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戰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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險死還生風波定,夜幕已深。

風馗首與小罡,此戰之下,都遭受重創。小罡對上那位大羅金仙,是個硬茬,非常難纏,而且兇悍奸狡,小罡沒有討到什麼便宜,生生的與之血拼到底,才最終取勝,將之擊殺。此時此刻,夜涼如水,兩人盤坐在一處小山嶺之上,打理傷勢。風馗首下意識的捏了捏手臂上頗爲容易忽略過去的小蟲豸,感受到了一種寧定。小蟲豸扭了扭雪白晶瑩的身子,撒嬌似的頑皮起來,在風馗首的手臂上打滾。風馗首心情一下舒爽很多,陰霾一掃而空。他的一隻手,握着女殺手的元嬰,孽龍噬靈吞噬一切真元和生命精華。這個元嬰,成爲了他的療傷養料。小罡全身的傷勢,有些觸目驚心,被利器打出了許多血洞,深可見骨。他卻不以爲然,取出丹藥吞服下去,平復氣息之後,笑道:“這些傷勢,都不算什麼。我還在蠻古山脈的時候,吃的苦,比這還要大千百倍,幾乎是死去活來。”小罡幾分唏噓的說道,有點恍惚的回憶。

風馗首訝異道:“小罡,你出身蠻古山脈?”

小罡尷尬的笑了笑,道:“我是出身在蠻古山脈,不過最後逃了出來。那時候,我經受不住磨練,懦弱了……”說到這些,小罡深色萎靡,很是傷感,身影低了下去。

風馗首明白了這一定是小罡的傷心事,便絕口不再提,道:“我們速速療傷,還得繼續趕路,爭取在今天夜裡,追上前面的大部隊。”

小罡點了點頭,忽然長嘆一聲,道:“我在外面已經漂泊了五年,……家園……故土,我還會回去的……”風馗首看了一眼神色堅定的小罡,心底微微一笑,開始打坐調息。因爲連番的擊殺大羅金仙甚至仙君,他和小罡都獲得了不少的元嬰,這個時候,將之煉化,得到生命精華,對於療傷很有好處,對於提升修爲,也有裨益。風馗首正全力煉化着女殺手的元嬰。隨着不斷的煉化,風馗首感受到了她修煉的竟然是殺道,暗黑殺道。她天生親近黑暗,在黑暗之中,一切能力都會增強,進入血手組織,修煉了暗黑殺道,殺人無數,領悟出來那絕世一刺,所向披靡。這一戰之下,風馗首發現了自己許許多多的不足之處,境界低微是一個方面,依仗幾門大道,可以彌補。他現在缺少的,是一個殺招,殺手鐗。他對敵的手段雖然很多,但並不精深,遇到高手,就會陷入持久戰中,不能一錘定音,而且戰果差強人意。譬如今日一戰,若非小罡最後及時的援手,他早已死於非命。

如今,他最厲害的手段,一是災難道火,一是八荒劍芒。災難道火的領悟,他並不精深,而是從飛仙之劫當中煉化而來,很粗淺。八荒劍芒,也只是草創,結合了太虛逍遙劍的劍意以及飄渺神劍陣的劍陣,還不完善,沒有構成體系。隨着修爲領悟的積累,風馗首隱然感覺到,無上的法門,三千大道,只是給出了一個求道的框架,在這個框架之下,可以有無窮變化,甚至互相的結合。而高下的分別,就在於這些變化的精妙程度以及與大道的契合程度。任何法門,都是道的具現,但未必可以稱爲大道法門。譬如飄渺神劍陣,乃是劍道與陣道的結合,一套劍法,蘊含兩門大道,很精深,但是卻比不上咼衣所傳的災難道法門以及風馗首的天龍道。風馗首身懷的災難道和天龍道,俱是大道法門,直指大道本源,乃是無上秘典。還有太虛逍遙劍,大易經典,同樣是劍道和易道的無上秘典。太虛逍遙劍大成,甚至可以成爲劍法之王,可見其劍道精義之深邃。而大易經典大成,一個念頭,就能龐大如一方世界,推演古今往來,都在心意之間,妙用無方。

他依然是那個帶着寶庫的人,一身重寶。

連番的戰鬥下來,他開始領悟,意識到問題所在。最終決定主修劍道,天龍道次之,大易經典當然從未停止過推演,災難道暫且放下,殺道和陣道,一切隨緣。

風馗首在腦海之中,列出了夯實的計劃,規劃出來一個方向。

半個時辰之後,他已煉化女殺手的元嬰,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奇妙的氣息流轉,融入身體之中,藏匿的殺氣,一陣騷動。煉化了修煉殺道的女殺手元嬰,風馗首殺道的積累,又厚實了一點,只是他沒有修煉殺道的法門,只能隨緣。他的元氣,在這一枚仙君元嬰的幫助之下,已經恢復圓滿,龍精虎壯。小罡傷勢悉數恢復,練就力道的修士,都有着很強的恢復能力,尤其是肉體的創傷,至於小罡爲何對危險有着極端敏銳的感知,風馗首就不清楚了。這可能是小罡的秘密,風馗首沒有問。

