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吉帶着兩位師弟張猛吳立在天障山往深處去,漸漸到了一處峽谷,荒草悽悽雜樹繁盛,是個鳥獸絕跡的荒涼地段。
三個人行到這裡那天吉臉上便有了喜色,手裡出現一個光濛濛小劍一下飛出去斬斷草樹開闢一條道路,王猛吳立兩個看的羨慕不已,三人便往山谷裡面深入,一路到了最深處。
風馗首這貨眼見天吉拿出一件飛劍法寶出來,也悄悄落在後面暗暗拉開距離,心裡驚詫道:“原來是道真境界,有飛劍供他驅使,我得更加小心。此番看來要白跑一趟了,我想虎口謀食,怎奈虎牙太利!”
這貨也不死心就這樣離去,況且還要跟着這三個去滄漠國,便遠遠的監視着,看見他們到了山谷深處,停在一個破落山洞前面。
直到三個都依次兒小心翼翼進了山洞裡,這貨便幾個跳躍到了附近草叢中隱藏,往山洞裡看去,見天吉等在洞裡打起照明火符一個轉彎便再也看不見了。
風馗首不敢貿然進去,便在外頭滿心嫉妒等三個出來,好歹也要看看從裡面得了什麼寶貝。
也不大的功夫,三個便從那山洞裡出來,一個個喜笑顏開好不興奮。就聽張猛驚喜道:“也不知那是不是玄刺子前輩屍骸!不過天吉師兄實在是鴻運齊天,這次我們一人得了件法寶,品質上佳不說還是搶破頭顱也難得的上品靈器,真是上天垂憐!”
吳立在一旁喜笑顏開道:“天吉師兄果然沒有虧待過我們!”
天吉倒是頗爲平靜,只是淡淡說道:“兩位師弟可不要人前耍寶,恐讓人惦記!此事還須得保密,等到了關鍵時刻再把這寶物亮出來一鳴驚人,萬不能隨意賣弄!”卻是個頗有心機城府的人。
風馗首便看到那天吉手裡捧着一尊小鼎,不是藥鼎而是一件法寶武器寶光燦燦比那兩人的飛劍還要神氣,待他滴了精血在上面,小鼎一下飛騰起來射出耀目紫光上下飛騰,靈動無比。
而王猛手裡一柄雪亮飛劍,上面道道符印篆刻,精血滴下去鋒銳劍芒射出來,那貨便一下跳到飛劍上踩着飛了一段興奮道:“果然好寶貝,竟能載着我飛遁!”
吳立也得了一柄青光濛濛的飛劍,沒有賣弄,愛不釋手的不住把玩。
風馗首在暗處看的羨慕嫉妒,眼見人人手裡多了一把利器,更加不敢衝出去搶奪,便瞧見三個往山谷外走,這貨便抱着僥倖道:“我再進去收刮一番,說不定還能有什麼收穫,就這樣看別人得了寶貝去了,老子心裡實在不甘!”
天吉三個出去,風馗首便一頭闖進山洞裡,也不怕裡面黑漆漆一片,陽眼陰曈輕鬆看清裡面一切,便轉到深處,四處看了一番,一無所獲,便空自氣惱道:“竟一點油水也沒剩下,氣煞我也!”便乜眼看向盤坐在石臺上那一尊白森森骷髏骨架,嘴裡罵道:“什麼勞什子玄刺子!”衝上去竟一腳把個踢飛出去在石壁上撞的粉碎。
可憐這骨架被人拿了他生前寶貝,還心疑是門派前輩不忍壞他骨骸,這風馗首卻氣惱暴躁無所顧忌把個摔成渣滓。
風馗首正氣惱,忽聽見地上叮一聲響動,好似什麼沉重金屬物件落在地上,心裡一驚連忙過去看,纔在地上一堆骨頭渣裡發現寸長的一截鏽跡斑斑的鐵針,這貨啐一口唾沫道:“我便只配得這樣廢銅爛鐵麼?”一邊憤憤不平,一邊好壞不拒伸手去撿那破爛鐵針,畢竟蚊蟲雖小,也是塊肉。風馗首信手一捻之下居然沒能撼動,心裡驚詫又發力去抓,鼓足了力量才堪堪把個不起眼的鐵針拿起來,放到眼前看去頓覺詭異離奇,這貨嘴裡罵罵咧咧道:“這孃的到底是什麼金鐵鑄造的,倒有些不凡嘛!”
