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蕭萬吉儘量壓住自己的怒氣,放緩了聲音道,“弄墨!你將今日之事,從頭說來,絲毫不要漏下!”他們要設計的是楚夕顏,要丟的是雲玄耀的人,可卻怎麼變成了蕭婉柔?這中間要是沒有貓膩那才叫奇怪呢?可楚夕顏究竟是怎樣在這些人眼皮子底下大變活人的,他一定要搞清楚!
“是!”弄墨應聲道,“公子今日身子有些不適,想着楚醫女的醫術還算不錯,便差小的去北閣請楚醫女來爲公子瞧病!當時,小的去請楚醫女的時候,可是有好些公子、小姐看見的,他們都可以爲小的作證!”
蕭萬吉頷首,“那接下來呢?”
“小的領着楚姑娘出了北閣,過北苑的時候,楚姑娘說她肚子不適,問明瞭來仁苑的路線後,便讓小的和溫心姑娘先行一步,說她隨後追來!”
弄墨說着,遲疑了一下道,“就在小的快到仁苑門口的時候,就看見凝兒已帶着楚醫女走了進去!小的想可能中間跟楚醫女走岔路了,便也沒再多想,就在門口候着諸位大人來賞奇石!”
蕭萬吉當即將目光轉向人羣中臉色有些發白的凝兒道,“凝兒!你來說說你所看到的事情!”
“是!”凝兒應聲上前道,“凝兒奉公子之命,在苑門口候着楚醫女!不久,就看到楚醫女來了,於是便引着她去見公子了!”
“你確定?”蕭萬吉的眼眸閃爍道。按照他們的計劃,若楚夕顏出現在苑門口,凝兒會當即迎上前,用浸有迷香的帕子掩住她的口鼻,讓她昏迷過去。既然凝兒照計劃實施,那前來仁苑的一定是楚夕顏!可楚夕顏又怎麼會變成蕭婉柔呢?
“當然!”凝兒雖臉色不佳,但聲音卻異常堅定,“是凝兒帶楚醫女去見的公子,若是凝兒認錯了人,公子一定會提醒凝兒的!”
蕭萬吉頷首,的確,就算凝兒有可能認錯,那蕭懷仁打楚夕顏的主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豈會認錯?“再之後呢?”
“再,再之後,楚醫女說公子的身子不打緊,又誇公子房中的菊花漂亮,公子便帶楚醫女來花房看綠菊,凝兒便沒有跟過來!”凝兒的臉上也是濃濃的不解,她親眼看到蕭懷仁扛着楚夕顏進了這花房,後來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不等蕭萬吉的目光看向雲玄耀,雲玄耀已開口道,“哼!是蕭丞相府上的小廝說是本皇子府的醫女在勾搭蕭公子,本皇子雖心中不信楚醫女會做出這種事,但蕭丞相府上的小廝信誓旦旦,本皇子自然不能坐視不理!本皇子衝進去之後便看到蕭公子與那位無鹽女正摟抱在一起!本皇子沒有看活春宮的愛好,當然退出來了!”
雲玄耀的話毫不客氣,蕭丞相的臉色變了又變,但終究是他們先要設計雲玄耀的人,所以,他也只能將這不滿強壓下,轉眸看向楚夕顏道,“楚醫女,你又如何說?”
“唉!
”楚夕顏輕嘆了口氣道,“看來我真是八字不對,流年不利,今日出門就沒有看黃曆!剛剛在北閣的時候,雲小姐和寧小姐說我將二皇子和安陵王世子玩弄於鼓掌之中,這才一個多時辰,便又誣陷我與蕭公子不清不楚!”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如此怕只能說明楚醫女……呵呵!”一旁的蕭淑敏冷笑一聲道。她的話雖說的含蓄,但要表達的意思卻大家都懂,那就是說楚夕顏是一隻有縫的蛋!
“蕭小姐這話說的好生可笑啊!”楚夕顏毫不示弱的看向蕭淑敏反脣相譏道,“若按蕭小姐這理論,若是有人被殺了,那便是他活該了?那前段日子的辰陽王謀反,蕭小姐的意思豈不是在說是皇上自找的?”
“大膽!”
“放肆!”
“荒唐!”
楚夕顏的這句話一出,先不說衆大臣、夫人齊齊變了臉色,蕭老夫人和蕭萬吉以及大皇子都同時出聲呵斥道。
“怎麼?意思是蕭丞相只選官州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了?你蕭家的女兒如此說就沒錯,我府上的人只不過重複了一下她的意思,便是大膽、猖狂了?”雲玄耀那滿是怒意的聲音隨後響起。
“二皇子請息怒!淑敏不是這個意思,怕是楚醫女誤會了!”說着,蕭萬吉便瞪了一眼蕭淑敏。蕭淑敏還欲要再說什麼,蕭老夫人卻忽然輕咳了一聲,蕭淑敏便乖乖的又閉上了嘴!
