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裡的那些衣裳白鶴染也看到了,真絲錦鍛五彩綾羅,隨便抖開一件上頭都嵌着各色寶石。
前世的白家數千年來一直守護着毒王傳承,整個家族都沿襲古制,她從小到大學習的不是數理化政語,而是春秋論語周禮左傳,以及華夏上下五千年的禮儀和文明。
這些衣裳她一眼就看出不俗,在她的知識範疇裡,唯有宮廷中人才有資格穿戴。眼下二夫人把這些華貴得有失體統的東西弄到她房裡來,很顯然是要擺她一道。
這是個雙保險,白驚鴻沒能在半路上把她弄死,葉氏就要讓她在這座文國公府裡永世不得翻身。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含香掛了一臉的笑,獻媚般地跟白鶴染說:“二小姐可喜歡這些衣裳?這些可全都是二夫人的心意,二夫人說了,只有最好的衣裳,才配得起咱們文國公府的嫡小姐。小姐您先歇歇,奴婢這就去備水給您沐浴,待沐浴過後把這些衣裳換起來,一定美若天仙。”
含香得意的走了,迎春在衣箱裡翻了一會兒,翻出一套底衣來,卻是將兩道秀眉擰巴得更緊了。
白鶴染瞧着她,問道:“怎麼了?”
迎春端着手裡的底衣說:“這種料子奴婢曾經見過,有一年二夫人給宮裡的太后娘娘賀壽,親手用這樣的料子做了一套貼身的裡衣。因爲二夫人是太后娘娘的親侄女,所以這種貼身的衣物別人做不了,她卻可以。”
白鶴染笑了起來,“能送進宮裡的料子一定是貢料,就算不是,太后一穿也是了。把太后穿的料子送到我這裡來,我若是穿了,那就是大罪。”
迎春着了急,又開了幾個箱子,全是一樣的華貴衣物。“這可怎麼辦?現在除了這些再沒有別的衣裳,小姐這一身實在不能繼續穿了,會凍壞人的。實在不行咱們就先穿着?左右是二夫人送來的,錯不在小姐。”
白鶴染搖搖頭,“錯誤面前,原因就沒有那麼重要了,她們既然想讓我栽在這上面,那這些東西到底是誰送的,就沒那麼重要了。這個鍋,終究是得我來背。”
她拍拍迎春的手背,“沒事,兵來將擋,總會有辦法的。”
此時的迎春並沒有因爲她的觸碰而起反應,白鶴染鬆了口氣。她生來身懷異稟,血能解百毒,但同時也是世界上最毒且無解的毒藥。
前世,她曾經用了十年的時間去嘗試控制自己的特殊體質,後來已經不再像小時候那般傷人,可惜卻沒有人相信她的改變,恐懼根深蒂固,沒有人願跟她做朋友,除了阿珩她們四個。
“二小姐,你怎麼了?”迎春見她愣神兒,開口問了一聲。
白鶴染回過神來,扯了扯嘴角,笑容裡摻了些苦澀。前世,再也回不去了,可是她還沒給阿珩報仇,國安局的那個畜生她還沒弄死,如何甘心?
房門被推開,沐浴用的水被含香一桶桶提進來倒進大木桶裡,待水倒了七成滿,房門外又來了一人。
白鶴染轉頭看去,雙眼微眯,有憤怒緩緩升起。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