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楚夕顏怔住,謝寒梅脣角的得意更甚,“按雲夢律法,藐視皇親者,杖二十!來人啊!將楚夕顏拉下去,杖責二十!”
我去!難怪謝寒梅挖空了心思也要將自己趕出蕭家?原來身爲蕭家人,見了她若不行禮,那隻能算是小錯,頂多被訓斥兩句就完事!可若不是蕭家人,自己和她,立即就尊卑有別起來,連見了她不行禮,都還觸犯了律法?
“現在知道怕了?晚了!”見楚夕顏起身,謝寒梅又冷笑一聲道。
“怕了?”楚夕顏伸手將頭上插着的奇楠木嫦娥奔月釵拿下在手中把玩着道,“這可是皇上御賜的奇楠木髮梳!爲什麼會在我手裡呢?蕭夫人莫非忘了?”
“哼!楚夕顏!別說你現在還沒有成爲世子妃,即便你將來成了世子妃,那也是日後的事情!今日這頓打,你是跑不了的!來人,將她給我拿下!”謝寒梅說着瞥了一眼身邊的冬雪,示意她若是楚夕顏敢反抗,直接便一拳打死!
楚夕顏瞄了瞄躍躍欲試的冬雪,計算了一下自己成功的概率,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的立在那裡等着兩位粗使婆子如狼似虎般將她的雙手扭到身後。
“哎喲!”就在此時,一聲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剛纔,楚姑娘說顧公子是柿子專挑軟的捏,如今我看來,這夫人更是如此吧?你進來,我不也沒行禮嗎?如夫人不也沒行禮嗎?還有二小姐和顧公子,也沒動彈吧?這滿屋的人你不找,單單挑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姑娘,呵呵!真是好的威風啊!”
“哼!”謝寒梅轉眸看向這故意挑釁的蘇奈,自己都沒有去找她的晦氣,她竟然還敢來找自己的麻煩,真以爲有了蕭萬祥的寵愛,便可以在這蕭家無法無天嗎?“這天下真是無奇不有,沒想到,還有人要自己找打的?真是下賤啊!”
說着,謝寒梅伸手朝蘇奈一指道,“既然你這身賤皮賤肉賤骨頭一心想要捱打,我今日便成全你!來呀!將這狐狸精也杖責二十,讓她不能去狐媚老爺!”
眼見又有兩個婆子將蘇奈的雙臂扭轉到身後,楚夕顏不由有些急道,“蘇奈!你……”
“果然是物以類聚!”謝寒梅的目光當即被楚夕顏的喚聲吸引過來,“沒看出來你們兩人還惺惺相惜?好好好!那我就做回好人,將她們二人的杖責一併執行!”
她的這話音一落,押着楚夕顏的兩個婆子,和押着蘇奈的兩個婆子,當即一個推搡,將兩人推到一起,然後又按着兩人並排趴在了地上。
楚夕顏一臉苦笑的看向旁邊的蘇奈道,“蘇奈!你這是何苦呢?把你自己也拖下水了吧?”
“那就有苦一起吃唄!”蘇奈偏頭看向楚夕顏低聲打趣道,“不然若是閣主知道你捱了打,而我卻不理不睬,怕是會將我趕出去!”
蘇奈口中的閣主兩個字,讓楚夕顏的心猛的一揪,當即有些口是心非道,“
你說笑了吧?他會在意這些?”
“當然!他對你那可是……哎喲!”蘇奈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痛呼一聲。因爲那粗使婆子的板子已重重的落在了她身上。楚夕顏不由也跟着頭皮一緊,她剛穿越而來時,便見到楚紫離挨板子,沒想到,今日卻輪到自己了!
“哎喲!啊!”
可意料之中的板子楚夕顏卻沒有等到,只聽到兩聲痛呼,她忙回眸看去,只見一抹翠綠色的身影正俏生生的立在她身後,見她回眸,一伸手便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主子,我來晚了!”
花影!楚夕顏的眼眸中不由閃過一絲驚喜,挑了挑眉示意問她重蓮和溫心怎麼樣?見花影點頭,楚夕顏的心這才放了下來,連忙將還趴在地上“嘶嘶”吸涼氣的蘇奈給扶了起來。
蘇奈有些委屈的看了一眼花影,揉着屁股道,“你若是再早來片刻,我這一板子怕是也不用捱了!”
“花影?”謝寒梅眼眸閃爍,卻沒有輕易妄動,只蹙眉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主子安心!”花影只衝楚夕顏說了一句,便轉身警惕的看向謝寒梅和冬雪。其意不言而喻,若是謝寒梅和冬雪敢動粗,她不介意揍得她們滿地找牙。而至於謝寒梅的問話,花影根本就不理會!
