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傅清到底傳了什麼消息?人也來的恁快了。”居河驚慌失措的罵了一句,十分擔心的看向了陸塵。
傅清受創傳音跟他死了過程只不過幾十息的功夫,連半盞茶都不到,陸塵也沒想到消息會傳的這麼快,來人這麼迅速,就連居河安排在外面的二十幾個眼線都沒機會反映過來,於是估計來人的身手定然不會差到哪去。
事關重大,要不做出妥善的安排,所有人都得交待在這裡,還好陸塵機警,眼珠一轉馬上對宗番說道:“宗前輩,這個時候你不宜露面,先躲起來。”
宗番的修爲達到了中位神王,要藏身不是難事,陸塵最怕就是青火城不能容忍一箇中位神王境界的高手出現在城內。
宗番聞聽點了點頭,貓着腰便要走,剛轉過身又回頭擔心道:“我走了,你們怎麼辦?”
陸塵看了看腳下橫屍在地的紀同,咬牙道:“你先走,我會解決。”
“好。”宗番狠狠的甩過頭,一腦袋扎進了死人頓時,轉眼的功夫,其氣息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居大哥,帶着紀同的屍體,我們回去。”見宗番氣息消散,陸塵先小小的鬆了口氣。
居河點了點頭,忐忑的扛起紀同沒有了神源的屍身,陸塵氣機一動,傅清死起沉沉的眼底立馬喚發出新生的光彩。
“走!”
一行衆人,以假傅清爲首拖着疲憊的身體形色匆匆的朝着內城開拔。
沒走多遠,一股驚人的氣息突然從遠處飛來,到了廢墟上空突然出現了一大片的黃霧,黃霧彷彿是濃煙翻滾着,漸漸的裡面露出一張冷酷的面孔。
“站住!”
“韓副城主。”看到這張面孔的真容,居河忍不住低呼了一聲。
陸塵並不認得此人,但也聽說太吾古城有兩大副城主,觀此人未現真身便有一股驚人的土之神力將周遭籠罩了起來,陸塵心中頓然一沉。
須知傅清傳了什麼音訊出去,到現在陸塵還不知道,如今他着急的是用什麼措辭來打個馬虎眼糊弄過去,情況極是危機,要是說錯半句話,在場的自己幾人恐怕一個都跑不了。
他眼睛骨碌碌的一轉,氣機隱晦的牽動着傅清的傀儡之身飛上前去,半跪着施禮道:“傅清見過韓副城主。”
慢半拍,居河也跪下來,把紀同的屍體放在了地上,然後是陸塵、左卿菡……三人異口同時施禮拜見。
韓副城主看上去跟傅清的關係不錯,見到傅清揮手撇開一大片黃霧,露出精幹魁梧的身材,陸塵這纔看到此人乃是一身大和尚的裝扮,有着圓圓的禿頂,一身黃不拉及的破法袍到處都是洞洞。
韓副城主屈身前來,腳下浮雲消散,慢踏着破僧鞋站在傅清的面前,目光冷峻略顯高傲,眉宇緊鎖隱泛殺機,凝視少頃方自問道:“傅清,你受傷了?”
傅清剛剛變成傀衛,一身的傷勢不及調復,臉色顯得極爲蒼白,身上還有諸多被鞭打的痕跡血印,誰能想到太吾城一個堂堂的護法長老會被欺辱成這個樣子,也難怪韓副城主有些心驚。
陸塵一個頭有兩個大,不知如何說,只能硬着頭皮以心念控制假傅清回答道:“多謝韓副城主關係,中了埋伏,沒大礙的。”
韓副城主目光在其身後一掃,看到陸塵三人,三個人中韓副城主只認得屈河,並不認識陸塵和左卿菡。他也沒問,當即便問道:“你說的叛徒在哪?”
陸塵微微一怔,聽不懂韓副城主的話,不過他轉念一想,回憶之前傅清情急之下祭出傳訊簡的時候根本沒有太多的時間讓他考慮,也許傅清根本沒有說清事實。想到這裡,陸塵抱着破釜沉舟的想法試說道:“就是他。”
心念一動,傅清露出惡毒與狠辣的眼神,回身一指地上紀同的屍體說道:“他就是叛徒。”
因爲不清楚傅清到底跟韓副城主說過什麼,陸塵也不敢多說,人家問他就答。
韓副城主微微一愕,走到居河身上,把紀同的屍體翻過來一看,立驚道:“這不是紀同嗎?你與本王傳音,便是想說是紀同背叛埋伏於你?他只是一個上位天神啊。”
居河和左卿菡對視了一眼,忍不住有些擔心。
陸塵心思急轉,馬上讓假傅清回道:“韓副城主有所不知,這廝狼子野心,早在多年前便已達到下位神王境界,囤積了大量的御火青丹,今日謊稱南城廢墟有高手進入通稟本府,本府因信其隨我多年沒有懷疑,哪知他心懷叵測,將本府騙於葬屍崗,竟然想謀殺本府奪取神源取而代之,此人心狠手辣,便是本府信錯了人,唉!”
