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那咱們就說定了!”蕭婉清也知道機會來之不易,當下也不再推辭。
“那你身上現在穿的這錦裙可還有一件一模一樣的?”見蕭婉清搖頭,楚夕顏當即將小几上的茶杯端起將裡面的茶水潑在蕭婉清身上,“回去換身裙衫吧!”
“你也太不小心了吧!”說着,蕭婉清衝楚夕顏眨了下眼,當即起身出了這臨時搭建的閣樓。
見蕭婉清離去,溫心和重蓮這才又進來,“小姐!奴婢們幫您換上這初加的禮服吧!吉時馬上就要到了!”
“不急!你們看見我娘了嗎?”見重蓮點頭,楚夕顏才道,“那你快去請她進來,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說!”
見重蓮離去,楚夕顏又看向溫心吩咐道,“你可曾看見鳳公子?請他也趕快過來一趟!”雖然今日她布得這局並不需要鳳染天出面,但既然他肯爲她花這麼多的心思,任何事情楚夕顏都不想再隱瞞與他。
片刻後,楚紫離和鳳染天便進了這竹閣,楚夕顏長話短說,將她的計劃說與兩人,都不等他們兩人表態,溫心已經在門外敲門道,“小姐!姨娘!吉時到了!”
“機會難縫,就依你的計劃行事!”
楚紫離點頭表示同意,然後便扶着楚夕顏從竹製的閣樓中走出。一出門,便見一襲淺緋色錦裙的蕭婉清正端着一個描金的紅漆托盤等在錦池旁。
待她們走近,便又聽此時站在禮臺上做贊者來主持這場及笄禮的四皇子云玄霖朗聲道,“吉時已到!”
他話音一落,帶着面紗的楚紫離便扶着楚夕顏順着通往湖心亭的長長木橋緩步向禮臺而去,走過雲玄霖身邊時,楚夕顏輕聲道,“多謝四皇子!”
雲玄霖頷首,他之所以會從白沙鎮趕回爲楚夕顏做贊者,一是因爲楚夕顏對他曾有過救命之恩,二來當然是因爲雲輕的所求!
見楚夕顏在禮臺上鋪着紅毯的位置站好,向錦池旁那些不情願觀禮的人福了禮,又跪坐下之後,雲玄霖才又高聲道,“梳髮!”
他聲音一落,楚紫離便從蕭婉清端着的描金紅漆托盤上拿起紅色的桃木梳爲楚夕顏梳髮。
“真沒想到,我竟然可以在你的及笄禮上爲你梳髮!”楚紫離輕輕的爲楚夕顏梳着髮髻低聲道,這種事情曾經她連想都不敢想。
若謝寒梅爲楚夕顏舉辦及笄禮,那這梳髮的人便只能是謝寒梅。只可惜謝寒梅扔了這差事,現在由鳳染天來辦,這種事情,鳳染天自然是順着楚夕顏的心意來了!
“娘!”楚夕顏不便說話,只輕喚了一聲楚紫離。萬千的話語便也在這一聲娘中。
她們在禮臺上有條不紊的梳髮,而錦池邊那羣觀禮者的臉色卻比起初來又難看了兩分。楚夕顏一出來,他們便發現她身上的禮服竟是月光錦,而且還是紅色的月光錦啊!紅色的月光錦,即便他們身在蕭家,卻也見都沒見過,可此刻
竟然被做成了禮服穿在楚夕顏身上。
謝寒梅此刻是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如此,她就爲楚夕顏辦這場及笄禮了,到那時,楚夕顏哪有現在這般的風光?
夏芷的眼眸中也是滿滿的怒火,楚夕顏害的蕭婉歌成了這般模樣,竟然還能如此風光,這還有沒有天理了?她決不能讓楚夕顏再繼續這樣風光下去。
而被認爲是瘋子的大小姐蕭婉怡,在望着禮臺上的情形時,竟然也安靜了下來,一雙杏眸中閃過了一絲不該一個瘋子所擁有的光芒。
戴着斗笠的蕭婉歌,看着禮臺上楚夕顏的風光,更是恨不得當即便衝上去扒她的皮,抽她的筋,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早知她有今日,那晚她就應該再捅上她幾刀。
而蕭婉柔的眼眸中全部都是隱隱的憤怒,這一切,今日楚夕顏這一切的風光可全都是拜鳳染天所賜!而鳳染天,那原本應該是屬於她的呀!可現在竟被楚夕顏勾搭走了,簡直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寧子音的一雙杏眸卻亮的嚇人,月光錦啊!還有這滿園春日裡的風光!她若能有一樣,讓她當即嫁給他,她也心甘!可偏偏閣主怎麼就看上楚夕顏了?自己哪一點比楚夕顏差了呢?
唯有蕭懷仁,一雙小眼睛色眯眯的看着楚夕顏,口中是止不住的讚歎,“夕顏妹妹實在是太美了!太美了!”