此時此刻,白曉亦一行,剛剛結束了一場慘烈大戰,結成陣勢,在一處丘陵之中療傷恢復。他們遭遇殺手堵截,幾乎將殺手全部滅殺,那些殺手都不曾有退卻的跡象。最終,只剩下那位仙君境界的黑袍殺手頭領,遭受重創,遁走了。衆人這才得以喘息,放鬆了下來。那時候,一場慘烈的鏖戰之後,大家都不自禁的鬆弛起來,以爲度過了一劫。沒想到,就在那個當口,猛然又是十餘黑袍殺手,橫空出現,裡面的仙君高手,多達三尊。頃刻之間,降臨下來,打得衆人措手不及。這一下的變化,實在太過突兀。幸虧千幻、毒英、叢磊三位,經驗老辣,第一時間抵禦住了殺手的突襲,衆人才不至於遭到滅頂之災。

但是,那一戰之慘烈,不堪回想。白曉亦於那一戰當中,幾度在生死邊緣遊走,都是她的族人,奮不顧身,以肉身阻擋,拿自己的性命,保住了她的安危。一些族人,戰至最後,已陷入瘋魔狀態,不惜爆炸自身的金丹、元嬰,與殺手同歸於盡,慘烈程度,無以復加。最終,殺手被擊退,三大仙君高手,隕落一位,重傷一位,帶着剩餘的五六位大羅金仙殺手遁走。而天蛇一方,千幻與叢磊皆是負傷累累,傷勢嚴峻,毒英真元幾乎耗盡,戰力全失,白曉亦渾身浴血,其餘族人,大多身負重傷,活者不過*人。一戰之下,浩浩蕩蕩的一行人,折損多半。

就算是白曉亦心智堅韌,也幾分顫動,生出悲哀。

她一點點變得鐵血,更加堅定了推翻金蛇的決心,那種無形之中的責任,帶給她一種莫名的力量,讓她振奮起來。

她越來越像一代妖王。

當白曉亦一行療傷之時,風馗首和小罡已上路。

兩人的速度快極,悄無聲息的在夜色下前進。風馗首念頭轉動,不斷的參悟着那絕世一刺的奧秘,層層推演,與此同時,八荒劍芒,也在不斷的在識海之中模擬,演練。風馗首正在磨劍,他要磨出一柄利劍,要推演出一招就算是仙君高手,也忌憚的殺手鐗。

小罡鼻子一動,察覺到了異樣,傳音道:“好慘烈的氣息,前面不遠,有一場大戰剛剛發生,大概一個時辰之前。不好……”小罡正在傳音,下方草地之中,忽然暴起三道人影,直射風馗首與小罡。黑袍殺手,卻只有三個。似乎是安插在這裡的眼線,防備着什麼,正好逮到了風馗首。風馗首正參悟八荒劍芒與絕世一刺,到了關鍵時刻,當下心底煩躁,冷哼一聲,東霞攸乎飛出,就勢一劍而出,這隨心所欲的一劍,劍芒一動,凌空射出,沒有光華,瞬間抽去的真元卻把風馗首嚇了一跳。他大爲驚訝,只看見那劍芒射出,下方便響起了一道悶哼,大蓬血霧散開,殺手立刻斃命一個。風馗首一臉的錯愕,自己竟是在一種渾然的境界當中,使出了威力絕倫的一劍,他自己卻沒有抓住彼時的靈感,當下心有不甘,一劍而出,劍芒卻稀鬆平常,被殺來的殺手輕鬆化解。風馗首大爲失望,發出一道冷哼,劍氣驟變,千百劍芒憑空發出,將另一個殺手擋住,絞殺至死。到了如今,大羅金仙在風馗首面前,已沒有什麼挑戰,除非是小罡這種異數。這個時候,小罡也解決掉另一個,他照例打掃戰場,取回戰利品,不過都交給了風馗首保管。小罡似乎很信得過風馗首,至少比風馗首信任他要多一點。

小罡嘿嘿一笑道:“擊殺大羅金仙,越來越輕鬆如意了。看來果真是駕輕就熟,熟能生巧哇。”

風馗首淡然一笑,兩人繼續上路。

的確,死在風馗首手上的大羅金仙已然不少,單單是渙海之上的一戰,就有九位之多,血手的殺手,也有不少。大羅金仙,對他來說,已算不得威脅,但仙君高手,卻又要另當別論了。仙君之餘大羅金仙,就像白天鵝與醜小鴨,中間隔着一次蛻變。

前行不久,兩人猛然感受到了兩道強悍的氣息,另外還有幾道,不強。

風馗首和小罡都警惕起來。而此刻,風馗首感受到,白曉亦的氣息,就在不遠的前方。風馗首第一時間,腦海之中有了判斷,擋在前面的存在,十有*,正是堵截之人。風馗首忽然轉過頭,道:“小罡,敢不敢和仙君殺手,會一會?”小罡沒有說話,只是拍了拍胸膛,發出砰砰砰的聲音,充滿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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