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有缺是有氣無處出，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是塵風卻已經消失了蹤影。
花有缺站在登天階之上，努力地進行了好幾個呼吸之後，這才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本源神墓，議事殿。
“晚輩塵風，見過兩位前輩。”塵風站在議事殿之下，恭敬地說道。
塵風可以在花有缺的面前嬉皮笑臉，但是面對這眼前這兩位極有可能是僞神之境的神明，塵風也是不敢造次。
不管怎麼樣，強者都是值得尊敬的。
最起碼在撕破臉皮之前，基本的禮儀還是應該有的。
然而，塵風行禮之後，卻久久沒有得到迴音。
幾個呼吸之後，塵風帶着疑惑，自己慢慢地直起了腰身。
他塵風能彎腰行禮已經很難得了，總不能讓他塵風一直保持着彎腰的姿勢吧？
當然了，若是此時在塵風身邊的那些本源神墓的年青一代知道塵風心裡的想法的話，一定會用口水把塵風淹死的。
多少人爲了能瞻仰一下花爺爺和靈爺爺而不得，塵風彎腰行禮已經是大不敬了，就算是跪在地上三拜九叩也不爲過啊！
塵風自然是不知道花老和靈老在本源神墓之中的地位的。
直起腰身的塵風發現，在最上方的兩個老者此刻正大眼瞪小眼地盯着他。
塵風忽然有着一種被看透的感覺。
在這兩個老者的目光下，塵風本能地有些惶恐，似乎自己所有的秘密都保不住了一樣。
不過，在表面上，塵風卻是紋絲不動，不卑不亢地任由對方打量着。
“好！好啊！不愧是……呵呵，塵風是吧！不知你來自哪裡？”靈老一連說了兩個好字。
但是隨即，靈老卻是轉化了話題，問起了塵風的出身。
靈老的這種快速的話題轉換也是讓塵風稍稍有些不適應。
“小子來自於下界，荒野之地倒是不值一提。”塵風很快就是拋棄了一些不必要的想法，定了定神，微笑着如實說道。
塵風沒有說謊，蠻荒大地本就是彈丸之地，在虛無界的強者眼中確實是荒野之地。
塵風很清楚，在花老和靈老這樣的神明面前，說謊已經是比較幼稚的把戲了。
塵風能騙得了一般的人，但是不見得能騙得了眼前的二老。
因此，與其煞費苦心地說謊，還不如直接坦言。
只不過，塵風也是動了一點小心思，並沒有明白地說出蠻荒大地的名字來。
“那你可有師承。”花老接過話題，對塵風問道：“嗯！我的意思是，類似於隱世勢力那樣的師承。”
對於本源神墓來說，就算是東聖域隱惻這樣的聖尊強者都不會放在眼裡。
甚至就連魔族或者獸族這樣的種族都不算什麼。
真正讓花老重視的只有那些隱世勢力。
比如精靈一族，或者活死人墓這樣的存在。
塵風自然也是知道花老的意思的，只是塵風有些拿不住這花老這話的用意。
“回前輩，晚輩來自於下界，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修煉者，哪裡會有什麼師承？”塵風保持着不卑不亢的笑容，說道。
“哈哈，你要是普通的修煉者，只怕我本源神墓就全部都是庸才了。”花老哈哈一笑，說道。
正在此時，花有缺正好走了進來。
剛好花有缺也聽到了花老之前的話，頓時一個踉蹌。
什麼叫塵風若是普通的修煉者，本源神墓就全部都是庸才？
爺爺不會是老糊塗了吧？
居然會恭維一個外來人？
甚至爲了恭維一個螻蟻一樣的外來人，居然把自己都貶進去了。
心高氣傲的花有缺差點沒當場就要和塵風來個生死大決鬥。
不過，花有缺也只是想想罷了，他可不敢在爺爺的面前動手。
而塵風明顯能感覺得到，自己的回答似乎很讓花老很是歡喜。
就好像……就好像是輸光了家底的賭徒忽然發現自己的面前出現了金山銀山一樣。
特別是花老的眼神，更像是丈母孃看女婿的那種眼神。
這讓塵風未免有些惡寒。
該不會是這老頭看上了自己的天賦，要把自己招爲本源神墓的上門女婿吧？
這……會不會太狗血了一些。
“爺爺，就是這小子，花下柳就是給他泄露了我本源神墓的秘密……”花有缺忽然說道。
花有缺是忍無可忍了。
雖然他已經和塵風達成了協議，讓塵風指證花下柳，他負責保下塵風的命。
但是，被塵風一而再再而三地戲弄，加上花老之前的那一句話的刺激，花有缺顧不上那麼多了。
他也沒想那麼多，他恨不得現在就稟明爺爺，讓塵風吃一點苦頭。
否則他出不了心頭的那股惡氣。
“放肆，退下。”
然而，花有缺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他的話還未說完，靈老便是叱喝打斷道。
被靈老打斷，花有缺有些不可置信起來。
怎麼了這是？
自己可是本源神墓的第一天才啊！
雖然花下柳和靈芝更受寵一些，但是他花有缺卻更有實權啊！
靈爺爺居然會爲了一個外人叱喝自己？
花有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但是隨即花有缺就是臉色變幻起來，自己確實是放肆了。
爺爺在說話的時候，任何人不得打斷，也不得搶話，這也是本源神墓的規矩啊！
花有缺急忙站到一旁，噤若寒蟬起來。
“塵風，是我管制不嚴，倒是讓你看了笑話了。”花老微微一笑說道，客氣道。
花老確實是客氣一下，這是現場所有人都能聽得出來的。
如果花老真的生氣了，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花老和靈老雖然很少把喜怒寫在臉上，但是若是他們真的生氣了，別說是花有缺了，就是伏屍百萬也不是不可能的。
“確實是管制不嚴，我也確實看了笑話了。”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塵風居然直言不諱地說道。
塵風的聲音很平淡，但是現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就是因爲聽得清清楚楚，才更加令人呆愣木雞起來。
他居然聽不出好賴話？
花爺爺這樣的存在，能客氣一下已經是石破天荒了。
一般人能被花爺爺客氣一下早就感恩戴德，跪地謝恩了。
但這小子居然還敢打蛇連棍上？
囂張！可惡！不知死活啊！
花有缺甚至都已經做了準備，只要爺爺臉上出現怒容，他就要撲上去把塵風胖揍一頓。
最起碼也要撕了這小子的嘴啊！
然而，更加令人大跌眼鏡的是，花爺爺甚至就連靈爺爺居然不怒反笑。
“哈哈……哈哈，不錯，威武不屈，不攀強附貴，剛直不阿，直言不諱，是個人才。現在的年輕人還能保持着這一份純真的品質，難得了！”
花老感嘆起來，眼神之中豪不避諱對塵風的滿意和歡喜。
而靈老更是直接，帶着滿意的笑容卻說出了讓花有缺吐血的話來：
“花有缺，你自己去水牢中請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