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府尹也是個辦事兒的主,周康剛把任務交代給他沒多久,張大人就馬不停蹄的出了梁州,去往大周各地招工去了。
據張大人所說,距離梁州不遠有一地界,名喚‘潼關’,潼關去年鬧旱災,又碰上了方學士的改革政策,可謂是遍地饑民,處處暴徒。
那裡的百姓飢腸轆轆,如若聽聞不遠的梁州有活幹,管飯發錢的話,一定會走破腳也要來梁州的。
張大人走了,周康估摸着,是時候收拾王大人了!
這天,王鎮守像是心有所感一樣,起了個大早,親自燒了幾桶水洗了個木桶浴。其屬下頗爲不解,手下兩萬軍士都被搶走了,派出去的傳信人還沒消息,他怎麼還有心情洗澡呢?
寂靜的軍營之中,幾十名軍官就那麼愣愣的看着帥賬,帥賬之中傳來清爽的歌謠,王大人頗爲童趣,邊洗邊唱!
數十人面面相覷,心道:鎮守大人該不會是受到刺激,傻了吧?
而當王鎮守頭髮溼漉漉的出來時,衆人發現他神清氣爽,面色紅潤,像是遇到了什麼喜事。一偏將壯着膽子道:“將軍,您怎麼了?”
“我沒怎麼啊!”
“哦……”
王鎮守笑了笑,道:“開個會吧!”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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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帳之中,王鎮守坐主位,底下站着跟了他許久的軍官們。開口道:“這次呢,是我們開的最後一個會議了!”
衆人摸不着頭腦,卻沒人膽敢開口發文!
王鎮守繼續道:“呵呵,仁王要殺我!”
衆人大驚,七嘴八舌的道:“將軍,這……”
“將軍,周康小兒果真如此心狠?大不了我們跟他拼了!”
“拼?拿什麼拼?如今兩萬軍士皆盡掌控在他的手中,我們這幾十個人怎麼拼?快點逃跑纔是正路!”
“蔣老二,原來你如此膽小,算我看錯你了!”
“你就是個傻大個,懂不懂什麼叫做留得青山在啊?”
“……”
吵起來了……
王鎮守嘆息一聲,扶額無語!
衆人爭吵了好一番,漸漸的分爲了兩派,一派是主張跟周康拼命,一派是主張快點逃跑。就在兩派吵得不可開交之際,王鎮守猛地一摔椅子,爆喝一聲:“夠了!”
話音一落,頓時鴉雀無聲!
王鎮守深吸一口氣,努力的平復下自己的心情,強自淡定道:“我死事小,但仁王在梁州的所作所爲傳不出去才叫事大。各位,王某有一事相托!”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人說話。方纔那激烈的爭吵陣勢不見了,一個個都成了縮頭縮尾的膽小鬼,低着頭,揹着手,好像生怕王鎮守看向自己!
見此場面,王鎮守忽的感覺心裡空落落的,果然人性涼薄啊。心裡哀嘆一聲,又滿懷希望的道:
“王某不願死在謀逆小賊手上,故以,稍許我會亡於三尺白綾。我死之後,望各位將軍四散遠走梁州,去往京城,將梁州仁王的所作所爲,如實傳揚出去,讓天下皆知!”
王鎮守言罷,衆人依舊鴉雀無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滿是尷尬。有一副官實在受不了這氣氛了,弱弱的說道:
“將軍,這事兒您不是交給葛劣去做了麼……我等,我等……”
王鎮守慘笑一聲:“葛劣?哈哈,葛劣怕是凶多吉少了,這兩天我才突然想起來,葛劣應該逃不出梁州地界。仁王手中有一王牌,名爲騎兵連,當日仁王來營,各位也都見識過那摩托車的威勢,葛劣逃不出那等大殺器的追蹤。況且,仁王調走了我兩萬軍士,我不相信他能夠放心我等真能老實的呆在軍營,這周圍,一定盡是眼線!”
那副官聞言又道:“將軍,那既然周圍全是眼線,我……”
後半句他沒說,他想說:你知道全是眼線,還讓我們去送死?
王鎮守說:“不,王某並不是要各位送死,我有一計:我死後,各位拿我屍體去邀功,就說你等早有叛降之心。當仁王收容了你等之後,那時再找時機去京城報信!”
衆人再次面面相覷,表情不可捉摸,誰也猜不透誰在想什麼!
不過,老天可能是不想給王鎮守任何機會,就在此時,賬外響起一陣整齊的金戈鐵馬之聲,踢踏踢踏的馬掌踏地聲中,夾雜着發動機的轟鳴聲,地面在輕微的震顫!
帳中衆人大驚失色,正欲拔刀出鞘,只聽‘撕拉’一聲,眼前數到寒光一閃而過,營帳卻是直接被數柄利刀從外豁開了。
只是剎那,偌大的軍帳便被豁的破破爛爛,四面透風,到處都是一人多長的口子。
正此時,又聽軍帳頂端不時的傳來叮叮咚咚的聲音,那聲音響完,忽聞一聲爆喝“拉!”
只聽賬外傳出一陣整齊的發動機轟鳴之聲,接着,整個紮在地面上的營帳被連根拔起。衆人只覺得眼前豁然開朗,陽光毫無保留的灑落進來,衆人情不自禁的眯了眯眼睛,再待睜開之時,眼前盡是神情肅冷的兵士!
兵士將王鎮守等人團團圍住,冬日暖陽照射在他們身上,鋼甲與兵器發出了亮晃晃的光芒!
王鎮守面色蒼白,眼神裡滿是絕望。王鎮守的親信們膽戰心驚,握着刀兵的手臂都不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這時,兵士們分開了一條通道,從通道中走出一名錦衣玉袍的青年人,青年人面帶淡笑,眼裡閃過一抹邪色,朗聲道:
“王大人,好久不見!”
王鎮守心裡默嘆一聲,連忙從椅子上走下來,跪地行禮:“參見殿下!”
“參見殿下!”被架空的數十軍官也一齊行禮!
那青年正是周康,道:“不必多禮,請起吧!”
待衆人起身,王大人抱着最後一絲希望腆笑道:“不知殿下所來何事啊,在下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周康笑道:“王大人可真是客氣啊,本王來捉拿你,你還說自己有失遠迎?由此又可見,王大人真是虛僞,再遠迎,那就自首好了啊!”
王鎮守心裡咯噔一聲,並不理會周康的調笑,他知道這人打嘴炮相當厲害,自己是說不過他的。開門見山的道:
“殿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小的何罪之有,何談捉拿一詞?”
周康嘆了口氣,假惺惺的說道:“哎呀,王大人啊,其實本王也不願與你刀兵相見啊。實在是無可奈何了,本王必須要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王鎮守連忙道:“此話怎講?王某自問從未做過沒良心的事,定是奸人所害,望殿下明察!”
周康臉色一冷,心裡暗道:你纔是奸人,你們全家都是奸人!
道:“據梁州城二萬駐軍舉報,說王大人在任期間,騷擾、戲弄下屬,體罰將士,猥褻長者,玩忽職守,對皇上不敬,王大人,你招是不招?”
王鎮守眨巴眨巴眼睛,道:“我從何招來?我沒有呀,殿下,您說的那些我都沒幹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