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動的錘音彷彿天地驚雷,轟隆不絕間大片的黑火將陸塵、龔雄二人遮蔽在其中。
狂暴的靈力颳起了劇烈的風暴,風聲淒厲,伴隨火雲中央龔雄悽慘的叫聲隨之響起。
“噗噗噗”
接連十二口血箭從火雲當中噴射出來,滾燙的熱血灑向山巔尚未落下便被蒸成了血紅色的霧氣。
場上衆人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空中的局面,那黑金色震盪不已的光圈充斥着極大的毀滅力,震的方圓數十里地羣山亂抖、樹木傾倒。
一連十二記重錘轟出,龔雄在衆目睽睽之下被轟成了殘渣。陸塵一所抄過龔雄身上的子羅地森甲收入懷中。而後一道黑色的身形重新落在陳曲的面前時,在場數以萬計的修士同時退了數步。
“誰還敢來”重錘往地面一杵,陸塵暴喝一聲,隨後掃視全場,竟是再無人敢冒進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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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涼山周百丈之內,除陸塵和被陳曲奪舍中的龔河之外,再無一人
金修見狀興奮不已,口中嘎嘎亂叫從遠處飛來,落在陸塵身邊,道:“主人,厲害。”
陸塵嘴角一勾並不答話。這時伏家三兄弟見狀,心裡猶如翻起了滔天的巨浪難以形容。
“這這他孃的還是人嗎?”伏工抹了把汗水,剛剛陸塵黑火焚天的時候,他感覺自己體內的心火都有種無法控制要帶着心臟跳出心房的徵兆,再看陸塵以行雲流水、霸道非常的方式將五派門主、餘萬修士一力擊退的時候,整個人都傻掉了。
伏烈、伏動一左一右的站在方子欣身邊,如同兩座石雕,他們站在右側山體的旁邊,看向周圍一個個嚇的渾身發抖的修士,心下震驚、詫異、苦澀甚至連興奮的情緒都涌了出來。現在他們方纔知道陸塵的實力,並對一年多前自己三人追殺陸塵的事情產生了極大的陰影。
“看來以來是逃脫不了陸塵的掌控了,還是想辦法討好主人吧。也許跟着他,以後的日子會更加精彩也說不定。”
兩人對視了一眼,伏烈對伏動、伏工使了個眼色,帶着方子欣飛向了陸塵身邊。
落地之後,方子欣掙脫伏家兄弟,滿臉淚痕的跑到陸塵身邊,千百要說的話,竟然一時間哽咽在喉嚨中。許久之後,她方纔止住了哭聲,並羞澀的看了陸塵一眼,問道:“那人,是曾外祖父?”
陸塵難得露出一抹笑容,默默的點了點,隨後用着方子欣不容違背的命令語氣道:“站在我身後。”
“恩。”小鳥依人般的點了點頭,不知爲什麼,方子欣迄今再也不害怕,彷彿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一座堅不可摧的高山,可以爲她抵擋任何風暴。
伏家三兄弟默默的靠後了兩步,站在陸塵身邊稍後的位置。他們不像方子欣,對於眼下戰局還有些拿捏不準,但有一點三人敢肯定,五派門主再想動手,恐怕要思量思量了。
鐘行雲、烏衡、上官屠、風月愁、萬嵩,五人分別站在五處高聳入雲的山峰上,眼神閃爍的看着棲涼山頂的陸塵,面面相覷間,不由爲難了起來。
正如白清溪所料,幾人的到來並非只是觀戰,若不是得到各派元嬰高手的命令,他們蓋是不會遠隔萬里的從靜修中趕來。而幾人同時出手的契機,也是得到了某些人的授意。只是讓他們沒有料到的是,至今交手有一炷香多的時候,躲在他們身後的發號施令者,卻一直沒有出現。
“還沒到?”五人各懷心思的想着,旋即苦笑着搖了搖頭:都是元嬰高手,怎麼會比我們還慢,恐怕現在等在一旁,正看着這場好戲,順便尋找機會呢吧。
漸漸的,場上形成了一種雙方都是默默無語般對峙的狀態,陸塵一夫當關,站在棲涼山巔峰,一身的氣勢不斷涌出,沒有片刻停止的跡象。黑火已經焚至山腰,漫山遍野盡是升騰的火花。
一些下品法器還禁不住嗡鳴着。彷彿膽怯的妖獸,正匍匐在各處,戰戰兢兢的打量足以讓他們不敢生起一絲反抗之心的黑火。
五派門主站在各大山峰,沒有他們的命令,便是那些長老、護法,也不敢多話。
良久……
“唰”
一道血光自陸塵身後沖天而起,那寬厚的劍刃帶起的腥風血雨將整座棲涼山籠罩了起來。血劍在陸塵的頭頂盤桓片刻,重重的插在他的身後。這時一道人影從地上站起,伸出手來,輕輕的拍在了陸塵的肩頭。
