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點上風馗首態度強硬,根本不容赤華宗衆人商量,他的主要目的是擊殺魔道,當然不會因爲解救了這一行人就有所改變。誠然,他有愧於赤華宗,但並不意味着要對個別人負責或者低頭。赤華宗衆人一個個怒目而視,大有一副要和風馗首動手的意思。一個個雖然畏之如虎,但正道之氣概,名門之氣魄,使得他們養出來一種執拗的正氣,面對敵人、仇家,決不能放過,更別說屈服於敵人,被敵人駕馭。風馗首眼中寒芒亂射,從這些已是強弩之末的赤華宗弟子看了仇視,同時也看到了畏懼。他能夠理解他們這一刻的心情,卻不意味着他會改變主意。他冷笑一聲,冷酷道:“怎麼,想要動手?不要忘記,我剛剛纔救了你們的命。仇人的恩情也是恩情,你們難道要恩將仇報?”
赤華宗諸位弟子聞言,一個個冷笑連連,憤恨道:“誰要你施捨的恩親?”
“我們赤華宗上下,與你不共戴天,人人見而誅之。”
“哼,惺惺作態!”
……
各種各樣的聲音響起來,就是不願意聽從風馗首的安排。真是可惡的氣節啊!風馗首冷笑一身,眼神如同冰刺一般,盯住了某一個赤華宗弟子,身形一晃,到了此人的面前,逼視着他,冷笑道:“你剛纔說什麼?你有種再說一遍?人人得而誅之?你現在動手試試看?很好,一個一個正人君子,不要我施捨的恩情是不是?那麼,你們現在,都給我自殺,把我的恩惠還給我。哼哼,不是很想報仇殺我麼?那麼,接下來直到你們回到宗門之前,一切都要聽我的,不然,裡面的一些刺頭,就算不會死於魔道之手,也永遠別想回到你們的宗門,什麼理想抱負,都將化成泡影。我風馗首,衷心的希望你們,不要觸犯我的底線。”
風馗首話音剛落,一個仙君境界赤華宗核心真傳弟子,冷喝道:“你憑什麼教訓我們?就你,有資格命令我們?我們都是赤華宗的棟樑之才,你算什麼東西?”
風馗首不怒反笑到:“我憑什麼,你居然還不知道?至於資格,就是我憑藉的東西。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我因該讓你學着聰明一點,也讓你明白,什麼叫做殺雞儆猴。”風馗首的手猛然擡起,手掌之上乃至全身上下,都沒有一點力量波動,平淡無奇的一個巴掌就揮了過去。這個赤華宗真傳弟子狂笑一聲,全身真氣鼓盪,手中紫芒閃爍,隱隱有一方古印在緩緩轉動、看來,他敢叫囂,因該是早有準備。不過風馗首視若無頓,簡直是懶得去看,那一巴掌猛然抽了過去。那赤華宗弟子冷笑一聲道:“你作死!”手中那一枚古樸小印章猛然打向風馗首的胸膛,古印上面的紫芒瞬間璀璨起來,很是刺眼。風馗首卻是不躲不閃,任由那古印打在了風馗首的身上。風馗首紋絲不動,神色間一點變化也無,沒事人一般。那正兀自冷笑連連的赤華宗弟子立刻笑不出來了。因爲他看見了風馗首臉上一絲不屑的冷笑浮現,瞬間覺得喉嚨一片乾澀,好像卡着什麼東西。旋即,啪的一聲脆響,那真傳弟子欣長的身體,猛然向後倒折,高高的拋飛。身體在空際劃過一個高而陡的弧度,血水伴着碎牙拋飛,然後一連串的悶哼發出,最終破麻袋一般的跌落地上,發出來一陣淒厲無比的慘叫,卻是沒有死。
這一手無比鐵血的手段施展,所有赤華宗弟子都噤若寒蠶,氣焰終於被打壓下去。風馗首冰冷的視線一一掃過,喝問道:“誰還有異議?”
人人都低下了頭,不敢回答。
風馗首視線一轉,盯住方丹圖,冷聲道:“你,有沒有異議?”
方丹圖牙齒咬的格格作響,怒視着風馗首,不低頭也不出聲。
風馗首神色不變,繼續喝問道:“有。還是沒有?”他的語調,幽沉而緩慢,從滿了霸道強勢的壓迫,一隻手已近舉了起來。
方丹圖眼神微動,最終地下高傲的頭顱道:“沒有!”
