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吃你做的紅燒肉……”楚雲汐從披風的兜帽探出個腦袋,蹭了蹭百里宸風溫熱的胸膛,嘟囔着開口道。
“好,依你。”百里宸風的聲音溫柔似水,抱着懷中女子的力道卻不禁緊了幾分,恨不得將她揉進骨血裡。
“我要吃桂花糕……”楚雲汐努力擡起眼簾不讓自己睡過去,以她現在失了這麼多鮮血的狀況來看,一旦失去意識,恐怕少說也得昏迷幾日。
她摟緊了百里宸風的脖頸,用力吸聞那股來自他身上的獨特的幽香,忽然鼻子一酸,喚了一聲:“阿風。”
“嗯,我在。”
“阿風。”
“嗯,我在。”
“我不是在做夢吧?你真的回來了!答應我,以後再也不離開我的身邊了。”楚雲汐開口時的聲音有些哽咽,三年來,這樣被他抱在懷裡的感覺只有在夢境裡纔出現過,她恍惚之間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該不會是她剛纔在打倒那個瘋女人的時候就已經暈過去了吧?所以現在面前的一切都是夢麼?
她伸出手摸了摸百里宸風俊美的臉頰,又捏了捏他高挺的鼻樑,手指向下一滑,落在他溫潤的薄脣上,這個人是她的阿風,是她等待了整整三年的丈夫。
“我答應你,今後不管發生什麼,也絕不會離開你和諾兒。”百里宸風認真的望了她一眼說道,話音剛落,就見到那隻柔若無骨的小手挪到了他的脣上摩挲。
“是真的,我果然不是在做夢。”熟悉的淡淡幽香飄來,楚雲汐心底的不安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擡手勾住他的脖子,迷迷糊糊的唸叨道。
百里宸風挑了挑鳳眸,合着這個丫頭方纔一直把他當做夢裡出現的人了?
“傻丫頭,看清楚點,本王可是貨真價實如假包換的,你的男人。”百里宸風貼近她的耳畔故意吹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抹壞笑,“你若是再惹火撩撥本王,今晚本王可保不準會對你做出什麼樣的事來,畢竟我們已經許久未曾親密過了……”
“你……”楚雲汐的臉頰上泛起一片紅暈,乾脆將臉埋進披風裡不去看他。
不會出錯了,眼前這傢伙無恥的程度簡直比當初的那個百里宸風還要惡劣,居然當着士兵和隱衛們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算他厲害!
百里宸風勾起薄脣,微微一笑,俯身在懷中人兒的額頭上印下一枚吻。她的額頭很燙,看樣子是發燒了。
一想到她背上的鞭傷,百里宸風就心疼不已,眯起的鳳眸裡暗藏着隱隱的殺氣。他百里宸風都捨不得委屈了半分的女子,竟然在老皇帝的手上受了這般委屈?他怎能這樣輕易放過了這些欺負了小汐兒的人呢?
就在這時,一輛馬車停在百里宸風的身旁,身着一襲夜行衣的連翹從馬車上跳下來,拱手說道:“王爺,奴婢跟在王妃身邊這麼久,對醫術也通曉了不少,不如讓奴婢爲王妃診治吧!”
連翹瞧見自家大小姐煞白的臉色便知道,大小姐在天牢裡肯定吃了不少的苦才逃出來的,診治傷勢要緊,一刻都不能耽誤啊!
百里宸風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懷中揪緊了他衣襟的女子,將她抱上了馬車。
連翹趕緊爲楚雲汐診過脈,又查看了一眼她背上的傷勢,皺了皺眉,如實說道:“啓稟王爺,王妃先前受過內傷,如今身上又落下了鞭傷,且傷口已經開始有發炎的病狀,必須得立刻上藥處理才行,恐怕不能等到回王府後再醫治了。不過……”
“不過什麼?”百里宸風眯起鳳眸,追問道。
連翹嘆了一口氣,“不過王妃身上的鞭傷有些是在皮膚裡落下的淤血,這樣的傷口需要用手術刀劃開,將淤血放出來,傷口才能好得快且徹底。”
連翹從腰間的口袋裡拿出手術刀,用酒水消過毒,心裡卻滿是躊躇,若是她一個人在此給大小姐手術還好,可現在王爺也在這裡,要她脫下大小姐的衣裳實在是尷尬得很啊!雖說王爺與大小姐是夫妻,可要她這麼做還是覺得有些怪怪的。
“你先退下去,此事就交給本王來吧。”百里宸風焦灼瞭望了一眼緊閉雙眸皺着眉頭的楚雲汐,拿過連翹手中的刀說道。
“是。”連翹掀開車簾,準備跳下馬車前仍有些放心不下,所以又回過頭來補充了一句:“王爺切記下刀要快,這樣疼痛便能減輕一切,止血消炎的傷藥和繃帶我已經放在一旁了。”
百里宸風點了點頭,車簾被輕輕放下,現在馬車裡就只剩下他與楚雲汐兩個人。
他將軟榻上昏睡着的女子抱到自己的腿上,緩緩脫下她身上染滿了鮮血的衣衫,解下她先前爲自己包粗略扎過的繃帶。
楚雲汐後背上觸目驚心的傷口讓百里宸風不禁眸子一緊,手裡的刀柄被他幾近捏斷。
他拿着手術刀的手擡起在半空中遲遲下不去手,心裡的感覺竟比這些傷口落在自己身上還要疼痛百倍。
“小汐兒,接下來你可要忍着點了。”他抿緊薄脣,額角滑下一滴汗珠。
這個時候的楚雲汐感覺到身後冰涼一片,意識忽然清醒了些,半睜開眼,發現自己居然脫光了上衣趴在百里宸風的腿上!而且姿勢還說不上好看……
她覺得自己眼下窘態十足,乾脆將臉埋到身下的薄毯子裡,開口道:“下手吧,這點痛不算什麼。”
百里宸風眼底的神色漆深複雜,下刀穩準且迅速的爲楚雲汐挑開背後的鞭傷,待黑色的淤血流盡後,把傷藥輕輕塗在她後背的傷口上,再溫柔且緩慢的爲她包紮好。
整個過程裡,楚雲秀都咬緊了牙關沒有發出半點喊痛的聲音。
末了,百里宸風俯下身子,輕吻了一下她後背上的傷口,在心底暗暗發誓,對於那些傷害了他的小汐兒的人他絕不會輕饒,她身上的傷是老皇帝造成的,所以這筆賬他要百倍千倍的還在老皇帝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