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看到她受苦,可曾想過你的髮妻爲你差點哭瞎了眼……夏晴心頭微酸,不知孃親看到大着肚子的安採蓉出現時,會是什麼心情。不過這種感情上的事情,她也管不了,這個安採蓉年輕貌美,性子又溫柔體貼,不怕吃苦,還絲毫沒怪罪夏瑞風之前準備捨棄她的行爲,而且肚子裡還懷着他的孩子,無論從哪方面來說,夏瑞風都該疼愛她。
夏晴先給石虎處理了下全身上下的傷口,石虎只當她是男的,也沒有扭捏,只是後來,當石虎得知夏晴的真實身份後,彆扭了好久,見到她就臉紅,不敢說話。
冰宮內。
冥寒坐在玉石凳子上,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對坐在另一邊的黎元濤頗爲不耐道:“怎麼還不出來?看病需要這麼久嗎?”
“老夫剛纔去探過了,冰妃娘娘病得實在嚴重,連水都無法下嚥,你朋友正在想辦法喂她吃藥!”黎元濤解釋道。
“我去看看!”冥寒有些坐不住了,他現在既想把夏晴強行弄回去做自己的女人,又想趕緊找到夏侯,不能在此耽誤太多時間。
“閣下稍等,老夫再去看看!”黎元濤說完後起身出門。
不久後,黎元濤迴轉,對冥寒道:“結束了,不過你朋友太累,竟然昏倒了,娘娘已經派人將她送到冰宮之外的山洞裡面休息,怕她在這裡受寒!”
冥寒刷一下站起,臉色陰沉,“帶我去找他!”
“好,跟我來!”黎元濤在前面帶路,冥寒跟在後面,一路出了冰宮,又走了許久後,來到一個山洞外。
“你朋友就在裡面的石牀上休息,你可以進去了!”黎元濤道。
冥寒眸光深沉,“你跟我一起進去!”
黎元濤面露難色,“你朋友一個姑娘家,老夫進去怕是不妥吧?”
“讓你進去就進去,哪兒這麼多廢話?”冥寒語氣不快。
“好,我進去便是!”黎元濤率先進入洞中,冥寒跟隨其後。
洞裡果然有一個石牀,上面掛着牀帳。
冥寒上前,抽出閆羅刀,用刀尖挑開牀帳,露出裡面鼓鼓的被子。冥寒又用刀尖將被子一挑,一根圓木樁露出身形。
“竟然欺騙本王?”冥寒無比憤怒,提刀便朝黎元濤砍去,但黎元濤此時已經退到洞口,還非常無恥的按下機關,洞門瞬間關上。
冥寒大怒,用強力去推洞門,但是無濟於事。他轉身走回石牀處,發現石牀後面有一條隧道,他沿着隧道走去,發現這裡和火山洞差不多,或許根本就是相通的,彎彎繞繞,像迷宮一樣。好在他有蟲子幫忙認路,不至於走重複的路。
許久後,冥寒終於出了山洞,但發現這裡已經到了鱷魚島的外圍,不沿着原路回去,根本找不到冰宮的位置,但沿着原路回去,他不一定能破開山洞門。
冥寒又弄出迷蹤蟲,想讓它們感應下夏侯的方位,但蟲子蔫蔫的趴在地上,毫無反應。冥寒大怒,他意識到夏侯可能已經不在島上了!
冥寒用腳狠狠碾着地上的蟲子,咬牙切齒道:“敢算計本王的人,從來都不得好死!”
冥寒本不是如此大意之人,只是這次,不知爲何,竟被那個女扮男裝的傢伙左右了情緒,若不是爲了等她,他早就離開冰宮去找夏侯了。本來中途他都有所懷疑,想進去看看,但一個丫環送來一套乾淨衣服,說是那個女大夫特意囑咐給他送來的,冥寒當時不知爲何心忽然安定下來,竟乖乖換上衣服,繼續等着。
那個女人現在也不知是被海族的人關起來了,還是聯合海族人一起算計了他……冥寒越想越覺得後面一種情況可能性更大一些,海族人不可能把爲他們族人看病的大夫抓起來,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女人爲了擺脫自己向海族人提了要求,或許夏侯也是被她帶走了……
“很好!如果真是這樣,就更有意思了!”冥寒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他倒要看看那女人想做什麼。惹了他冥寒,還想全身而退,簡直是做夢!
……
夏晴離京不過十幾日左右,京城裡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舞女行刺一事造成的風波仍在繼續。太子被貶爲庶人之後,很多太子黨官員被以結黨營私的罪名逮捕,除了朱家以外,幾乎所有太子黨官員都受到或大或小的打擊,嚴重者處死,輕者降官罰俸。
四皇子南宮旭混的風生水起,太子原先負責的政務很多都暫時交給他代勞,奉承巴結他的人無數,蘇家也因此風頭大盛。相比之下,朱家近期終日閉門,不接待任何訪客。
本來還有人對閒王抱有一絲希望,想着閒王如今深得皇上喜愛和信任,只要身體轉好,前途無可限量,誰知十幾日過去了,閒王府沒有任何動靜,據說閒王仍舊每日臥牀養傷,夏小姐則日日夜夜在佛堂裡爲他誦經祈福。
夏晴聽到這個傳言後簡直哭笑不得,南宮瑾可真會找藉口,若是說夏晴日日夜夜在牀榻邊伺候他,指不定人們會想成什麼樣子,但說她一直在誦經祈福,一方面突出了她對他的在乎,另一方面說明她是一個善良賢德的佛教徒。
除了朝堂大事外,夏晴還聽說在她走後沒幾天,王寶琴便被釋放了,又過了幾天,夏紫菱也從尼姑庵裡出來了!
