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理猙獰的面孔頓時扭曲着,喉嚨裡發着喝喝的聲,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疼的屎尿齊流,騷臭味撲鼻而來。
鍾天不屑的撇了撇嘴,後退了幾步,卻訝然發現淡雅若仙子的寧彩依竟然依舊呆立在原地,彷彿在思索什麼,竟然完全無視了那些異味。
“煞筆,有種殺了老子...”宋理積聚了身上最後的力氣,大聲吼道。
鍾天笑了笑,右腳輕輕一踢,一顆石子劃過優雅的弧線,又準又狠的打在宋理的嘴上,嗷嗷的慘叫聲中,一口雪白的牙齒混在血水中噴了出來,怒罵聲戛然而止。
鄭毅這般鐵血漢子在一顆陰火珠的灼燒下,短短的時間就要魂飛魄散,何況宋理這般靠丹藥催生出來的花花公子?
十多顆陰火珠的灼燒下,幾分鐘後,所有的靈魂被灼燒殆盡,宋大公子腳一挺,徹底的消散在天地之間,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鍾天從宋理的戒指中翻出一包化屍粉,小心的灑在他的屍身上,升騰而起的臭氣中,這位危害一方的翩翩貴公子化作一灘黃水。
“教習?”鍾天回過頭,發現寧彩依依舊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由關心的輕呼道。
寧彩依聞聲將視線轉到鍾天的身上,忽然快步走了過來,伸出兩隻柔滑的玉手捧住他的臉頰,美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額頭的那個印記。
鍾天隱約感覺到些不妙,顧不得感受那雙玉手的光滑細膩,試探着問道:“教習,有什麼不妥嗎?”
朦朧的霧氣忽然瀰漫了寧彩依的美眸,晶瑩的淚花順着不食人間煙火的俏臉悄無聲息的滑落,臉上的神情似是悲傷,似是憐惜,還有無盡的自責。
“魔煞詛咒,竟然是魔煞詛咒,是我害了你...”寧彩依悽然啜泣道。
鍾天哭笑不得的道:“一個紈絝臨死前的胡言亂語罷了,教習何必放在心上,只要您能幫我保密,不讓人知道是我殺了他,又有誰知道這事是我乾的呢?沒人知道是我乾的,又何談報復一說?”
“你當魔煞詛咒是什麼?”
寧彩依輕輕抹去眼角的淚花,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面色凝重的繼續道:“魔煞詛咒乃是某些血脈天生的異能,極爲稀少,典籍上記載,臥龍大陸過去的五百年只發現一位擁有此異能者,當時實力僅在鬥衛境的他,臨死時詛咒殺他的那位鬥皇全家橫死,你猜結果如何?”
鍾天劍眉挑了挑,沒有答話,寧彩依輕吸口氣,平靜了一下心緒道:“不到半年的時間,百病不生,壽命上千年的鬥皇,竟然在練功的時候走火入魔,生生撕裂了全家老少一千四百餘口,等恢復神智的時候,受不了這個打擊,徹底的瘋了。
事情還沒算完,瘋癲的鬥皇強者四處瘋狂殺戮,在殺了幾位魔門子嗣之後,終於引來了滅頂之災,被幾位魔門強者抓回去殺掉,用陰火煉魂七七四十九日,將靈魂封入軀殼之中,練成了永遠不朽的銅屍,永生永世被人奴役...”
“擦...不是吧...”鍾天嚇了一跳,忍不住爆粗口道。
寧彩依伸出青蔥玉指,輕輕點在鍾天的眉心處,稍稍催發元氣,就看到那個詭異邪惡的小圖藤上升騰起一蓬黑霧,鍾天用神識一探查,不由勃然變色。
黑霧當中,竟然漂浮着一張陰森恐怖的臉,赫然正是本應該魂飛魄散的紈絝宋理,此時鼓着腮幫子一呼一吸的,天地間隱隱有淡黑色的氣息向眉心處匯聚。
“魔煞詛咒血脈正在召喚天地間的負面能量,只要積累到一定程度,就是詛咒應驗之時...”寧彩依頹然放下玉手,絕望的道。
眉心處的黑霧盡散,鍾天的面色變了數遍,不過很快就灑脫的大笑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想我鍾天死去活來,已經頗爲不易,不就是丹田被破嘛,大不了就做個廢人唄!”
“你...”寧彩依不由一陣氣結,真不知道眼前這貨是缺心眼還是怎麼的。
鍾天輕笑道:“人固有一死,我今日能爲就教習受了小小詛咒又有何妨,不過日後我要是變成廢人,教習還得多多關照纔是...”
寧彩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鍾天,只見他臉上的那份灑脫,那份漫不經心絕對不是故意裝出來的,多年未曾悸動的心,忽然夢跳了兩下,心底暗暗的呢喃道:“小傢伙,如果真有那天,我會伺候你一輩子...”
被佳人瞅的心裡發毛,鍾天連忙岔開話題道:“教習,有沒有法子把弟子眉心這個東西掩飾一下,否則不用等負面能量積聚到量,魔煞門那羣魔崽子就會做找上門來,到時弟子可就麻煩了!”
“哼,現在才知道害怕,晚了...”寧彩依沒好氣的道。
說歸說,寧彩依還是揮手從須彌戒中取出一隻眉筆,還有幾個小玉瓶,沾着裡面的液體,在鍾天的眉心處細心的勾勒起來。
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寧彩依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尊銀鏡放到他的眼前,鍾天只是一看,不由的拍手叫絕。
寧彩依用銀色的藥液在眉心處勾勒出一隻二郎神般的豎眼,那個詭異邪惡的小圖騰,被她巧妙的改成一顆銀色的瞳孔,配上他如斧鑿刀削的俊朗臉頰、熠熠生輝的眼眸,憑添了幾分威勢。
鍾天伸手摸了摸銀瞳,不知道什麼材料的藥液已經滲入肌膚,用力擦都擦不掉,轉過頭,詢問性的望着寧彩依。
“臥龍大陸不少紈絝爲了給自己添點威勢,騙騙無知的少女,往往都會在額頭描上一隻銀瞳,給你描上一隻,出門之後應該不會被人懷疑。”寧彩依輕柔的答道。
鍾天苦着臉將鏡子遞迴到寧彩依的手中,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分明再說,弟子好歹也是根紅苗正的神州青年,怎麼可能是騙小姑娘的紈絝?
寧彩依完全無視他幽怨的眼神,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收起鏡子輕飄飄的向西門無我發訊號的地方行去。
鍾天只得苦着臉跟在後面,他哪裡知道,日後正因爲銀瞳之故,憑添了諸多**不說,第一個被他魅惑的少女,正是眼前這位爲他勾勒銀瞳的彩依教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