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汐微微勾起脣角,看來這次南越國使臣來得倒是時候,若是能抓住這個機會從南越購得良駒,北辰國的後患之憂便可盡數解決了。
南越皇帝頭腦精明,想要跟他達成一筆交易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此事還有待她與阿風商議。
“對了,我這就去配幾副藥給燕親王醫治風寒之用,過會兒你派人將藥材送往親王府吧。”楚雲汐站起身說道。
既然燕譽之的傷寒不輕,理應多料理些時日纔是,她便過幾日再去向他詢問今日發生的一切,順便問候一下這位倒黴的親王吧。
“是。”連翹跟着楚雲汐一道去往藥坊,心裡面七上八下的,雖說近日以來皇城裡關於皇后的流言蜚語被平定了下去,可還是發生了不少事情,看來不太平啊……
御書房。
楚雲汐從藥坊出來後,特地爲了百里宸風去廚房下廚,熬了一鍋烏雞湯,在裡面加了些許補氣的藥材。
不久前在白銀山莊的時候,百里宸風的身上淋透了冰冷的雨水,倘若着了涼可就不好了,再加上近來朝中的事務繁忙,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禁不住這般折騰,她的確該爲他補一補了。
楚雲汐走進屋子,正瞧見百里宸風和諾兒一大一小坐在桌案前,大的在批閱奏摺,小的在翻看書架上的兵法,氣氛極爲和諧,就連她都不忍心打破了。
也許是身邊有諾兒這個小傢伙陪着,百里宸風並未發現步子輕緩的走進屋子的人。
楚雲汐停下了腳步,忍不住多看他一眼,此刻的他穿着一身月白色金紋長袍,長若流水的銀髮服服帖帖的順在身後,用一條束帶輕輕綰住。
漆黑深邃的鳳眸低垂,泛着迷人的光澤,濃密的眉毛邪魅的稍稍向上揚起,英挺的鼻樑,上挑的薄脣,白皙的臉龐棱角分明,無可挑剔。
楚雲汐不禁淡淡一笑,她是何其有幸,得了這麼一位絕色的大美人,某人除了時常吃起醋來吃個沒完,真是半點缺點也挑不出來……
還未擡起眸子,百里宸風便察覺到了出現在面前的人,勾起薄脣道:“天氣轉涼,外面的雨還沒停下來,小汐兒應當多多休息,怎麼冒着雨來到御書房了?”
他放下手中的最後一本奏摺,一雙鳳眸裡閃過一抹寵溺之色,朝楚雲汐伸出一隻手,開口道:“過來,讓朕抱抱。”
他的動作很是自然,就像個討要糖果的任性孩子。
楚雲汐淺笑一聲,將手中的湯罐放置在桌案上,不過念着諾兒尚在這裡,她沒有如百里宸風所願坐到他的懷裡,而是坐在了他們父子二人的中間。
“孃親,我聞到了好香的味道,這湯罐裡的東西是孃親做的嗎?”諾兒舔了舔嘴角,一臉小饞貓的模樣。
“當然是孃親做的了。”楚雲汐揉了揉小傢伙的頭髮道:“孃親熬了一鍋枸杞烏雞湯,過來嚐嚐吧。”
說着,她盛了兩碗各端給了百里宸風和諾兒。
百里宸風彆扭的接過了那碗湯,看着色香味俱全的烏雞湯,忽然彆扭的挑了挑眉,說道:“朕怎麼聽說這烏雞湯從來都是給女子用作補血之用的呢?朕一個大男人補多了恐怕要流鼻血,何況……”
說到這裡,他眯起鳳眸,嘴角勾起一抹壞笑,湊到楚雲汐的耳邊,繼續道:“況且朕若是補太多,精力旺盛的話,小汐兒也不負責爲朕滅火,說起來朕可真是最委屈的皇帝了。”
楚雲汐的臉上飄起兩抹紅暈,趕緊伸手將他推開,輕咳了一聲道:“這可是我難得親手熬的,你若不愛喝就算了,給諾兒喝。”
說罷,她轉過頭問一旁在捧着碗咕咚咕咚的喝着湯的小傢伙道:“怎麼樣?孃親做的湯如何,可有進步?”
諾兒擡起頭來,抹了一下嘴角,意猶未盡的砸砸嘴,笑着回道:“孃親的廚藝真是越來越精湛了,再這麼進步下去,早晚有一天要超過爹爹了呢!”
聽聞此話,百里宸風的臉色瞬間變黑,輕嚐了一口湯,沒想到小汐兒睡了這三個月,廚藝竟然飛躍了不少,要知道從前他第一次吃到她下廚做面的時候,那沒加鹽的味道可是令他到現在都意猶未盡。
楚雲汐得意的彎起眉眼,笑道:“諾兒,可是你爹爹卻嫌棄孃親做的湯呢,要不我們不給他喝了好不好?”
“不行!朕不準。”
百里宸風向後挪了挪,像是在護住手中的烏雞湯,傲嬌的開口道:“朕何時說嫌棄了?這是小汐兒爲朕做的湯,怎麼能都讓諾兒這小子代替朕喝了?”
諾兒撅了撅嘴巴,有楚雲汐在這裡撐腰,他乾脆大膽的說出了心裡所想的實話:“爹爹又在爲孃親吃醋了,諾兒是多餘的,你們都不要諾兒,諾兒這就回我那悽悽涼涼空空曠曠的太子宮罷了……”
看到小傢伙委屈抽泣的樣子,楚雲汐趕緊上前將他抱在懷裡,安慰道:“傻孩子,孃親纔沒有不要諾兒呢!諾兒和未出世的寶寶一樣,都是孃親的心肝。”
“真的嗎?”諾兒伸手環住楚雲汐的脖頸,眼前一亮,順便朝坐在對面冷着臉的爹爹挑釁的吐了吐舌頭。
有楚雲汐在的時候,諾兒多了幾分少有的調皮,倒是他這個小小年紀該有的活潑。
“千真萬確,孃親保證。”楚雲汐摩挲着小傢伙的後背,發誓道。
這會兒,坐在一旁的百里宸風慵懶的側撐着下頜,脣角輕勾,不緊不慢的追問道:“諾兒是小汐兒的心肝,那麼朕是小汐兒的什麼,嗯?”
楚雲汐竟忘了身後還有一個正吃着飛醋的大美人。
她想了一想,啓脣道:“阿風是我的命……”
清靈的聲音傳入耳中,百里宸風忽然覺得沒有什麼能比楚雲汐開口說出的這幾個字更悅耳動聽了。
他眯起眸子,極爲滿意的微微一笑,說道:“小汐兒何時懂得說情話了?說得這麼直接,朕的臉都紅了。”
楚雲汐抽了抽嘴角,呸,憑着某人的厚顏,竟還會有臉紅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