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過程中,南宮瑾縱使再努力淡定,也好幾次差點流出了鼻血。不過因爲對夏晴的深愛,讓他一點也不想趁機猥褻她。哪怕心裡再想,他也牢牢控制着自己,沒有一點不規矩。
這是他對夏晴的尊重。
安頓好夏晴後,南宮瑾並未休息,而是迅速洗漱一番後,便前去爲明日的大典之事忙碌。
他和夏晴在房間裡整整待了兩天兩夜,沒有出門半步。在進門之前,他便吩咐過不許任何人打擾,絕塵更是親自在門口守着,不讓任何人靠近。
所有人都以爲,兩人是在房裡大肆尋歡放縱了兩日,宮裡宮外,各種曖昧的流言四起。
南宮瑾自然不會去管這些流言,一方面是因爲太忙,另一方面是因爲他對這種流言一點也不反感,反而很開心。他巴不得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夏晴是他的女人了!
南宮瑾一直忙到深夜,本想去看看夏晴醒了沒,可沒想到華琴忽然出現在他面前。
華琴這次只穿着一身黑衣,並沒有帶面紗。燭火映襯下,她的面容明媚豔麗,紅脣妖豔欲滴,極具誘惑。
“你又來做什麼?”南宮瑾看到她,微微蹙眉。
看出他臉上明顯的嫌惡之色,華琴心中一痛,故作鎮定的說:“主上明日一早便要離開榮安,她想在離開之前見主人一面,請主人隨我來!”
華琴口中的主上自然是蘇澤夢。
南宮瑾沉默片刻,點頭同意。畢竟,她是他孃親。
自從她撇下煞影門,前往天照成爲皇后之後,他們便再也沒有見過。
他不想承認,他其實,是有些想她的。
只是,她若不主動來見他,他絕對不會主動。
因爲,他早已見慣了她的冷漠,她的無情,他很害怕。
沿着皇宮之下的密道兜兜轉轉,最後到達一間被夜明珠照的通亮的密室。
華琴主動告退。
南宮瑾走進密室,只見一絕色女子正輕輕倚靠在翠綠色的玉牀之上,把玩着一個玉如意。
她的容貌,美得可以讓人窒息。
不過,南宮瑾卻一點感覺都沒有。因爲那臉,那五官,那眉眼,和他自己極其相似,只是她顯得更加陰柔一些,還帶着一股成熟女人特有的韻味。
“你來了。”她的聲音淡漠中透着一股莫大的威嚴,讓人忍不住臣服。
“嗯。”南宮瑾的聲音比她更淡漠。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自顧自坐到玉石凳子上,用冰玉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
“這冰玉酒壺,以天山涼玉製成,內含千年玄冰,酒入此壺,冰涼透體,愈發清冽。”蘇澤夢淡淡的說。
“你請我過來,就是爲了,讓我嚐嚐這酒?”南宮瑾問道。
“自然!”蘇澤夢將手中的玉如意微微舉起,對他道,“我先敬你一杯酒,祝你榮登大寶!”
“謝!”南宮瑾一飲而盡。
酒,極度冰涼。
蘇澤夢將玉如意的一頭伸向嘴脣,然後微微傾斜,便有清冽的酒液從中流出,滑入她的口中。
這玉如意並不是普通的玉如意,而是一種特殊的酒器。
“再敬你一杯,祝你喜得良妻!”蘇澤夢又道。
南宮瑾沒想到她會提起夏晴。他的脣角情不自禁的露出一絲笑意,舉杯道:“謝謝!”
只是一絲笑意,稍縱即逝。
然而,蘇澤夢卻看得無比清晰。
他在她面前從未笑過,這是第一次。第一次笑,是因爲別的女子。
蘇澤夢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麼感受,只是覺得很不舒服,特別不舒服。
“你從來沒叫過我一聲孃親。”蘇澤夢突然說道。
南宮瑾握着酒杯的手指一僵,喝下酒,淡淡的說:“叫不叫有什麼關係呢?我叫了南宮睿那麼多聲父皇,他也不是我爹!”
蘇澤夢忽然將手中的玉如意狠狠摔在地上,“不要提他!”
價值連城的玉如意頃刻間碎成粉末,其中的美酒流了一地,酒味濃厚香醇。
南宮瑾不動聲色的放下酒杯,淡淡道:“皇后,你失態了!”
蘇澤夢的心早就死了,早已不知心痛爲何物,然而此刻,她卻感覺到一種隱隱的疼痛,來自心底深處。
“皇后……是啊,我是皇后,天照國的皇后!不!我不止是天照國的皇后,我還要你成爲天下四國的主人,成爲這片大陸唯一的皇者,我便是天玄大陸的,皇太后!”蘇澤夢臉上露出極度癡狂的表情。
南宮瑾沉默。他對她的權力慾早已習以爲常。她的目標一直都很明確,她就是要這天下!
