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夏晴再也忍不住,將手中的酒杯用力一彈。
酒杯徑直撞到南宮旭的額頭,酒水灑滿他的臉。
周圍人雖然沒聽到他們二人的談話,但見他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早就注意他們了,此刻更是有很多人都看到夏晴的酒杯砸中南宮旭的額頭。
夏晴驚慌的叫了一聲,急忙遞給南宮旭一方絲帕,臉上露出恐慌之色,“啊,真是對不起,我太不小心了,四弟千萬不要介意,我不是故意的!”
南宮旭接過她的絲帕,擦了一把臉,眼中露出惱意。
夏晴忽然又說道:“啊,我忘了,這方絲帕我剛剛已經擦過嘴了,沾了很多油漬……”
南宮旭一看,潔白的絲帕上果然有幾絲油漬,他狠狠瞪了夏晴一眼,真想現在就教訓這個女人一頓。不過,在衆人注視下,他生生忍住了,大方一笑道:“沒事,皇嫂的確不是故意的!”
宴會結束,衆人陸續散去,夏晴吃飽喝足,趁人不注意,悄悄離開。
只是,她剛離開宴會沒多久,冥寒忽的從後面追上來,戲謔道:“鱷魚島一行,真是讓本王難以忘懷呀!夏晴,你好聰明,竟然有本事騙過本王!”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夏晴面不改色,繼續往前走。
冥寒卻衝到她面前,攔住她的去路,“還裝?哼,本王找你找得好辛苦呀!沒想到你竟然是夏侯的女兒,不錯,夏侯生了個好女兒!”
夏晴沉聲道:“戰王,我不止是夏侯的女兒,我還是閒王的妃子,你作爲漠國王爺,糾纏閒王側妃,傳出去,不怕人笑話嗎?”
“哈哈!”冥寒爽朗一笑,“那就讓全天下人笑話去吧,本王就是要和你糾纏不休!什麼臭屁側妃,本王這次定要把你擄走!”
夏晴面色微沉,這個冥寒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她知道他什麼事都敢做得出來。
有人朝這裡走來,冥寒一把拉住夏晴的手腕,將她拖進一旁的假山後面。
夏晴掙扎了下,發現無法掙開,隨後便不再掙扎,她低聲道:“你再放肆,我喊人啦!”
“喊吧,大聲點!最好讓慶國人都知道你這個閒王側妃和本王有染,哈哈!”冥寒一手捏住夏晴的下巴,臉上露出嫉恨之色,“虧本王在鱷魚島上那般信任你,你竟敢戲耍本王?本王會讓你知道後果!”
夏晴沉默,不再言語。
冥寒忽然抓住她的雙肩,嘴巴衝過來,想要強吻夏晴。
夏晴慌忙躲避,可最終還是被他捕捉到雙脣,夏晴大怒,用盡全力狠狠的咬住冥寒的下脣,直到咬出鮮血,才放開。
冥寒沒有發生任何痛呼,待夏晴鬆口後,他摸出一方絲帕,細細的擦拭脣上粘稠的鮮血,“很好,很會咬,我就喜歡這種野性十足的,調教起來纔有趣!”
夏晴冷眼盯着他,一言不發。
“有趣!”背後突然響起一道女聲,寧欣款款走來,面帶瞭然的微笑,“原來妹妹和戰王還有一腿,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冥寒轉身,一臉戲謔的說:“欣欣公主,別來無恙啊!”
寧欣微笑道:“多年不見,戰王越發英武俊朗,真是讓人感慨!”
“怎麼?你在後悔當年沒有跟隨本王前往漠國,做本王的女人嗎?”冥寒打趣道,“沒想到心高氣傲的欣欣公主竟然會選擇嫁給一個廢人,真是讓本王吃驚!”
寧欣面上也不惱,隨意瞥了一眼夏晴,問道:“戰王都能看上閒王側妃,我爲何不能嫁給閒王呢?”
“你們慢慢敘舊,我先走一步!”夏晴懶得理會兩人,想要儘快離開這裡。她兩世爲人,從來沒有怕過誰,但冥寒此人卻讓她心底隱隱升起一股懼意,倒也不是怕他本人,只是每次想起冥寒這個人身上不知道藏了多少蟲子,夏晴就覺得膽寒。在她眼裡,冥寒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堆蟲。所以她根本不願意走近他。
冥寒這次並未阻攔夏晴,倒是寧欣喊住了她,“妹妹,怎麼剛見到姐姐就要走呢?我們姐妹倆好久沒見了,不如一起敘敘吧?”
夏晴揉揉額頭,“不了,喝酒多了,頭暈!你們兩位慢慢敘!”
寧欣嘆了口氣,“唉,都怪我破壞了你們二人之間的情調,我看你們還是繼續吧,該走的人是我!”
夏晴置若罔聞,迅速走開。
待她走後,寧欣幽幽道:“冥寒,你我相識已久,算不上朋友,但也不是敵人,不如我們做場交易吧?”
冥寒臉上似笑非笑,“如何交易?”
“你去勾引夏晴,我在必要的時候,可以幫你得到她!”寧欣說道。
“我想要一個女人,還需要別人幫忙嗎?笑話!”冥寒眼中露出明顯的不屑。
寧欣也不惱,說道:“你不瞭解閒王!閒王這個人絕對不簡單,你不一定搶得過他!”