“小子,老夫欠你一命,暫且記下,你先退在一旁,餘下交給我。”
聞聽之下,陸塵鬆了口氣,瞪了一眼虎視眈眈的五派高手,法訣一運,將昊空錘收起,默默的退到後方,盤膝坐了下來。
陸塵放心了,他完成了保護陳曲的任務,如今陳曲已經成功奪舍。
見到這一幕,五派門主皆是驚駭飛起,話都不說朝着遠去飛射而去。
大戰至今,陸塵和自己屢遭險境,陳曲怎麼會輕易放任這些人離開。只聽他冷哼一聲,伸手拍向自己的頭頂,輕輕一抓,龔河未消散的元嬰被其抓了起來。
不大的嬰孩,渾身晶瑩水滑般的龔河如今已經意識消散。陳曲看也不看扔進口中,迅速吞噬,隨後輕輕的劃破指尖,陡手一甩。只見這滴蘊藏着龔家氣息的精血飛向遠處。
“啵”
精血爆裂開來,山峰遠處,凡是龔家弟子頓時感覺到體內生出尖刺般的血劍,跟着所有人身體爆炸開來,形成了足以覆蓋整座山脈的血雲。血雲一出,所有飛奔逃竄的修士行動爲之一滯,陳曲大手一揮,數以萬計的血劍憑空出現,抵在了在場每個人的喉嚨上。
一招,龔家滅族,真真正正的滅族。所有龔姓弟子,旦凡有龔家一絲血脈者,瞬間滅亡。
陸塵盤膝打坐,一眼看去,心下一抖,暗讚道:“厲害啊,這纔是邪風血劍,血脈牽引,只要神識融入某人的血脈當中,旦凡跟此人血脈有一點關係的人,都會在體內形成血劍,自內而外的發動攻勢。殺人於無形,怪不得五派元嬰高手也要忌憚陳曲。鬼劍之名,名不虛傳啊。”
陸塵等人由衷的感嘆着,那些修士卻已嚇個不輕,鐘行雲等人飛到半空,發覺自己的喉處冰涼,立馬打了個寒戰停了下來。
陳曲目掃四周,並沒有馬上殺掉這些人,反而冷笑道:“藏頭露尾,再不出來,老夫現在就殺了他們。”
低沉的喝聲遠比剛剛大戰的驚天陣勢來的迅猛、強烈許久。此言落下之後,棲涼山周圍忽然飛出五道人影。
“哈哈,鬼劍前輩實力比天,我等來晚了。”一名銀白長袍、高瘦老者率先出聲,隨即用着斥責的口氣對鐘行雲道:“畜生,居然冒犯鬼劍前輩,你活的耐煩了。”
老者說着,飛到了鐘行雲的身邊,並沒有馬上出手截下血劍,而是對陳曲抱了抱拳,一臉歉意道:“晚輩韓昊,見過鬼劍前輩,望前輩念在這個畜生不知,饒恕於他。”
“韓昊?”衆修士聞言,皆是驚呼:“無神谷老祖,元嬰修士韓昊?連他也來了?”
韓昊說完,旁立一側,他的語氣的確恭敬,但神色卻是如常,並沒有因爲鬼劍前輩高人而有半點畏懼。
與此同時,另外四道人影也相繼飛到各派門主的身邊,齊聲道:“冥王殿墨枋(望月教冼星、莫愁宮憐心、黃泉隱洞吳蛞),見過鬼劍前輩。”
與韓昊同樣的是,幾人皆是五派之中大能,實力都在元嬰初期徘徊,幾人出現的之後,對陳曲禮待有加,根本沒有半點不敬的意思。便是從神情上也很難看的出來,這幾個人竟然是先鐘行雲等人一步早早便來到了棲涼山。
觀戰至今,正如陳曲所料,幾人也沒安什麼好心,只不過鬼劍名聲在外,幾人自然要比鐘行雲這樣的金丹後期高手瞭解鬼劍更多。相傳鬼劍最厲害的劍技,只需元嬰尚存就能發動,幾人一直沒有出手,就想等陳曲與龔河兩敗俱傷之後,作一隻黃雀。豈料陳曲早早發現這幾人,按兵不動,將一切都交給陸塵。這才一直震懾着幾人沒敢出手。
而如今陳曲已經奪舍成功,雖然不一定高過幾人多少,但幾人也沒有膽量拼着一死與陳曲相較一二。
陸塵尋思片刻,心裡對陳曲伸出了大拇指,之前他可是沒有發現有這幾個人的存在。
其實陳曲這麼做也很危險,可以說幾人的暗鬥把所有賭注都壓在了陸塵的身上,韓昊等人只等着鐘行雲他們將陸塵擊敗,逼陳曲出手,只要陳曲一動,奪舍之爲必然失敗,而他肯定會以一式劍技怒斬所有人。繼而韓昊等人便可以出現殺掉陳曲、奪取血邪劍。
韓昊等人如此,陳曲自然比他們押的寶更大,他不知道陸塵是否能夠擋住五大金丹後期聯手,也做好了準備再一次施展元嬰散識的仙法。可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陸塵居然勝了,而且是將所有震懾住的完勝。
陳曲目光環視,知道今天不能再殺人了,馬上神識一收,血劍消失於無形,隨即他哼道:“從今天開始,棲涼山不再姓龔,而是姓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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