風馗首便依樣學樣的逼出一滴精血在指尖,金珠兒一般的一滴精血一下滴在鐵針上面須臾便被吸了進去,只見那細針便在這貨手裡顫動,絲絲光芒從鏽跡下面射出來,紫濛濛一片,那鏽跡也在紫色光華里點點消散,待到全部消失,便露出一根紫金顏色粗頭尖針,上面密密麻麻滿是符篆鐫刻其上,那濛濛紫光也一下強烈千百倍把個漆黑山洞照的亮堂堂沒一點陰影。
這貨便在那紫光爆發時驚得手一抖,那寸許細針便機靈無比一下扎入山洞頂部,恍若無物一般射向天際,帶着一條耀眼的紫色尾巴在天際盤旋。
風馗首心裡激動間便浮現出“葬仙刺”三個字,登時狂笑道:“好一個霸道的葬仙刺!老子此番果然是轉運了!”心裡念頭一動,那葬仙刺便從天際攸乎一轉,反從那山頭一下鑽到風馗首掌心,收斂光華,成一根樸實無華暗紫尖刺模樣安靜躺着。
風馗首握緊手掌,只顧嘿嘿的喜笑。
山谷外頭才走了不遠的天吉三個忽見山谷處一道驚天寶氣爆發出來,一個個都是臉色大變驚駭道:“我們好糊塗,竟丟了大寶貝!”
三個便急匆匆火急火燎的往山谷折返回去,恰值風馗首從山洞裡鬼鬼祟祟出來,那吳立便一聲冷喝,把個新得來的飛劍祭出去,射向風馗首。
天吉大喝一聲:“哪裡去!”飛身而來便要截斷風馗首去路。王猛也不甘好寶貝便宜了別個,亦祭出飛劍殺過來。
風馗首這貨得了無上利器,心裡冷笑一聲,也不言語,一道真龍氣打入葬仙刺裡隨手打了出去,不退反進朝着吳立便掠了過去。
天吉三個無不一臉冷漠,嘴裡冷笑連連,風馗首卻不管他,因爲他方纔見識了葬仙刺的厲害,哪裡像這三個如此無知。
那吳立飛劍一下就到了風馗首面前,正要把風馗首一分爲二,不料眼瞳裡一點黑影射來,不及閃開眉心便多了一個血洞,那飛劍也在空中一頓,被風馗首一把攝住,雙腳一踏地面便是尊龍出海,轉瞬上了高天,宛若游龍一般在天上遠去。
活下性命的天吉和王猛又驚又怒看着風馗首從天上遠去,王猛一臉憤恨道:“這人何時到了山洞?”
天吉滿臉怨恨道:“那飛刺法寶便是葬仙刺無疑,一定要尋機會奪回來。可恨啊,這人定是打頭裡便偷偷跟着我們了!該死的竟害死了吳立師弟。”天吉心裡也一陣後怕,暗暗僥倖那飛刺不是朝他射來,猝不及防下他恐也要喪命於此。
王猛看着天際道:“這人也不知是什麼手段,居然能從天上遁走!我看他一身道袍仿似縹緲劍派出來的,定是往滄漠國去的!我們還是先葬了吳立師弟,再從長計議!”
天吉點了點頭一臉兇歷道:“莫讓我在滄漠國再遇到那人,不然休想再從我眼前逃了!”