風馗首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到:“識時務者爲俊傑,你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很好,你們有一個時辰的調息時間。時間一到,立刻出發。”旋即,風馗首冷眼看着衆人在方丹圖的帶領下盤坐下來,纔回到原位。
白曉亦輕聲道:“這些人,的確是一塊不錯的餌料,一定可以吸引來不少的魔道。”
風馗首點了點頭道:“的確是這樣。用他們做吸引,我們會有很多擊殺魔道的機會。最起碼那個血天靈不會罷手。不過,這個方丹圖,的確是一個人傑,有骨氣也懂得隱忍,只是自身經歷太過淺薄,需要多多的鍛鍊,才能成才。如果不是和赤華宗立場尷尬,我很希望和他做朋友。這樣的人,有一股子君子氣概,將帥之風,非是池中之物。”吃化妝衆人盤坐修煉,逐漸的沉寂下來,風馗首和小罡幾人,將戰場上的屍體全部清理掉,然後遠遠的在一旁。
一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須臾之間已過了大半。此時此刻,一隊魔道鬼鬼祟祟的靠近,顯得極爲的小心謹慎,不像血魔道那些魔修,有無上丹藥的刺激,那般肆無忌憚的瘋狂。這些魔道一出現,風馗首就立刻察覺。他們的氣息與血魔道不同,更像是骨魔道。他暗示身後幾人不要輕舉妄動,坐觀其變。他們一個個潛藏氣息,藏於暗處,靜靜的觀察。風馗首有預感這些骨魔道魔修,來意必有蹊蹺。
果然,這一小隊魔道,小心翼翼的前行一段,遠遠的觀察着方丹圖一行良久,又悄悄的退走,不留痕跡,留下來一兩人,在原地潛藏,當做暗哨。風馗首看見這般情形,嘴角牽起一個邪意的弧度,道:“看來,有什麼大人物要出現了。這一塊餌料,果然能夠引來大魚。等到了時候,我們一舉現身,殺個痛快。嘿嘿,斬妖除魔,何不快哉!”
四人都是躍躍欲試。
不多久,一隊魔道足有三十,浩浩蕩蕩向方丹圖等涌來,爲首一個魔道,一身白衣,顯得風度翩翩,十分的不凡,被身後的那些魔道拱衛簇擁,好大的氣派。風馗首眼中笑意更甚,輕聲道:“你們猜,這會不會就是骨魔道的那個什麼公子?”
鳳採兒微微一笑,目視前方、小罡則是握緊了拳頭道:“管他什麼公子,我只管一拳打碎便是。”白曉亦道:“看來,我們要除一個大害了。”風馗首輕輕一笑,看來三個人當中,還是白曉亦最能瞭解他的心思。那爲首的青年魔道,不是骨魔道什麼公子纔有怪。
這個時候,方丹圖等已警覺,紛紛從地上站了起來,只看見黑茫茫一片魔道,其修爲無不是仙君境界,簡直能夠輕而易舉碾壓他們,一股悲壯絕望在心頭升起。他後悔,他憤怒,他恥辱,他絕望,但這些種種,都是於事無補。一切的過往,都沒有如果。他猛然回身,看向身後一干赤華宗隨他而來的弟子,眼神悲愴道:“我方丹圖,對不起諸位……”
衆人眼神悲哀,就算到了最危險的時候,他們哪怕一眼也沒有看向風馗首等人,即使他們知道風馗首能夠救他們。風馗首一直在仔細的管擦,認親事故,一切種種無不是道。看到此處,他的心中也是被感動,被感染,生出來許多的感慨。他心中幾分唏噓道:“看來,只有人到了最絕望的時候,展現出來的品質,纔是最真實的品質。這些赤華宗的弟子,都值得尊敬。看來蘇曼香大鬧赤華宗,反而激發出來赤華宗上下的氣魄。單憑這些人的高風亮節,已近比飄渺劍派要好上無數。”的確,飄渺劍派之內,結黨營私黨同伐異之流不在少數,什麼欺壓弱小,隨意搶奪,排除異己,等等惡劣行徑,因有盡有。自風馗首進入到門派大環境之中,從沒有幾天安寧日子,他的感觸尤爲的深刻。
正在這時候,一陣大笑之聲響起,正式那爲首的魔修發出,道:“哈哈,方丹圖啊方丹圖,我找得你好辛苦。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叫我在這麼個地方,逮到了你。你是選擇歸順於我呢?還是葬身此地?”
方丹圖冷笑道:“你們這些敗壞一方的惡魔,我輩仙道,但凡所見,必竭力誅殺,想要我們低頭,你是癡心妄想。”
這青年似乎心情大好,也不計較方丹圖的刻板論調,大笑嘆息道:“血天靈,本少主早已告訴與你,我永遠都比你要強,你雖然屢敗,卻還是不願承認。現在,方丹圖將你擊敗,而最終殺死他的人,卻是我骨白。你是永遠沒有親手報仇的那一天了。哈哈哈哈……”這兩個上古魔界的宿敵,明爭暗鬥不知道多少回合,彼此都不服氣誰。近來,都是一心想要贏得白曉亦的芳心,互相的表現,爭鬥的更是激烈。這個方丹圖,若不是羅剎格外的重視,他們根本不會如此上心。只要是魔女羅剎在意的,哪怕是一根微不足道的毛,他們也視之如重寶,魔道魔修,本就是以本心爲尊,所以一旦愛上某人,也是異常的癡迷,愛屋及烏都不足形容。
骨白正笑得得意痛快,他身後的魔道已拉開陣仗,形成了合圍之勢。忽然之間,一道異樣的聲音打斷了骨白的笑聲,冷笑道:“否泰相依,骨魔道的少主,不要笑得太早了。今天,你們送來了如此大禮,看來我也只能勉爲其難的收下了。”
風馗首,白曉亦,鳳採兒,小罡的身形,猛然出現,擋在了赤華宗弟子之前,一個個器宇軒昂,冷冷的看向了數目可怕的魔道,毫無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