假傅清說的義正言辭,又因紀同背叛追悔莫急,神情表現真情流露,倒是怨惱的讓人真假難辨,韓副城主儼然是信了,不過他看着陸塵和左卿菡,不禁疑惑道:“這二人面生的很,他們是誰?居河,你怎麼在這裡?”
假傅清搶着說道:“回副城主,在我身後的陸塵和他的道侶左卿菡,乃是本府在兩年前從外面吸收回來的新任府將,因爲某些原因尚未封職,此次正是因爲他們發現了紀同的不詭,追隨而來,要不是他們本府恐怕永遠回不去了。至於居河……”
居河心下震驚的不得了,他不知道衍界傀衛,更加不明白爲什麼傅清死而復生還幫陸塵說好話,聽着陸塵在那胡謅八扯,韓副城主還頻頻點頭的樣子,居河腦盤轉的極快,言道:“回副城主大人,小的也是看這位陸……陸兄趕到南城廢墟,小的正與幾個朋友喝酒,看陸兄形色匆匆,一時興起纔跟過來,哪曾想竟然遇到了正打算謀害傅大人的紀同,所以……”
韓副城主聽完衆人的說辭,沉思片刻點了點頭,沒有追根究底的問下去,只對假傅清說道:“傅長老大難不死,本王也放心了,既然如此,爾等還是速速回府休養吧,此事明早,本王會稟明城主,關於紀同……”
陸塵最怕就是自己的謊言被拆穿,不過他也不是很擔心,畢竟紀同的神源已經被自己毀了,韓副城主就算有通天徹地的手段也查不出紀同到底是上位天神還是下位神王,還是任自己隨口亂說了?關鍵他得信,這是主要的。
察言觀色,沒看出韓副城主起疑心,陸塵方纔鬆了口氣,韓副城主再也沒多說什麼,駕起黃雲對假傅清說道:“哦,對了,本王特來告訴你,傳令你的府將,日後沒有府城簡碟莫要再入南城廢墟,城主大人最近發現南城大陣有所變化,似乎出現了什麼不該出現的東西,總之遠離此地就好。”
假傅清聽着斷然點頭,道:“本府回去之後就讓紀……”其實這是陸塵有意爲之,讓假傅清習慣性的利用紀同傳令,而轉頭的功夫發現紀同已經變成了叛徒且死,馬上再改口道:“陸塵,日後你便是本府府將,回去之後將副城主大人的命令傳達下去,不得有誤。”
“是!”
一人扮演兩個角色,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陸塵都上演的恰到好處,在韓副城主的臉上也看不出懷疑的意思,轉身彌留片刻,方纔離開了南城廢墟。
韓副城主一走,衆人先是提心吊膽的在原地靜跪了一會兒,屏氣凝息的神情完全是一羣怕了貓的老鼠抽着鼻子檢查貓是否離去。確定韓副城主走了,衆人方纔鬆了口氣,這時他們才發現自己身上溼漉漉的,像剛從河裡撈出來一樣。
“嚇死我了。”居河不顧威嚴的甩了幾大把冷汗,整個人靠在樹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眼神須彌間,留意到陸塵神情微有沉悟的意思,便問道:“兄弟,怎麼了?”
陸塵一直高度警惕,韓副城主的每一字一句都清晰的留印在腦海中,起先是害怕他識出破綻,但隨後南城廢墟說法倒是讓陸塵留了一個心眼,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出現,居然讓城主青火都提高了戒備。看來這事可大可小了。
正思索着,居河的話打斷了陸塵,沒有頭緒的事說出去也是白搭,陸塵把話題一岔開說道:“沒什麼,韓副城主讓我們糊弄過去了,日後有了個這寶貝,一段時間內可以作威作福了。”陸塵笑呵呵的拍了拍假傅清。這玩意不受陸塵控制的時候就是一根木頭,臉無表情、神色木訥、毫無生氣。
居河呵呵一笑,道:“順便老子也可以借光變成傅清府的府將了,兄弟,多虧你了,不過傅清是怎麼回事?他怎麼這麼聽話啊?”
陸塵賣着關子說道:“過後跟你解釋,宗前輩呢?”
危機解除,左卿菡的心情也好得不得了,拿出玉簡折騰了一會兒後對陸塵說道:“前輩正趕過來,他有辦法自己回府,讓我們先走。”
“這也好。要是湊在一起被韓副城主知道肯定又要被盤問了。”陸塵點了點頭,對居河說道:“我們衆口一辭,剛纔跟韓副城主說的那一番話你也聽到了,過幾天你就解散了你的人,分批分拔的帶過來,我會給你們安排住的地方,順便幫我管管傅清的府邸。”
居河聞言大喜道:“就等你這句話呢,哈哈,我們的好日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