“你爲什麼不說話?你是不是動搖了?啊?你說,你是不是動搖了?”蘇澤夢忽然歇斯底里的質問南宮瑾。
“你喝醉了。”南宮瑾淡淡的說。
“你不許動搖,永遠也別想動搖!你一定要奪得這天下,完成你父親畢生的夢想!我不允許你動搖!”蘇澤夢眼珠瞪到極大。
“你不必這麼激動。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不會輕易放棄。”南宮瑾承諾道。
蘇澤夢情緒這才安定下來,臉上露出笑容,“我就知道,你永遠不會讓我失望的!”
蘇澤夢起身,丟給南宮瑾一本書,“這是我最新尋到的寒毒解毒方法,針對一般的寒毒都有奇效,只是你體內情況比較特殊,不知道能起多大效果,你多下點功夫,研究一下。華琴的修煉遇到瓶頸,無法突破,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她身上。唉,轉眼你已長大娶妻,只是不知道這寒毒會不會傳給下一代,你最好慎重一些。我走了!”
“慢走,不送!”
蘇澤夢沒有停留,徑直離開。
南宮瑾沒有馬上離去,而是翻開那本書,細細看了起來。雖然希望不大,但他還是希望能夠找到一種解毒的辦法,以免夏晴受累。
第二日,陽光晴好,舉國歡慶。
南宮瑾凌晨纔回宮,沒來得及去看夏晴一眼,便開始洗漱換裝。
一切準備就緒後,南宮瑾一身龍袍,站在宮中主幹道之側的高臺上等候。待夏晴來後,他們便一同前往天壇,祭拜先祖,爲國祈福,完成登基和封后大典。
南宮瑾眼眸直直望着夏晴即將出現的方向,眉眼含笑。
等了許久,終於等到這一刻,可以與她攜手並肩,共享這萬里河山。
然而,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那條路上空無一人。
不久後,前去打探消息的絕塵歸來。一向面無表情的他此刻面色焦急,滿眼憂慮。
南宮瑾心突的一跳,有種強烈的不好的預感。
絕塵附到他耳邊說:“皇后不見了,她宮中所有下人全部昏迷。”
南宮瑾身形趔趄,懷疑自己聽錯了。昨晚是他親自給她換的衣服,蓋的被子,她怎會不見呢。
南宮瑾本能反應的便要前去夏晴宮殿查看,絕塵急忙拉住他,輕語道:“皇上,不可!今日是你的登基大典,全天下人都看着,絕對不能出亂子!皇后牀頭有一封信,她應該是自己離去的,皇上先不要擔心!”
絕塵說着將一張紙塞入南宮瑾手中。
南宮瑾打開紙條,只見上面寫着:對不起,我想了許久,還是不想做皇后。我走了,不要找我,再見!
熟悉的筆跡,屬於夏晴的筆跡。
南宮瑾只覺得每一個字都像是利劍,齊齊刺穿他的心臟。
走了。
她走了。
她就這麼走了。
他一直都知道她不喜歡深宮內的生活,他想了很多辦法來緩解這個問題,他無數次的設想過他們以後的生活,每月微服私訪,一邊遊玩一邊體驗民間疾苦,歸來後一起研究施政策略。他們還會有自己的孩子,組成一個完成的家。
然而,她就這麼狠心走了。
南宮瑾將紙張揉成團,內力從手掌間溢出,紙團化作粉末,從他指縫間流走。
“傳朕旨意,今日只有登基大典,沒有封后大典!”南宮瑾高聲道。
不明情況的衆人皆驚,不知道皇上爲何突然改變了旨意。
南宮瑾隨即對絕塵傳話道:“傳令給煞影門,全力搜查夏晴,找到人後,不惜一切代價活捉,你親自負責此事!”
“是!”絕塵當即退下。他剛纔生怕南宮瑾會發狂,不顧一切的前去尋找夏晴,那樣他和夏晴都將被全慶國的百姓唾棄。畢竟登基大典在百姓的心中,是一件極其神聖的事情。
至於封后大典,不夠是順帶。只要皇上的登基大典能夠順利舉行,於國來說,便是一件幸事。
絕塵很慶幸,南宮瑾並沒有因爲夏晴離開一事失去理智。
絕塵離開後,一禮官上前道:“皇上,這封后大典早已準備妥當,貿然取消,不太好吧?”
“朕昨日夜觀天象,發現今日時辰雖好,卻不適合同時登基和封后。皇后娘娘今晨忽然病倒,想來是上天的旨意。朕決定,今日先行登基大典。封后大典,本就可有可無,如今戰亂當前,此事,隨後再議!”
南宮瑾聲音極其平緩威嚴,讓人聽不出任何異常。
然而,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每說一個字,心有多痛。
即便她選擇了離開,即便她不管不顧的拋棄了他,他卻還是心軟,還是不願將她置於風口浪尖,讓她承受世人的唾罵。
所以他選擇了替她隱瞞。
甚至,他還在幻想着,她終究會回來,繼續做他的皇后。
南宮瑾覺得自己已經沒救了,他面對那個女人,完全沒有一點辦法。
衆人面面相覷,他們從不知道皇上還會觀天象,不過皇上既然如此說,他們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他們也不會觀天象。
登基大典如期舉行。
南宮瑾不知道自己這一天是怎麼過來的,他彷彿變成一隻木偶,任憑人們擺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