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鏽鱷在雲夢澤外圍橫行慣了,那裡受過這樣的氣,咆哮着向鍾天猛攻過來,巨嘴獠牙、粗壯的尾巴、鋒利的爪子,一招接着一招,招招不離要害。
落龍弓雖然不俗,但在近戰中能發揮的功能實在有限,無奈之下,鍾天收起長弓,套上無堅,與之肉搏在一處,可是面對渾身呢銅牆鐵壁般的銅鏽鱷,鍾天空有一身巨力,無堅卻無法破開它的防禦。
幾十回合過後,鍾天漸漸處於下風,被逼的險象環生,身上長袍已經被銅鏽氣息腐蝕的千瘡百孔。
戰圈之外的大眼貂,焦慮的望了一陣,轉過身望了望還未醒來的幼崽,大眼睛閃過一絲不捨,還是拖着傷痕累累的身軀躥到劈天斧沉進的沼澤附近,毫不猶豫的鑽了下去。
劈天斧上萬斤重,哪裡是小小的二階速攻型妖獸所能拽動?
試了幾次都無功而返的大眼貂,鑽出泥沼見鍾天右臂被利爪劃得鮮血淋漓,大眼睛眨了眨,掃過死於非命的丈夫和孩子,又留戀的看了眼幼崽,義無反顧的鑽到劈天斧下,悍然引爆了自己的妖丹!
轟隆!
驚天動地的巨響聲中,泥漿四下飛濺,劈天斧翻滾着向鍾天的方向飛去。
鍾天雙目赤紅,腳踏猿王登天步,躥上高空將劈天斧握在手中,銅鏽鱷怪吼一聲,鋼鞭一般的尾巴猛掃過來。
“獸王衝撞!”
“力劈華山!”
怒吼聲中,鍾天人斧合一從天而降,滿腔的怒火盡數融於劈天斧中,有若天神一般,夾帶風雷之勢劈落!
嗷嗷嗷!
歇息底裡的慘嚎聲中,半截鋼尾翻滾着摔落泥沼,暗褐色的血霧在半空中瀰漫,銅鏽鱷雙目閃着瘋狂神色,猛地向鍾天的咬來,恨不得一口將他咬成兩段!
鍾天身如清風,輕飄飄的擦着它的身下而過,劈天斧猛地一豎,噗的刺入它的腹部,瞬時向前滑去。
淒厲的慘叫聲中,銅鏽鱷的五臟六腑混雜着暗褐色的血液稀里嘩啦的淌了下來,狀若小山的身軀摔在地上,痛苦的翻滾了圈,雙目兇芒漸漸消散,扭動幾下,徹底的死去。
看着一片狼藉的戰場,鍾天苦笑着搖搖頭,本想救下大眼貂一家,沒想到最後反倒是大眼貂捨棄了自己的生命,給自己擊殺銅鏽鱷,創造了良機。
來到大眼貂破爛不堪的巢穴,鍾天的臉色陡然一變!
大眼貂幼崽的背脊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飛濺的銅鏽鱷鱗片碎屑,劃出一道半寸多深的傷口,血液已經被銅鏽毒素變成了烏黑,向外噴涌着,瘦弱的身體痛苦的不停抽搐,眼瞅着就要殞命。
“不成,絕不能讓你死!”
鍾天虎目通紅,唰的蹲下身子,將身上最好的療傷藥、祛**捏成粉末灑在傷口上,噴涌的鮮血將藥粉衝的七零八落,起的效果極爲有限。
情急之下,鍾天揮動劈天斧在手掌心上砍出一條貫穿的血口,單手按在大眼貂幼崽的傷口上,催動神秘雕像上諸多上古秘寶器紋,順着血液轉入小貂身上。
淨水瓶、軒轅劍器紋恐怖的恢復能力,快速的治癒小貂的傷口,鍾天見狀大喜,將神識催發到極致,所有已開啓的器紋力量一股腦的涌了進去。
不過副作用也是極爲可怕,鍾天的血漿如同不要錢的泉水,向四外噴灑着,方圓兩米之內都是血跡,甚至將殘破巢穴中小貂大半個身體淹沒進去。
隨着大眼貂幼崽傷口漸漸縮小,它的呼吸漸漸平穩,身軀也停止了抽搐,面若金紙的鐘天這才收回鮮血淋漓的手掌,噗通跌坐在殘破巢穴上,掏出一把丹藥吞了下去,閉上雙眸恢復失去的血氣。
隨着血泊中的大眼貂幼崽均勻的呼吸,周遭的血漿緩慢的沒入它瘦小的身軀,散落在四周及融入泥沼的血漿彷彿受到什麼東西吸引一般,也向它匯聚過去。
當所有血漿徹底融於大眼貂幼崽的瞬間,它腦海深處悄然浮現十種相互交替的霞光,持續了大約半盞茶的功夫,十色光芒驟然齊齊綻放。
光芒散盡,一枚混沌色的圓珠悄然成型,在它平滑的額頭上,赫然浮現出一個混沌色的“卍”,帶動着周遭的空氣急速旋轉,漸漸形成一個恐怖的颶風。
鍾天豁然睜開雙眼,被眼前的情形嚇了一跳!
方圓十里範圍內的玄氣和元氣須臾之間被吸納一空,化作實質性的涓涓細流,注入大眼貂幼崽的額頭。
整個過程持續了大約半個時辰的功夫,鍾天待異象結束的瞬間,一把抄起酣睡的小貂,順手將銅鏽鱷的屍體收進戒指,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迷霧之中。
就在他離去不久,數十道身影先後出現在沼澤之中,實力大都在鬥士境,衆人驚疑不定的四下打量着,儘管泥沼有自我恢復形狀的能力,但是先前恐怖對決留下的痕跡依然清晰可見。
“銅鏽鱷!”
一名中年鬥士境男子指着地上殘留的鱗片驚聲道,其餘衆人順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幾個破裂的鱗片,遠比尋常法寶堅固的鱗片竟然被弄得滿是裂痕。
衆人對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驚,或許幾人聯手能將它擊殺,但是弄到這般模樣根本就不可能,剛纔弄出這番聲勢的多半是名鬥將階的高手。
驚懼之餘,衆人拾起地上散落的鱗片,悄無聲息的消失在迷霧中。
此時鐘天已經從另一個方向衝出了雲夢澤,找了一處僻靜所在,開始端詳手中還在酣睡的小貂。
成年大眼貂本最不過是二階妖獸,剛出生的幼崽也就跟普通獵犬的實力相當,可是眼前這個出現異變的小貂,胎毛還未褪盡,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竟然直接達到了二階妖獸的巔峰。
不過鍾天想想也就釋然了,眼前這個小傢伙幾乎“喝”幹了自己小半的血液,又經過諸多上古秘寶器紋的潤養,以及附近海量元氣和玄氣的灌注,沒點與衆不同的地方,那才叫奇怪。
正觀望間,小貂嫩嫩的眼皮微微顫了顫,緩緩的睜開,一雙清澈如秋水般的眼眸,帶着對新世界無盡的好奇,向四周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