“楚夕顏!她怎麼會在這裡?”謝寒梅拿花影無奈,只好轉眸向楚夕顏質問道。
“蕭夫人這話問的好生奇怪,她是我的婢女,自然願意在哪便在哪?怎麼?莫不是蔣嬤嬤也看上了花影,想要將她一併送給老夫人?那你可找不着我,你應該去和鳳公子商量!”楚夕顏脣角一勾嘲諷道。
“你,很好!”謝寒梅還想再說什麼,奈何說又說不過楚夕顏,打,冬雪又不是花影的對手,只能轉眸去看那宋仵作,希望他能有什麼發現。
“夫人!”忙活了半天的宋仵作終於看向謝寒梅道,“按屍體的僵硬成度來看,死者應該死了不足兩個時辰!”
“死者所中之毒叫火之舞,是有紅草、紅鐵、紅桂、紅騰、紅寇按一定比例混合而成,此毒無色無味,中毒之後不會立即斃命,只會覺得口渴,但只要飲水,不出三日,便會中毒身亡!倘若飲用綠茶,不出一刻便會暴斃!”
原來如此!楚夕顏不由瞥了一眼柳非煙,難怪夏芷來了之後不停的小口啜茶,原來是因爲這火之舞!雲輕這裡的茶只有六安瓜片一種,而六安瓜片便屬綠茶,所以一杯茶之後,夏芷便毒發了!
呵呵!楚夕顏不由苦笑一聲,這柳非煙算是吃定她了!倘若夏芷在她這裡不喝茶,回去之後總是要喝水的吧?只要喝水三日後依舊逃不出一死,那到時最大的嫌疑依舊是她!只是柳非煙又何如知道夏芷會來這裡的?
“楚夕顏!”不等楚夕顏再多想,謝寒梅已轉眸看向她厲聲道,“我記得送到世子這裡的茶只有六安瓜片,是不是你
先給夏芷下了火之舞,然後又給她飲了綠茶?”
“蕭夫人!凡事要講究證據,你若認爲是我害死的夏芷,那就請拿出證據來!”楚夕顏神色不變的迎向謝寒梅的目光道。
“證據?哼!”謝寒梅輕笑一聲,“證據會有的!我相信到了大牢裡,你一定會招供的!來人啊!”說着,謝寒梅便揚聲喊了一嗓子。
她這一嗓子之後,十幾名拿着弓箭的差役便蜂擁而入,挽弓搭箭對準了楚夕顏。想來剛纔謝寒梅上來的時候,這些差役便已埋伏在外面,只等着謝寒梅一聲令下。
“呵呵!”楚夕顏輕笑一聲,對那些瞄準自己的弓箭好似沒有看到一般,從袖袋中摸出一個白瓷瓶,打開瓶塞,緩緩向地上倒了一滴瓶中的液體。
隨着那液體滴落到地板上,那木質的地板當即便如沸油中撒了鹽一般,“刺啦——”一聲異響,瞬間一股白色的煙霧升騰而起。待那煙霧散去,一個孔赫然便出現在地板上。
“消銀水!”宋仵作不由驚呼出聲。
“不對!”楚夕顏笑靨如花道,“確切來說,這是消金水,比消銀水還要厲害!花影!”說着,她便將白瓷小瓶遞給花影。這才轉眸看向謝寒梅道,“蕭夫人!你以爲弓箭手便是萬能的嗎?可以讓你拿來一次又一次的威脅我?”
“今天,咱們可以比一比,看看是那些弓箭手先射死我?還是花影手中的這消金水先要了你的性命?”說着,楚夕顏笑吟吟的向謝寒梅走近一步道,“當然,若是這些弓箭手百箭齊發,不但是我,還有蘇奈、青婉,甚至如夫人、花影都會死與箭下,但即便如此,我想花影在臨死之前,也有十足的把握將這消金水扔到你身上!你別躲呀!”
見謝寒梅一個閃身躲到冬雪身後,楚夕顏不由嘲諷道,“你以爲以花影的功夫,你躲在冬雪身後就安全了嗎?”不理會謝寒梅那陰晴不定的臉色,楚夕顏繼續笑吟吟道,“蕭夫人,你在想什麼?想你的勝算嗎?不如我來告訴你啊!”
“你有半成的機會將我們全部射死,而你毫髮無損!你有五成的機會生不如死的看着我們死,然後再來黃泉路上找我們,你還有四成半的機會獨自下黃泉!雖然看起來好像你的勝算不是很大,但畢竟還是有的,你要不要讓他們放箭試一試啊?”楚夕顏笑的跟朵狗尾巴花似得。
剛纔她差點挨板子都沒有將這消金水拿出來,那是因爲她既沒有把握將這消金水丟到謝寒梅身上,也沒有把握保住這消金水不被冬雪搶走!此刻,有了花影,這些問題都不是問題!
謝寒梅吞了口口水,她是想要楚夕顏的性命,也想將這屋中的人一網打盡,但那也是要在她安全的前提下。那日花影只露了一手,她便知花影的功夫絕對不在已死的謝忠之下!所以,花影若想將手中的白瓷小瓶砸向她,那是必中的!她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冒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