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侍衛統領的聲音在艙門外響起。
周瑾寒轉身輕輕拍了唐妤霜一下,示意她躺下沒事了,他站起身出去了。門外,侍衛統領恭立着,看到了他出來,有些微微的窘然:“可能是下臣想多了,小張他們倆過去查看了,確實是……放煙花的。”
周瑾寒看了看遠處的煙花,這會兒已經沒有太多了,過好半天才升起來一枚,倒是真的像是普通百姓放的煙花,不是那麼的沒完沒了。
“沒關係,警惕一些是對的。”他道。
轉身正要回艙裡去,眼睛看到了旁邊的船,船前面的甲板上站着兩個人,仰着頭也在看遠處的煙花,就在周瑾寒眼神要從兩人身上轉開的時候,其中一個人突然的渾身抽搐了一下,然後就倒了下去,倒下去了之後,依然不停的抽搐着!
站在那人身旁的另一個人,嚇得大叫:“哎呀!五爺,五爺!”蹲身下去看躺下的那個人。
那個人依然是渾身抽搐,周瑾寒在這邊都能看到,那人口吐白沫,很像是……羊癲瘋犯了一般?
“船家,船家!來人,快來人!”那個同伴嚇得大叫,如此的一番喊叫,將他的那條船上的一個船家,另一個小廝都給喊了起來,兩人全都撲到了前面的甲板上,亂喊亂叫起來。
周瑾寒剛看着,唐妤霜已經從船艙裡出來了。她從船的窗戶上看到了這一幕,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人是癲癇犯了。
她對着那邊的人叫:“給他嘴裡塞上東西!手巾,木頭都可以!不然這樣把舌頭咬斷了!”
那邊的人嚇得亂喊亂叫的,將唐妤霜的聲音都給遮掩住了,侍衛統領於是大聲的重新喊了一聲,終於引起了那邊人的注意,就是之前的那個人,慌忙的在身上亂找着,找出來一條手絹,便塞進了那個人的嘴裡。
“大夫!船家!快去找大夫!”那個人吼叫着,又擡頭看這邊:“請問先生,你們那邊船上有沒有大夫?!求救命!”
小廝慌得在船上跑來跑去的,那船家大聲叫:“大夫只有岸上鎮子上!鎮子離着碼頭還有好遠,好遠……”
小廝叫:“搭板子!我去找大夫!”
唐妤霜對周瑾寒道:“過去看看?那個人是癲癇一類的,不救治的話,嚴重的話可能會抽搐死。”
周瑾寒也知道,她一向是有着醫者之心,身爲大夫,遇上了這樣的事情叫她袖手旁觀,那是實在做不到的。
於是點頭,叫侍衛統領搭板子。
不用他多餘吩咐,侍衛統領已經沉聲叫人:“李泉帶着你的人全都進艙去守着世子爺,王庚你的人依然警戒。賈棠你們五個人跟着我。”
搭好了板子,周瑾寒扶着唐妤霜過去那邊的船上,那邊的船上船伕也在手忙腳亂的搭板子,而那個癲癇的人已經是渾身抽搐的手腳顫抖個不停,另一個管家樣的人,把手絹塞進了嘴裡,又被他給顛了出來。
唐妤霜將那個癲癇的人手臂扯過來,指着手臂彎處對那個管家叫:“按這裡!用力!”
兩個侍衛撲過來按住了那個癲癇病人的手腳,免得揮動起來,打到了郡王妃。聽到王妃的吩咐,看到那個管家依然是嚇得渾身亂顫,根本反應不過來的樣子,侍衛們便乾脆按照王妃指的地方,按壓手臂彎上的穴位。
唐妤霜又叫一個侍衛上前,用力的按另一邊,她自己從天香手裡接過來長條的木板子,用力的將那個人的嘴巴撬開了,叫天香將藥箱子裡一瓶紫色的藥水全都給灌進了這個人的嘴裡。
那人又給嗆得亂咳嗽,不過咳嗽中,已經聽見吞嚥藥水的咕嚕聲音。
很有效,就過了一會兒,那個人已經不抽搐了,癲癇的症狀也好了,直接暈死了過去。唐妤霜這才從藥箱子中拿出來手套戴上,給這個人診脈。
“你是這個人的同行之人?他有癲癇之症,你應該知道?”診着脈,唐妤霜問那個管家樣子的人。
那人嚇得臉色煞白的道:“這是我們家五爺,我們……是出門做生意的……我是家裡的管家,是照顧五爺的……”他結結巴巴的,前言不搭後語的道:“我們五爺有癲癇……這個都是很小的時候……長大了都好了……好像……”
唐妤霜診着脈,眉頭微微的輕蹙着,過了一會兒,收回了手看着那個病人,吩咐道:“擡回去吧,晚上好好歇着,可能是路上太勞累了,也可能是受了驚嚇,那煙花大半夜的這樣放,被驚嚇了也有可能。”
因爲那個癲癇的病人已經不抽搐了,那症狀就沒有這麼嚇人,管家雖然還是渾身亂哆嗦着,不過顯然比剛剛要好了很多:“這位夫人……我們家五爺……要緊不要緊,不,不用吃點藥什麼的……”
唐妤霜搖頭:“自然是要吃藥的,只不過現在去哪裡找藥?不是說鎮子還很遠?我也沒有治療癲癇的藥物……不過不要緊,不犯了,躺牀上好好休息,等到了明天在看看,若是沒事了,也就不用吃藥。若是還不舒服,就去鎮子上找大夫在看看。”
那個管家結結巴巴的道:“是是是,多謝,多謝……夫人。”
唐妤霜點點頭,起身退後,轉頭找周瑾寒。
周瑾寒就在身邊,伸手扶了她一下,唐妤霜便往板子那邊走,周瑾寒跟着,只是眉頭微微的一蹙,覺着唐妤霜有點奇怪……
若是平常,唐妤霜身爲大夫,可是囉嗦的很,會很詳細的跟他們說注意什麼,怎麼怎麼樣的,但是這一次……好像很着急要回去一樣。
周瑾寒不動聲色,扶着她回到了自己的船上,唐妤霜馬上就進了船艙。
船艙中守護着勁哥兒的侍衛們躬身退了出去,天茶和天寶還在牀邊,看到他們回來忙道:“王爺,王妃?”
唐妤霜輕聲的道:“沒事了,你們去後面吧。”
天茶和天寶也退下了。
唐妤霜先湊到了牀前看了看勁哥兒,沒事,這才起身,轉身對周瑾寒輕聲的道:“那個人沒有癲癇,他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