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又取出一個藥瓶,裡面裝着化屍水。這幾天,古皓然跟她講了很多輕功理論,夏晴準備實戰練習一下!她運轉內力,飛身躍出,雙腳在空中交叉擺動,帶出一陣陣輕風。
夏晴默唸太極心法,使得自身內力和天地元氣想通,頓覺身體輕如無物,腳步如飛,片刻便到達蟒蛇上方。
古皓然看到她出現,急的大叫:“你來做什麼?快閃開!”
他的叫聲引得蟒蛇更加發狂,也更加清晰的判別出他的方位,猛的張開血淋淋的大口,咬向他。古皓然躲閃不及,只能舉劍相迎,巨蟒一口咬下,恰好咬住古皓然豎起的長劍,嘴巴被再次穿透,但古皓然也不得不棄劍而逃。巨蟒不顧疼痛,緊緊追着他,古皓然失了武器,只能不停的躲避,情況危急。
夏晴擰開瓶蓋,將化屍水倒在巨蟒身體上。這種化屍水是夏晴自己調製的,其實和現代的硫酸差不多,只是濃度稍微低一些,但足夠腐蝕各種動物。
化屍水倒在蟒蛇身體上,發出嗞嗞的聲音,冒出一圈圈白煙。
蟒蛇顧不得追擊古皓然,痛苦的胡亂擺動,巨大的軀體拍擊着巖壁,使得石塊灰土紛紛砸落。
夏晴飛身遠離,古皓然和絕塵則各自尋到巖壁凹陷處躲着。
幾人靜靜看着蟒蛇痛苦掙扎,血流不止。
漸漸的,蟒蛇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小,受傷、中毒加失血過多漸漸耗盡了它的力氣,使它緩緩停下來,燈枯油盡。
夏晴長長舒了一口氣,終於搞定了。
古皓然不知何時已經到她身邊,語氣關切而責備道:“你沒事吧?剛纔實在是太危險了!你輕功都還沒有學會,怎麼能如此冒險?你若有什麼閃失,我如何向門主交代?”
夏晴也知道自己剛纔很冒險,所以並未反駁,低頭輕聲道:“我這不是擔心你們嗎?當時情況危急,也來不及多想,我以後會小心謹慎的!先去看看他們的情況!”
夏晴說完便繞過巨蟒的屍體,朝絕塵奔去。
古皓然無奈的嘆氣,他知道夏晴嘴上這麼說,下次遇到這種情況,她還是會冒險。她教育自己要腹黑心狠,但其實她的心更軟。
絕塵已經將黑衣小姐放在地上,自己靜靜坐着,表情平靜,似乎沒有受一點傷。但夏晴知道他背上有一條長長的口子,還在流血。
夏晴徑直走到絕塵背後,撕開外衣,爲他處理傷口。
絕塵沒有拒絕她的救治,也沒有發出一點呻吟。他的傷口雖然長,看着恐怖,但並不深,只是皮肉傷,夏晴迅速處理完畢後,又去看黑衣小姐。
黑衣小姐的情況就比較慘了,她的左腳整個已經被絕塵一劍斬下,左腿下血肉模糊,而且因爲失血過多,她已經陷入昏迷狀態,好在因爲絕塵的及時揮劍,蟒蛇的毒素並沒有傳入她的身體,否則情況會更糟糕。夏晴迅速幫她止血包紮。
處理完之後,夏晴又去查看胡靈的情況。胡靈身上多處傷口,失血很多,而且因爲被巨蟒拋飛,五臟六腑和腦部都受到撞擊,傷勢嚴重。夏晴先給她止血包紮,然後喂她服用治療內傷的藥丸。
等夏晴忙完後,古皓然忍不住問道:“她們兩個能救活嗎?”
“你說呢?我連你都救活了……”夏晴打趣道。他當初那個樣子可是就剩下一口氣了。
古皓然點頭,“嗯,你醫術真好!”
“匕首拿出來,幫我解剖!”夏晴說完後自己先取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巨蟒的屍體走去。
“解剖?”古皓然不可置信,“你要解剖這條蛇?”他忽然覺得一陣惡寒,這個大東西他看着就噁心,夏晴居然還要一刀刀切開它的外皮和鱗片……
“不是蛇,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巨型毒蟒!這東西渾身都是寶,尤其是用藥酒泡過後,效果極好,如果不是條件所限,我真想把它整隻運回去!”夏晴說話間已經開始行動,用匕首挑掉鱗片,割開蛇皮,還不忘催促古皓然道:“你還愣着幹什麼,快點呀!”
古皓然一張清秀小臉皺成苦瓜狀,拿着匕首赴死般鄭重走過去,手指觸到堅硬的鱗片和蛇皮,忽然覺得頭皮發麻。
這時,一旁休息的絕塵忽然開口道:“蛇血、蛇皮、蛇膽都是寶,但現在我們還要帶着兩個女人繼續尋找夏侯,不方便攜帶這些東西,不如就讓它在此處,待事成回來之時再取也不晚!”
古皓然難得贊同絕塵一次,附和道:“是呀,蛇血太難帶了,我們又沒有器具,現在還得抓緊時間找夏侯,不如等找到夏侯後再想辦法弄這個吧!”
夏晴想想也是,自己太心急了,這地方偏僻隱蔽,也沒人來偷,而且正常人看到一具蟒蛇的屍體,都不會感興趣的。
“那等回來再拿吧!”夏晴收起匕首,“我們先坐着休息一下,她倆應該半個時辰後就能醒來,先等她們醒來再說!”
