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就是計劃逃命的。可是事到臨頭,卻忽然I
她對這個世界並沒有歸屬感,加入天門派後不是被關在紫竹林,就是被關在昆吾連天洞,有限的自由時間也在驚險緊張中渡過,就連這座雲夢山都沒有好好逛逛,結交的人也很少。但四大師叔對她分外寬容,八劍弟子是真正拿她當自己人看的,哈大叔更不用說。
他對蟲蟲的關懷和疼愛幾乎是沒來由的,自從她從天而降,落在花叢中,他就一直迴護她,甚至用生命來保護她。不管這是爲了什麼,她如何能斷然捨棄?
如果她是個冷酷自私的人就好了。可惜,她不是!
“丫頭,這不是猶豫的時候。”哈大叔看蟲蟲不語,連忙勸道:“不是逐你出天門派,只是讓你出去避避風頭。放心,掌門師兄一定會想出妥善解決的辦法,到時候你就能回來了。”
蟲蟲爲難地瞄了一眼雙手。
哈大叔這纔看到連連的母環被蟲蟲握在手上,吃驚不小,“怎麼拿下來的?”
“我使勁拉,它就掉下來了。”
哈大叔愣了幾秒,伸手摸了摸蟲蟲的頭頂,隨後臉上露出欣慰的神色道:“好丫頭,你是道術奇才,只要肯努力一點,將來的成就一定很大。但是你要記得,在外面這段日子千萬不可荒廢了,要勤奮練習。聽大叔一句,亂世就要來了,你要夠強,才能保護自己。”
蟲蟲看似鄭重地點了點頭,實則根本沒有多大誠意。她對修仙沒有多大的興趣,道術一說,差不多能唬人就得了。
“連連看你不用擔心。”哈大叔繼續道:“大叔雖然法力低微,但上次你被禁足紫竹林時,掌門師兄倒是教過我咒語。”
他說着,雙手各握住連連看的子母二環,閉目默唸。片刻,“咔”的一聲脆響,子環從蟲蟲的腕上脫落,與母環牢牢吸在了一起。
重獲自由的蟲蟲一蹦三尺高,差點歡呼出聲,抱着哈大叔的脖子,在他臉上美滋滋地親了一口,沒有被限制過自由的人是無法理解她現在這種暢快心情的。
她的舉動純出自然,哈大叔倒也沒覺得尷尬,只微笑着道:“丫頭,別瘋了,趁着現在全門的人都在忙楊師兄的事,大叔送你下山。”
“大叔送我?”
“當然啊,不然你怎麼能突破防禦結界和巡山的警衛。”哈大叔邊說邊解下身上的竹簍,“你的劍,雲霞披和一些東西,我都給你拿來了,還有一點吃的,記得下了山就遠遠的走,不要貪玩,否則會被追回來的。如果事情解決了,我會求掌門師兄發天下貼,你知道消息後就可以回來。”
蟲蟲只有猛點頭的份,不知道爲什麼還有點興奮。她在現代社會是個乖寶寶,連紅燈都很少闖,現在感覺這種作奸犯科而後逃之夭夭的行爲還蠻刺激的。
“下山後,你要去哪?”哈大叔問。
“去找花四海!”蟲蟲衝口而出,要閉嘴時已經來不及,並且不出意外的,在哈大叔臉上看到驚怒和意外的神情。
“我跟他沒有姦情,也沒有仙魔戀。”蟲蟲雙手亂搖,“我只是:.||有什麼說服力,可是她說的明明是事實啊,爲什麼會感到心虛?
哈大叔沉默無語,眼神分外複雜,飽含着許多蟲蟲所不瞭解的東西,半晌才緩緩地道:“大叔明白,那花四海雖然出身魔道,卻是個英雄人物,行事又乖張霸道,你一個小姑娘,難免會生出愛慕之心。可是蟲蟲,大叔知道你不是十洲三島的人,又忘記了前塵往事,所以你並不知道,天門派的上一代也以你不能去找花四海。倘若你不答應大叔,我寧願代你受過,頂了楊師兄的一條命去!”
哈大叔是極溫和的性子,似乎永遠不會發脾氣一樣,平日裡總是笑眯眯的,全天門山上的人沒有一個不喜歡他,可現在他卻一臉嚴肅,神色極爲堅定,眼神決然,讓蟲蟲
爲站在面前的是另一個人。
天門派的上一輩發生了什麼事?難道也有一場仙魔之戀?難道那場愛情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爲什麼哈大叔的眼睛裡隱有痛楚的淚光?
哈大叔是這個世界裡對她最好的人,現在這麼堅決要求她,她本該答應,可是一團熱浪就是哽在她的喉嚨裡,讓她說不出話。
不見那個大魔王嗎?從此再看不到他的身影,聽不到他說話?真的想忘於江湖,彷彿從沒有這個人出現過?她怎麼做得到?
從分別的那一刻,她心底的野草就在瘋長,現在怎麼能全部連根拔起?!她不想欺騙哈大叔,又非要去見花四海;她不想糊弄這個最疼愛自己的人,卻也不能欺騙自己的心!
“大叔,花四海幾次三番救了我,不看看他是否還活着,就算讓我給楊師伯抵了命,也不能安心。”蟲蟲的心思在肚子裡轉了九十九道彎,最後只能採取含糊之法,“我只是去看他一下,不會跟着他身邊,這一點我可以保證。至於他會怎麼對我不屑於卑鄙,自然不會爲難我,因爲我可是天門派最低級的弟子。”
她說得肯定,其實是在玩文字遊戲、鑽空子。
想那花四海一向獨來獨往,孤高冷漠,怎麼會允許有女人“跟”在他身邊,就算她要死纏爛打,只怕也會給踹到一邊去。既然不可能的事,不如說給哈大叔聽,好讓他安心。
她說的是“不跟在他身邊”,可沒保證不去見他,沒保證不會愛上他。哈,中國文字博大精深,一個字有好多種理解,果然不是蓋的。
“蟲蟲
“大叔,我知道你是爲我好。可是您也知道‘戀’是兩個人的事,您瞧瞧我這薄柳之姿,花四海御女無數,怎麼看得上我。拜託大叔,別打擊我的自信了好不好?我不過是看看他,難道還是去向他獻身?”
哈大叔認真地看着蟲蟲,似乎在辨別她所說之言的真僞,一方面覺得她說的有點道理,傳言那魔頭冷心冷情,斷不會爲了一個女子而改變,另一方面又有隱約的不安。
這丫頭行事獨特,門戶之見幾乎沒有,粗疏天真的性子很是招讓人喜歡。而情之一物,非人力可以控制,不然就不是真情,也不會有無盡的傷心人了。
不放她走,只怕她會有血光之災,放她走,說不定會有情劫,難道這丫頭註定過不了這一難?
正猶豫的時候,忽聽洞外傳來有節奏鼓聲。哈大叔聞鼓音臉上變色,知道門派中有大人物昇天了。
“大叔,出了什麼事?”蟲蟲嚇了一跳,抱緊哈大叔的胳膊問。
這鼓聲三長兩短,不是楊老頭真的三長兩短了吧?
“答應我,不跟花四海走!”哈大叔一咬牙,做出了決定。
“不跟。”想跟也跟不了啊。
“不能胡作非爲。”
“好。”先答應了再說,況且對這四個字可以多方面理解。
“那好,大叔送你下山,千萬記着回山的路,記着你是我天門派鈞天七弟子!”
蟲蟲再度鄭重答應,心裡卻熱切地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