“這就是你遠嫁慶國的理由?”冥寒臉上不屑之色更濃,“一個殘廢了二十年的人,再厲害,又能如何?”
“如果他這二十年的殘廢是裝出來的呢?”寧欣問。
“那就更是廢物了!”冥寒不屑的說,“懦弱無能的人才會這樣僞裝,耍盡心機,逃避災禍,本王向來信奉實力爲尊,從小到大,擋我者死,陰謀詭計在絕對實力面前算得了什麼?”
寧欣搖頭,臉上露出失望之色,“冥寒,你太自負了!總有一天,你會毀在你的自負上!”
冥寒冷哼一聲,“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嫁給閒王,絕對是你生平最大的錯誤!”
兩人針鋒相對,誰也不認同誰,最終不歡而散。
冥寒要在榮安城內遊玩參觀,南宮旭和南宮明玉兩人負責陪遊。
夏晴窩在宮中兩日後,找到皇后,說自己已經打擾多日,不便再住在宮裡,而且她想念孃親和奶奶,想去夏府看看。皇后此次沒有再留她,而是命人將她送往夏府。
待夏晴離開後,楊嬤嬤一邊給皇后揉肩,一邊問道:“娘娘,你就這麼放她出宮了?”
皇后閉眼享受着楊嬤嬤的按摩,說道:“通過這幾日的觀察,你覺得此女怎樣?”
楊嬤嬤想了想,說道:“看上去乖巧機靈,很會說話,很會討好人,就是言行舉止比較大大咧咧,能吃能喝,禮數不全,這點比不上其他名門小姐!”
皇后沉默了一會兒,幽幽道:“這些恐怕只是她的表象,寧梓凡心機深不可測,才謀冠絕天下,他在慶國做人質的這三年裡周旋於慶國權貴之間,如魚得水,絕對不簡單,這樣的人物居然爲了一個夏晴去和南宮瑾爭搶,其中雖然有夏侯的緣故,但也並非全部。我現在更加確信,夏晴那十幾年的癡傻是裝出來的,這個女人真不簡單啊!還有那南宮瑾,比她更厲害,居然扮演了二十年的廢人,連哀家都被他給騙了,想想真是讓人氣憤呀!”
楊嬤嬤臉上露出濃濃的不屑,“他們再厲害又如何,始終鬥不過娘娘,鬥不過朱家!”
自從分家之後,夏府冷清了許多,府中下人減少了大半,不過護衛卻多出來兩倍。
自上次安採蓉之事後,夏瑞風便開始增加侯府護衛,尤其是保護林錦華院落的護衛人數很多,且都是高手,夏晴看到門外一排排護衛,總算是安心了些。這樣的防衛,雖然比不上皇宮,但已經算得上極爲嚴密了,像上次那種情況恐怕不會再出現了。
夏晴先去看望老夫人,老夫人又老了許多,精神不如以往,兩個兒子之間的分裂讓她傷透了心,可是卻無法干預,她索性閉門不出,不再過問任何事情。
看到老夫人現在這副樣子,夏晴以往對她的些許不滿也煙消雲散,她看得出來,老夫人大限將至,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她的生機已經快耗盡了。生機消散,再高明的醫術也無法逆天改命,逃脫輪迴。
雖然明知如此,夏晴還是開了幾副安神藥,吩咐下人定期讓老夫人服用。
隨後,夏晴又去看了林錦華。林錦華身體恢復的很好,正在做小孩衣服。看到夏晴到來,她非常開心,差點喜極而泣。
夏晴將所有下人屏退,關上門窗,拎起她正在做的小孩衣服,皺眉道:“這是給安姨娘肚子裡的孩子準備的?”
“是呀!”林錦華笑道,“孩子就快出生了,得多做點衣服!”
夏晴奪過她手裡的針線,將她拉到一旁坐下,“孃親,你自己安心享福就好了,管這麼多幹嘛?安姨娘不是什麼善茬,你別跟她走得太近了,你忘了她上次是怎麼誣陷你的?”
“不管怎麼說,她肚子裡的孩子始終是夏家骨肉!”林錦華說,“而且她也知道自己錯了,已經向我懺悔過好多次了,甚至跪下求我原諒,只要她真心悔過,以前的事就算了吧,你父親就你一個女兒,現在你出嫁了,他連後人都沒有,這讓他在外面怎麼擡得起頭來?”
夏晴搖頭,“娘,你被人害了多少次了,怎麼還不長記性?你這樣,讓我如何放心離開?”
“我懂,你放心吧,我會多長几個心眼的,你父親這次除了派衆多護衛看守院落外,還派了四個武功極高的女護衛貼身保護我,不會再有事了!”林錦華說到這裡,臉上不禁浮現幸福的笑意,不過忽然她笑容一滯,問道,“你剛纔說什麼?你要離開?”
夏晴點點頭,“是的,我準備離開榮安城!”
林錦華大驚:“爲什麼,你要去哪裡?”
夏晴神色堅定的看着她,說道:“孃親,我被世外高人傳授武藝,又得張神醫青睞,學得醫術,我不甘於困在深宅內,做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人,我想行走江湖,四處行醫,救濟百姓,讓自己活得更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