這邊天吉埋葬師弟的悽然不提,只說風馗首逃了開去,在野山裡瘋狂大笑一陣,一手握着一柄玄青色飛劍一手握着葬仙刺,反覆把玩着一邊往大部隊趕一邊嘴裡嘆息道:“可惜我還不會御劍,不日定要嘗一嘗御劍飛行的感覺是哪樣!”待這貨把兩件寶貝玩夠了,才收入寶袋裡,歡快上路去。
風馗首追趕一天時間,便在天障山另一頭的邊緣看到縹緲劍派弟子零零星星的身影,這貨就上去問明白,確定都是往滄漠國去斬殺魔道歷練的,便安心跟着別人去了。
是夜,他們便在滄漠國一處邊防驛站匯合。
風馗首便在人羣裡再次看見趙凌月的身影,在一干歷練的弟子裡頭調了百餘人去了。風馗首憤恨她,便離得遠遠的,被一個叫做趙英華的真傳弟子調走。
滄漠國乃是雲州可數的大國,雖然國境之內多有沙漠,但盛產金石,冶煉發達,更擅長鑄造兵刃鎧甲之類,是以國家軍事強悍,別國多不敢來犯。
荒漠之地鮮有人跡,久而久之便成了魔頭藏匿之地,漸漸便在滄漠國境內出現了幾個魔門宗派,掘通了上古魔門的地下世界,一半在地面一半在地下,雖屢遭仙道門派征伐卻未曾傷筋動骨。
這一番瘋狂出動在滄漠國作亂,便是因爲滄漠國境內挖掘出一條庚金礦脈,引得魔道垂涎,便驅使小魔禍害人間實是障眼法,其實大魔早霸佔礦脈去了。
庚金乃是煉製法寶的上等材料,本就難得,何況一條礦脈,便引得仙道門派紛紛出動,要將礦脈奪回,所以纔有連番大戰卻相持不下,給了風馗首這等小人物斬妖除魔的時機。
趙英華等幾個大人物領了風馗首他們一百外門弟子去了一處沙漠邊緣駐紮,圖謀一羣將要經過此地回返宗門的魔道,便暗暗在次設下埋伏。
許多外門弟子尚是第一次遇到這般陣仗,在夜裡潛伏便有些忐忑。風馗首因爲沒個熟人,被擠到邊緣處孤零零一個臥在雜草裡。
待到月明,這貨正看着前面草叢裡俯臥着一動不動如臨大敵的嬌美身體,忽然聽到草叢裡悉悉索索一陣響動,仗着陽眼陰曈的神妙仔細看去,發現那草地裡面沙子裡竟悄悄鑽出拳頭大的漆黑蠍子來,尾巴上蜇刺舉起往那草叢裡暗暗埋伏的人身邊爬去,待靠近了便狠狠紮下去。
風馗首心裡一驚,就見前面那女子在草叢裡險險就要被那毒蠍子蟄到,便抓了一塊碎石打過去,頓時將那毒蠍打碎,驚駭看到那毒蠍子卻化成道道黑氣轉眼便散了。
風馗首心裡一下就有了不妙的預感,看着前面女子被身邊異樣驚動回過頭來,正好看見風馗首呆呆的看過來,立時嗔怒的瞪了過來。
風馗首一下驚醒,輕喝到:“小心毒蠍子!”
那女子還不信他,鼻子裡哼了一聲,便回過頭,突然就一聲驚叫,發現面前正有一隻碩大無比朝她臉面蟄過來。
也正是在此刻,草叢裡隱蔽的百餘人便連番有慘叫發出,多是被暗暗出現的蠍子蟄中,一個個身上冒起詭異黑氣,不多時便悽慘的倒下去,再也醒不來了。
風馗首聽女子一驚,眯着眼睛看去便瞧見女子在草地裡一滾,讓開那蠍子,一時間不好用手打去,又驚又怕。風馗首在後頭嘿嘿笑道:“早讓你小心了!”便一塊碎石過去把個打碎,女子也看到那道道黑氣飄飛,一下警覺道:“我們恐怕遭算計了!”
此間,趙英華已經當先飛了起來,嘴裡喝道:“各位同門,殺!”
周圍已經出現了許多魔道中人,更有一道陰惻惻聲音傳來道:“小的們,殺人吮血就是現在!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