“咳!”站在他身邊的蘇奈不由輕咳了一聲,蕭華仁當即回眸看向蘇奈道,“當然,比起蘇姑娘來說,她還是差了那麼一丁點的!”
錦池邊上觀禮的人各自思緒百轉,禮臺上的雲玄霖卻只望着楚紫離和楚夕顏,見楚夕顏髮髻梳好,他便朗聲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初加,由鳳公子代聖上爲楚夕顏加笄!”
雲玄霖的話音一落,鳳染天便從湖心亭走向禮臺,然後緩步走至楚夕顏身邊,從蕭婉清所捧的紅漆托盤上拿起一支髮釵朗聲道,“鳳染天,代聖上爲楚夕顏加崑崙玉平安如意釵!願楚夕顏一生平安、事事如意!”
鳳染天一邊將髮釵插到楚夕顏盤好的髮髻上一邊低聲道,“恭喜我家夕顏及笄!”
“謝謝你今日爲我所做的一切!”楚夕顏低聲對某人迴應道。
“只要你喜歡!”說完這句,鳳染天便轉身離開了禮臺!
與此同時,雲玄霖開始吟誦起一大段祝福長詞,而蕭婉清則忙將楚夕顏扶起,又扶着她去錦池旁的竹閣中替換二加的禮服。
等楚夕顏換好了二加的禮服再次到禮臺上時,錦池旁被迫觀禮的人一個個頓時又都紅了眼!
又是月光錦!又是月光錦!楚夕顏現在身上穿的是一身淺紫色的月光錦,行走起來流光溢彩,仿若一顆璀璨的明珠。
見楚夕顏跪坐好,雲玄霖當即朗聲道,“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這第
二加,由南楚安王殿下來加!”
雲玄霖的話音一落,一襲絳紫色龍紋錦袍的楚沐風便出現在禮臺上。
錦池旁被強迫觀禮的衆人不由譁然,這及笄禮加笄一般都是由德高望重的婦人爲之加笄,還從來聽誰說過有男子爲女子加笄的?初加時,鳳染天爲楚夕顏加笄,他們沒有如此激動,那是因爲鳳染天在他自己所擬的聖旨中已然說明了他要代皇上爲楚夕顏加笄。
所以,他們不敢置喙。
可這第二加,竟然由南楚的安王來加?又是一個男子?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五小姐!”夏芷忍耐不住,最先開口道,“這加笄自古以來都是由女子來加,這安王殿下加笄怕是有些不合適吧?”
“是啊!五妹妹不懂這些規矩,楚姨娘也不明白嗎?”蕭婉柔也開口道。
“楚夕顏!我看是沒有人願意爲你加笄,所以你纔不知想了什麼法子請了安王爲你加笄吧?”蕭婉歌那破鑼般的嗓子竟然也喊了起來!她這一嗓子出去,她旁邊站着的人便不約而同與她拉開了一段距離。
“夕顏姐姐!你這樣做,與理不合!”寧子音這次倒得了她哥哥的真傳,也會用與禮不合這四個字了。
她們這些做主子的這樣一鬧,那些圍觀的蕭府的下人們頓時如炸了鍋一般,是議論紛紛、紛紛議論。
見此情景,楚夕顏脣邊卻浮起了一抹輕笑,她豁然起身看向錦池旁的衆人道,“你們,是奉旨來觀禮的,所以只要看着就好,不需議論!這及笄禮是我的及笄禮,我想讓誰給我加笄,就讓誰給我加笄,若是你們看不下去,大可以一走了之!”
一走了之?楚夕顏說的輕鬆,她們能一走了之嗎?走了那便是抗旨!若真能一走了之,她們怕是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倘若你們既不走,又要多嘴,”楚夕顏好似猜中了這些人的心思道,“那我這及笄禮,就不往下進行了!只是這樣,你們也算觀禮,不知如此算不算抗旨呢?”
“五小姐!你這些話說的可是有些過分了!”不等錦池旁觀禮的人抗議,一旁端着描金紅漆托盤的蕭婉清便不悅道。
“怎麼過分了?四小姐!你是我的有司,你只管盡好自己的責任,旁的事情不勞你操心!”楚夕顏回眸瞥了一眼蕭婉清道。
“五小姐!你這是在折辱我嗎?”蕭婉清的神色愈發的不悅了。
“呵呵!”楚夕顏輕笑一聲道,“四小姐這話說得可就奇怪了,是你問我需不需要幫忙?我看你誠心誠意的發問,所以才實心實意的邀你來做我的有司!現在,我只讓你盡到有司的職責,便是折辱你了嗎?”
“你!”蕭婉清被楚夕顏的話堵得啞口無言。憋屈間,她忽然猛的將手中的描金紅漆托盤放到地上道,“既如此,你的這有司,我不做也罷!”
“你敢?”楚夕顏瞪向蕭婉清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