是朋友,所以,不願受柳非煙的這一禮,“若夫人是爲了那時在春風樓的事情,就不必多說了!畢竟當時夫人也是擔心婉清!”
“不!是重蓮!”柳非煙走近楚夕顏道,“太后壽宴時,你那大切活人節目的改動都是因爲重蓮吧?”見楚夕顏點頭,柳非煙不由嘆了口氣道,“果然如此!其實,我早該懷疑她的!只是她一直站在你的身後,讓我忽略了!”
見楚夕顏臉上依舊是不解之色,柳非煙這才又繼續道,“其實,在昔陽城的時候,重蓮便找過我!就是在你被逐出蕭家之前,夏芷所中的火之舞便是重蓮下的!不過,藥,卻是我給重蓮的!我當時還以爲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
呵呵!楚夕顏心中不由一緊!她以爲重蓮是到了浮雲之後,纔開始算計她的,沒想到,在昔陽城的時候,便已經揹着她做小動作了!或許,從第一開始綠蕊和採菊的死,重蓮便已經開始她瘋狂的計劃了!
“蕭夫人爲何會以爲是我的主意呢?”楚夕顏不由蹙眉道。柳非煙絕對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人,怎麼會被重蓮矇蔽呢?
“因爲她來了我的煙苑後,一開口便要我手中的火之舞!她一個婢女,怎麼會知道我手上有火之舞?這可是禁藥,整個雲夢都找不出三份來?更何況,她又怎麼會知道我手上就有一份?所以,我自然以爲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柳非煙如實向楚夕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