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嘲笑,遠遠的傳過來。
雲乾卻依舊保持着臉上的平靜,手掌緩緩的撫向那一根根堅固、粗壯的樹藤。只是在觸到那些樹藤的前一刻,雲乾的掌心突兀的一團翠綠的光華亮起了。
“轟隆隆”
也就是在這一刻,那猙獰惡龍也到了。
有着一排排利齒的龍口猛地張開,朝着那“囚牢”吞噬下來,竟要將囚牢連同裡面的雲乾一起吞了。
“這小子死定了!”
“先別殺他,少爺還有用!”
遠處,造成這一切的二人正得意的看着那場景,正準備慶祝了。
可就在下一刻,讓二人完全怔愣當場的景象出現了。
“嗡!”
毫無生息的,將雲乾完全困在大地之上的那個古樹囚牢,忽然……散開了。一根根無比粗壯、堅固的樹藤竟然猛地抽離,而後護在了雲乾的身後,張牙舞爪好似一條條巨蟒一般。
而此時,這一條條巨蟒便在雲乾的手掌一揮之後,“呼呼呼”的打爆空氣,直接朝着那俯衝下來的猙獰惡龍纏繞了過去。
“轟!”
僅僅只是一息之後,那空中的惡龍便被綁了一個結實,而後沉沉的掉落下來,砸在大地之上。
下一刻,這兩種都是真實的物事,便在噗噗兩聲之後化爲原始的血力消散在了空中。
場中,又安靜了下來。
只是這一次,那二人是被動的接受了這安靜。
二人都是大張着嘴,無法閉上,二人都無法相信剛剛發生的那一幕。
尤其是那矮個青年,完全無法相信自己施展出來的武技,竟然會在對方輕描淡寫的一觸之後直接崩潰,甚至還化爲對方的助力。對於任何人來說,這都是無法接受的。
同樣驚駭的,還有不遠處一直保持着冷酷神色看好戲的刁少。
他原以爲自己派了兩個得力手下出手,要廢了一個連血脈異象都召喚不出來的新晉外門弟子,應該是一件手到擒來的輕鬆之事。可事實卻狠狠的打了他的臉,那一幕的出現,讓這刁少也是面色大變,完全不敢相信的看着那已恢復正常的大地。
站在那一片狼藉的地面,只有雲乾那清瘦的身形。
兩個半步地階武者的聯合絞殺,卻被一個連血脈異象都無法召喚出來的清瘦少年輕描淡寫的瓦解了。
甚至雲乾連劍都沒有拔出,僅僅只是伸出了手掌而已。
“不~這不可能!”
那矮個青年,忽然發出一聲嘶吼。身形一個踉蹌,有些失魂落魄的看着遠處的雲乾,仍舊無法接受自己的武技被雲乾隨手瓦解,口中呢喃自語着。
過得片刻,這矮個青年忽然擡起頭顱,目中驀地爆出了無比怨毒的光芒。
此人竟直接回轉身形,直接對着那刁少開口道:“少爺,這小子資質低劣,不可能輕易瓦解我二人的絞殺,他身上一定是有什麼厲害的寶物。還有,這小子通曉遠古妖文,一個偏僻地方來的土鱉怎麼可能會學到遠古妖文,肯定是這小子得到了什麼遠古遺蹟或者傳承。”
“沒錯,就是這樣,遠古傳承,也只有這個解釋才說得通了。”
“少爺,寶物傳承有德者居之,這是天意啊,天意讓這小子出現在了少爺的面前,這等於是將傳承和寶物一起送到了少爺的手裡。”
說起來這矮個青年對於那跋扈刁少的影響力也是不少,只是寥寥的幾句話,卻立刻讓這刁少面上飛揚起了神色,落在雲乾身上的目光一下子充斥了貪婪。
儘管那矮個青年怨毒報復的心思顯露無疑,可說出來的幾句話的確是有着很好的說服力,哪怕雲乾自己聽了都忍不住相信了。
一個連血脈異象都無法召喚出來的少年,卻輕描淡寫的打敗了兩個半步地階武者的聯手,這般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果真的要找一個解釋的話,還真的就只有他說的一番話了。
事實上,那矮個青年猜測的也不是太離譜。
雲乾進了一個遺蹟,得到了一個傳承。
只是這傳承,不是什麼寶物,而是一個血脈。
雲乾硬生生以自己的血脈強行吞噬而來的血脈,漸漸與雲乾開始融合在一起的自然妖精血脈。剛剛造成巨大沖擊的那一幕,雲乾輕描淡寫一伸手便讓那古樹囚牢瓦解的一幕,正是雲乾得到的自然妖精血脈的威能。
誰讓那矮個青年倒黴呢,什麼血脈不好,偏生是幻化成古樹的木神血脈。
真正的自然古樹可是好好的呆在雲乾的神血之域裡面,自然只需要雲乾的心念一動,就可以控制那所謂的古樹囚牢。
當然,這也是因爲血脈等階的壓制。儘管雲乾的自然妖精血脈退化到了幼年期,可在先天等級上就比那尋常的地階木神血脈要高貴,須知自然妖精可是在遠古時代的十大異族之一。
看那刁少的反應,雲乾連多想一下都不需要。
口中發出一聲輕嘆,手掌不由輕輕握住了斬龍。
“看來今日是無法善了了!”