三人於是席地而坐,各自運功調息。
半個時辰後,兩人果然轉醒。
夏晴望向黑衣小姐道:“這位小姐,還記得我們的交易嗎?”
“當然記得!你放心,一千兩黃金,不會少你的!”
“還有三個問題!”
“你問吧!”黑衣小姐倒是很爽快。
夏晴直接說道:“第一,我要知道你們兩人的姓名和身份!”
“姓名一個問題,身份一個問題,這算兩個問題!”黑衣小姐倒是還知道討價還價。
夏晴嘴角勾起,露出溫和良善的笑容,用無比輕柔的聲音說道:“小姐,我給你上了一點點麻藥,你怕是還不瞭解自己的身體狀況吧?真是不幸,你的右腳被蟒蛇吞了,日後走路怕是多有不便。還有這位小姐,她渾身上下全是傷痕,腦部和肺腑都受到嚴重撞擊,短時間內怕是無法恢復!哎!我們拼命相救,也只能暫時保住你們的性命而已。可憐你們兩女子出門在外,又受了重傷,以後的路怕是不好走呀!”
夏晴說得懇切,言語之中卻全是威脅之意,她只是提醒她們,就憑她們現在的情況,她可以輕而易舉要她們的命。她現在肯跟她們談問題,沒有強行逼問,已經算很不錯了。
黑衣小姐掙扎坐起,靠在巖壁上,盯着自己被白布裹得嚴嚴實實的左腳,眼眸中閃過深深的痛苦,但她很快壓下這份痛苦,歸於平靜。
夏晴不得不佩服這位女子的膽識,一般女子若知曉自己日後殘廢,肯定巴不得死掉,這個世界,最看不起殘缺之人,而她在短暫的痛苦之後還能保持平靜,實屬不易。
“我叫胡薇,我爺爺是胡族長老,我父親是漠國將軍,她叫胡靈,是我的貼身護衛,胡是賜姓!”胡薇平靜交代。
夏晴接着說道:“第二個問題,你們此行目的何在?”
胡薇沉默了下,忽然笑道:“公子何必明知故問?誰沒事跑這個破地方來?你們的目的就是我們的目的!”
夏晴也陪着她笑,半真半假的說:“現在出現在島上的人自然都是爲夏侯而來,不過有的是爲他的人,有的是爲他的東西,我想知道,你是爲何?”
“我們既要人,也要東西!”胡薇回道。
夏晴本想問下是什麼東西,但想到如此一來便暴露了自己對夏侯的秘密並不知曉多少,很容易被胡薇牽着鼻子走,這個問題就留待見了夏侯再問吧。她繼續說道:“前兩個問題都是白送,很好回答,最後一個問題,我希望胡小姐能坦言相告!我想知道,你們和王寶建之間是什麼關係,有什麼交易!”
胡薇聞言面露驚駭,“你是何人,如何知曉此事?”
“現在是我問你答,胡小姐不要搞反了!”夏晴說道,“如果胡小姐據實相告,我可以繼續爲兩位療傷,若胡小姐有意欺騙,唉,那我也沒辦法,只能留兩位小姐在此與巨蟒相伴了!”
胡薇面色鐵青,她不清楚眼前人知曉多少內幕,如果她說謊,這人很可能直接殺了她們。思索片刻,胡薇開口道:“胡靈是王寶建的情人,這件事是我主使的!王寶建是個商人,常年在四國之間週轉,我們胡族需要慶國的錦緞珠寶,慶國人則想要胡族的奇藥秘術,但是因爲兩國戰爭不斷,交易被官方禁止,只能私下交易。我因爲身份問題不好直接出面,便讓胡靈接近王寶建,恰好他也正想在漠國尋找合作人,而且還是個色胚,於是,胡靈便做了他的情人,賣給他各種奇藥秘術。”
夏晴見胡薇停頓下來,笑道:“胡小姐繼續,我聽着呢!”
胡薇知道不好唬弄,接着說:“我之所以選擇王寶建,主要是因爲他和夏侯有關係,這點相信公子也很清楚。夏侯弟弟夏瑞雲是王寶建的姐夫,而且和王寶建做的是一路生意,他們二人野心勃勃,不僅想控制四國商界,還想涉足官場。夏侯無子,夏瑞雲踏入官場最便捷的方法便是取代他的位置,等他做了侯爺,生意上的事情自然更好辦一些。當初夏侯失蹤,幾乎所有人都認爲他已經死了,認爲夏瑞雲遲早會繼承侯位,所以這三年來,夏瑞雲和王寶建的生意才順風順水,發展壯大了無數倍,只是沒有想到,一個月前,夏侯竟然現出蹤跡,打亂了很多人的計劃!王寶建他們自然不想讓夏侯活着回去,所以想盡辦法在找他,當然也拜託了胡靈,因爲他知道胡族有很多種尋人秘術。情況就是這樣,我已經知無不言,公子若不相信,也沒辦法!”
胡薇說的和夏晴猜想的差不多,她沒有說謊,但也隱瞞了很多,比如她們的目的,她們和王寶建合作,怕不止是爲了換些錦緞珠寶這麼簡單。雖然她不說,但夏晴也可以猜個大概,她們想先控制王寶建,再控制夏瑞雲,這樣慶國朝堂和商界都有她們的人,她們可以得到很多慶國內部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