見雲玄耀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蕭萬吉也不再此事上多做糾纏。他也看出來了,嘴皮子上,他的幾個義女怕是都討不到好處!他直接看向楚夕顏問道,“那請問楚醫女,你進了仁苑之後都做了什麼?”
楚夕顏莞爾一笑道,“我進了仁苑之後,便看到你們這亂哄哄的一團,我所看到的、聽到的,想必蕭丞相也看到了,也聽到了!”
“你的意思是說之前你根本就沒有來過仁苑?”蕭萬吉沉聲問道,若真的是這樣,那凝兒見到的人是誰?
“當然!說起來這個,”楚夕顏轉眸看向弄墨道,“我還想要問一問弄墨,我的婢女溫心,你給藏去了哪了?”
“小的,小的不知道啊!溫心見楚醫女進了仁苑之後,便自己先離開了!哦,小的想起來了,她說她去找青婉了!”弄墨此時額頭已沁出一層密密的汗珠!此次計劃失敗,他不會做替死鬼吧?
“一派胡言!我根本就沒有來過仁苑,何來看到我進了仁苑之說?”楚夕顏的臉上是濃濃的不屑!
“楚醫女!”蕭萬吉看向楚夕顏問道,“你說你沒有來過仁苑,誰給你作證啊?”
楚夕顏轉眸看向林公公道,“當然是林公公了!弄墨的確是北閣請我爲蕭公子看診,我也答應了他!可出了北閣走到北苑之後,我的肚子便隱隱有些不適,與是便問明瞭路徑,讓溫心和弄墨先走一步,而我去了北苑的茅房!”
“等我從茅房出來,正巧看到暈倒在地的林公公!雖然是蕭公子派人叫的我,但我也不能見死不救,與是我便給林公公施了針,等他清醒過來之後,又看着他服了他隨身戴着的寧神丸!之後又陪他在北苑的涼亭中小坐了一會,直到林公公完全康復,我才向林公公告辭,準備來仁苑!”
“雜家想着,正巧也要來仁苑看奇石,便與楚醫女一同前來了!”林公公接上楚夕顏的話道,“雜家與楚醫女一路來的路上,還碰到了府上不少的小廝與婢女!若是蕭丞相不信,大可將府上的婢女、小廝都召集起來,仔細詢問一二!”
“林公公這話嚴重了!萬吉怎麼可能不相信公公呢?”蕭萬吉當即對林公公客氣道。
“蕭丞相!”蕭萬吉的話音一落,楚夕顏已看向那被打昏在地的蕭婉柔道,“所有的當事人你都問過了,不妨問一問蕭公子和那位無鹽女!我現在便可以將他們喚醒!”
“理當如此!”不等蕭萬吉開口,林公公在一旁已出聲道。話說出口了,他才轉眸看向蕭萬吉道,“這關係着蕭家的安危,還有蕭公子的清白,雜家想,蕭丞相也會同意如此吧?如此,等雜家回宮,也好向皇上、太后娘娘交代!”
“咳!咳!”就在此時,蕭老夫人忽然低咳了兩聲。
“母親!這外面冷,不如您先回西暖閣?”蕭萬吉當即會意看向蕭老夫人詢問道。
“好!咳!”蕭老夫人又咳了一聲,才感嘆道,“這年紀大了,身子骨就不行了!這纔在外面站了一會,就覺得這寒氣啊,透骨的涼!那三位殿下,諸位大人,我就先回西暖閣了!”
說着,蕭老夫人又看向與她年紀相仿的幾位老夫人道,“怎麼?幾位老夥計,咱們一起走吧?”
見幾位老夫人頷首,蕭老夫人又轉眸看向周慧心道,“這外面冷,諸位夫人、大人哪個若是不怕冷,便留下爲我們蕭家做個見證,哪個若是覺得身子骨不暖和,就先回暖閣!”
蕭老夫人此言一出,衆人豈能不知她的用意?當即隨着蕭老夫人一起三三兩兩的魚貫離開!到最後,便只剩下蕭萬吉、蕭萬祥,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和林公公,楚夕顏幾個算是有牽連的人在場!
“有勞楚醫女了!”見人都散去了,蕭萬吉纔看向楚夕顏道。眼前留下的這幾個人,其實蕭萬吉也不想他們在,可是這幾位,他卻不好主動趕人!
楚夕顏沒有多說,心思一轉,上前直接在蕭懷仁的人中處便來了一針,簡單、粗暴!當即,蕭懷仁悶哼一聲,便悠悠轉醒!他還記得自己昏倒前看到的那醜的嚇死人的面貌,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楚夕顏怎麼就會變成貌若無鹽、醜的嚇死人的蕭婉柔了呢?
蕭懷仁正百思不得其解,便聽蕭萬吉的聲音道,“懷仁!今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