雲乾上這毒龍山只是爲了完成任務,當然不是爲了來殺人的。
可是現在,雲乾一眼就看出了那刁少的打算。
寶物動人心!
一個本該是無比孱弱的少年,卻依仗着一樣寶物,能打敗兩個半步地階武者的聯手絞殺,可以想見,那個不知名的寶物該有多麼的強大?
以那所謂刁少的跋扈性子,怎麼可能會放任這樣一樣寶物,在自己面前溜走。更何況,雲乾之前對他不敬,這在他看來,只怕也是一件不可饒恕的事。既能泄憤,還可以奪寶,這般好的事情,他又怎麼會選擇就此罷休。
果然,在雲乾的手掌握上斬龍的下一刻。
這刁少,站了出來。
隔着十幾丈的距離,遙遙的指着雲乾,道:“雲乾,你很好,真的非常好。不過可惜,今天你碰上本少爺了。你既然打敗了本少爺這兩個不成器的手下,本少爺決定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現在跪地求饒,交出你得到的傳承和寶物,本少爺會留你一條小命!”
任何人看了這段話,腦海之中只怕都只會幾個印象。
囂張!
跋扈!
無腦!
如果是別的對手,雲乾還有興趣陪着磨幾句嘴皮子。
可面對這樣一個跋扈少爺,雲乾卻連多說一句的興趣都沒有。
在那刁少還沒有說完之前,雲乾……動手了。
“刮躁!”
大地之上,雲乾的身形直接化爲一縷清風,消散在了原地,冷冷兩個字隨之響起在了場中。
下一刻,刁少的面前,雲乾的模糊人影直接顯現出來。
毫不留情的,雲乾一劍斬了下來。殺氣凜冽,如寒風吹拂,讓正欲暴怒開口的刁少將喉嚨裡的話盡數吞了回去。
“嗤~嘭!”
森白的劍氣,落在刁少的身上,卻被一層金色光芒擋了下來。斬龍的劍鋒斬在那上面,就好像是斬在了一口大鐘上般,發出悠揚的碰撞之聲。這動靜出現,雲乾立刻眉頭一皺,絲毫不加猶豫的又化爲清風消散原地。
果然,在雲乾消失的瞬間,一個帶着駭人鋒芒的鬼爪便抓了過來。
數丈之外,雲乾的身形重新出現,看向那刁少。
卻見到原本還“廢話連篇”的跋扈少爺樣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完全被激怒的陰沉之臉。
激怒的源頭,在於刁少的胸前,哪裡,赫然有一道淺淺的傷口。
是雲乾剛剛的一劍,沒有傷到他的皮肉,只是斬開了他的衣衫。不過就只是這樣,卻已經足夠完全激怒他了。
“看來你真的想死了,好,我成全你!”
最後一句話從刁少的口中吐出,而後便是磅礴的殺氣從他身上爆發出來。
“轟!”
暴怒之中,刁少直接便召喚出了自己的血脈異象。只見虛空震盪,一團巨大好似烏雲般的陰影,瞬間便出現在了衆人的頭頂,將場中大地完全遮蔽住了。
饒是雲乾如今的見識已經算是廣博了,可在看到這刁少背後浮現出來的異象之後,仍舊忍不住露出了一抹驚訝之色。
“唳!”
如同遠古傳來的可怕嘶鳴,鑽進了雲乾和其他二人的耳中,幾乎任何生靈都可以從這聲音裡面聽到無比凶煞的戾氣、殺戮氣息。
遠古兇獸!
雲乾腦海,第一時間便閃過了這個念頭。
在衆人的頭頂,那團巨大陰影顯露出來,正是一頭翅膀展開着、正欲將山嶽都抓起來粉碎的可怕恐怖飛禽虛影。
這飛禽,乃是一頭巨雕,龐大如同山嶽的軀體,漆黑如墨的羽鱗,可怕的利爪,如同滅世利刃般的嘴,散發着最可怖氣息的,是這巨大飛禽兇獸的頭顱頂上,那裡,一顆碩大的金色肉瘤,赫然在巍巍顫動着。
“凝血境,地階極品!遠古蒼穹金雕血脈!”
一瞬間,雲乾感應出了眼前對手的氣息。
果然,遠遠超過之前二人的實力。
凝血境,加上地階血脈,代表的便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地階武者。
與鬼尊、骷髏屍人一樣的地階武者。
差別的,只是多年的閱歷見識和戰鬥的手段。
可還有不同的是,這刁少並不是如同鬼尊或者百里灰這樣在偏僻區域的“土鱉”,而是一個在神都宗內有着靠山的年輕武者。擁有的手段,非是“土鱉們”可以想象的。
刁少召喚出了自己的金雕異象之後,瞪着一雙眼睛,盯着雲乾,陰惻惻的吐出一句話來。
“小子,接下來你一定會後悔你之前沒有跪下來舔本少爺的鞋底,放心,本少爺不會輕易讓你死,我要活生生挖出你的心,好好品嚐一下!”
最後一個字吐出,刁少伸出噁心的舌頭,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脣,一種變態、噁心的氣息立刻散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