王寶琴被放在夏晴預料之中,京兆府尹怕是很難找出證據來證明王寶琴和胡族之人有牽扯,再加上有蘭妃爲她求情,皇上又一門心思撲在廢黜太子一事上,無暇顧及別的事,王寶琴被放出來是遲早的事。
只是夏晴沒想到夏紫菱也這麼快就回來了,據說是有天晚上,尼姑庵的老師太房裡突然失火,夏紫菱不顧個人安危衝進火海將老師太救了出來,爲此,她的衣袖還着火了,導致胳膊上的皮膚被燒傷許多。
尼姑庵裡的所有人都被她的義舉感動,齊齊聯名上書京兆府尹,說她已經徹底被佛法淨化,求皇上寬恕她的罪行,給她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蘭妃和南宮明玉也齊齊向皇上求情,皇上最終同意給夏紫菱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責令她回府後恪守婦道,好好做人。
夏晴聽到消息後只想笑,夏紫菱會冒着自己被燒成灰的危險衝進火海救人?搞笑不是?如果真有其事,那也是她們在演戲!至於皇上是真的信了,還是挨不過蘭妃和南宮明玉的求情而假裝信了,那就不知道了。她估計是後者!
因爲夏晴是偷着跑出來的,還得偷着回去,所以在即將進入榮安城時,夏晴和夏侯辭別,夏侯再三挽留,說是要在府中設宴感謝他一番,夏晴推說自己還有急事要處理先行離開。
夏晴本來也想讓古皓然走的,誰知古皓然說,門主讓他繼續留在她身邊做護衛。夏晴很吃驚,搞不懂擎天想做什麼,就算要派人保護她也不用派古皓然吧,他的身份萬一被人發現,誰也活不成了。
雖然古皓然扮女人扮的很像,幾乎很難被人發現,但,絕塵知道了呀!絕塵知道就代表閒王知道了!夏晴很頭疼,南宮瑾若是查出什麼就不好辦了。所以夏晴堅持要趕古皓然走。
古皓然一臉委屈,“小姐,你不能趕我走呀,我要是離開,就相當於沒有完成門主交給我的任務!你也知道,門主很恐怖的!沒有完成任務的話,會受到很嚴厲的處罰!”
“師父那邊,我跟他說!”夏晴態度堅決,“要是被南宮瑾發現你的身份就慘了!”
“不會的!”古皓然急忙說道,“門主說,我的男子身曝光也沒關係,閒王絕對查不出我的真實身份!”
“爲什麼?”夏晴不解,擎天這麼有自信?
“因爲古皓然已經死了!”古皓然神色肅穆的說。
“嗯?”夏晴充滿疑問。
古皓然解釋道:“門主將一具體型和我差不多的屍體易容成我的模樣,放在我當初跳落的那座懸崖的底部,還僞造成被水流衝出來的樣子,不久便被官兵發現了。大家一致認爲我是掉進了某處暗流裡,所以開始纔沒被找到,直到屍體被水流衝上來才發現。皇上爲此還特意獎賞了發現屍體的官兵,古家一事也算徹底告一段落!”
“師父做事真是周到!”夏晴不得不佩服擎天,這樣的辦法她就算想得出來,也不容易做到。
“所以門主讓我安心保護你!”古皓然道。
“好吧,既然你執意如此,那便暫時跟着我吧!”夏晴口上雖然同意了,但心裡還是覺得不妥,準備見到擎天后再跟他說說。反正古皓然這個傢伙是說不通的,他就是一根筋,非常固執。
過了一會兒,敲門聲響起,絕塵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公子,該啓程了!”
因爲夏晴要偷偷摸摸的回到閒王府,而進入榮安城時是白天,所以他們暫時找了家客棧休息了半天。此時,天已全黑,絕塵便過來喊她上路。
毫不起眼的黑色馬車在夜色中穿行,將他們從閒王府的後門送入府中。
夏晴被直接送回晴暖閣,古皓然鬧着要跟進去,絕塵死活不讓,說晴暖閣是閒王專門爲夏晴修造的,除了她和閒王指定伺候她的人以外,其他人都不得入內,還說已經給古皓然準備好了住宿的地方。
古皓然非常生氣,對閒王意見很大,最後還是夏晴勸了下,他才乖乖跟絕塵走了。
綾羅和錦繡果然在晴暖閣中等候,而且已經爲她備好了熱水和新衣。
夏晴舒舒服服泡了個牛奶花瓣澡,然後穿上絲綢睡裙回房。她驚喜的發現房中木桌上擺放着精緻的點心,都是她愛吃的口味。
夏晴忽然有種外出歸家的感覺,很溫暖,很安心。
她一邊吃着點心一邊想,南宮瑾那傢伙也不知道怎麼樣了,身上的傷好了沒,腿到底能不能走路……
一陣風聲刮過耳畔,夏晴忽然聞到一種熟悉的味道,她急忙放下點心,起身回頭,欣喜道:“師父!”
夏晴從來沒覺得那張鬼面如此親切過,雖然在心裡無數次誹謗過擎天,但對夏晴而言,擎天是她此生裡很重要的一個人,他總是在她最困難的時候施以援手,還教授她武功,像一盞明燈一樣,指引她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