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染楓離去以後,江秋白定定地坐了一會兒,然後拿起桌上的茶杯,使勁地摔了出去。
江秋白幾乎瘋狂地喊着,“Joe——!荷花!”
Joe和荷花應聲而出,江秋白看着他們倆,大發雷霆。
他氣得渾身發抖,“你們說,邵染楓是從哪裡得到了那百分之十的股份,荷花,你在江氏集團這麼多年,我反覆地問你,你始終說不知道,可是,可是邵染楓竟然捷足先登,讓我變得如此被動!”
江秋白氣得把手拍在了桌子上。
Joe和荷花站在他的面前,一言不發。
江秋白鬧完了荷花又跟Joe發火,他說,“Joe,我告訴你多久了,可是你任何的消息也沒有得到,你說,邵染楓究竟是從哪兒得到的消息,他怎麼會得到消息,把那百分之十的股份攥到自己的手裡?”
Joe低着頭站在江秋白的面前,一言不發。
江秋白氣得伸出手掌來,使勁地拍着自己的腦袋。
“少爺,你彆着急,雖說邵染楓得到了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可是他現在的股份也並不比你多,你只要跟他和他和平相處,江氏集團仍然不會改變在J市的老大地位。”荷花看着江秋白,面無表情地慢慢地說着。
江秋白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衝荷花和Joe擺了擺手,荷花和Joe低着頭退下了。
荷花找到了我,她告訴我江秋白心情不好,讓我去陪陪他。
想到江秋白心情不好,我的心也不由自主地蜷縮在一起,我心疼江秋白,江秋白那麼驕傲的一個人,一直以來,他就是江氏集團的老大,突然之間,有一個人擁有了和他一模一樣的股份,和他擁有着同樣的權利,如果是別人或許可以接受,可是江秋白,他能接受嗎,他能承受得了嗎?
我的心“突突”跳着,慌亂地不能自已,我按耐着自己近乎狂亂的心跳,戰戰兢兢地去了江秋白的房間。
我知道,不管江秋白此刻的心情多麼不好,不管他見到我後會不會繼續大發雷霆,那些,我已經能夠不去考慮了,只要,我親愛的江秋白可以發泄出他的情緒,無論他做什麼,我都會心甘情願。
江秋白一個人大口地在辦公桌後面吞雲吐霧,他高貴得近乎蒼白的面孔,已經完全地沒有了一絲血色,他面無表情地大口地吞食着那些煙霧,英俊得近乎完美的面孔在煙霧中模糊成一片。
我戰戰兢兢地來到了江秋白的身邊,伸出我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掐着他的肩膀,江秋白不說話,我可以聽得到他濃重的呼吸。
江秋白沉重地呼吸着,久久地,沒有說一句話,就在我的手因爲長時間掐他的肩膀,掐得近乎僵硬的時候,江秋白一把攥住了我的手,使勁地把我“呼嚕”一下拽到了前面來。
我睜着驚恐的眼睛,惴惴不安地看着江秋白伸出潔白修長的大手,“嘩啦”“呼啦”幾下就把桌上的東西摔了個粉碎……
“秋白,老公,你不要……”我看着江秋白一直以來平靜寡淡的臉上,突然掀起了風暴,渾身上下禁不住地瑟縮發抖。
“邵染楓,他竟敢跟我玩這個!別來這套——!”江秋白說着,伸出手去,把手裡的黃花梨菸嘴狠狠地甩了出去。
黃花梨菸嘴磕在堅硬的大理石地面上,發出“當!”地清脆的聲響。
我看着江秋白憤怒地臉龐,心裡說不出的痛,我的江秋白,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無人能與之抗衡的至高無上的江秋白,在江氏集團說一不二的江秋白,如今竟然出現了一個人要與他平分秋色。
他受不了。
江秋白看着地上依然在旋轉的黃花梨菸嘴,猛地把手拍在了桌子上。
江秋白的眼睛不知何時已經變紅了,似乎只是一個瞬間,他的眼睛裡佈滿了殷紅的血絲,我親愛的江秋白,我從未見過他如此的大發雷霆。這麼多年,在江氏集團他有着說一不二的權力,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違逆他的旨意,更沒有一個人剛讓他如此生氣。
我看着江秋白的手指已經開始微微地顫抖了,我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猛地跑了過去,緊緊地抱住了江秋白。
我的臉緊緊地貼在他的胸前,可以聽到他那由於憤怒而鏗鏘有力的心跳,他的心,彷彿在一個無邊的深坑裡,“硜硜硜”地發出堅毅而快速地跳動。
“秋白,老公,你不要着急……我們,我們會想出辦法來的……”我已經被江秋白的神情嚇傻了,但是內心深處更多的還是心疼他,我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用一些無力的,無濟於事的詞語來安慰他。
荷花那個時候又回來了,她明顯是擔心江秋白的情緒,眼睛裡是說不出急切而憂心的神情。
荷花端着一碗用百合、枸杞和西洋參熬製的養生湯,輕輕放在江秋白的面前,依然是平時那平靜的聲調,“少爺,喝一碗養生堂,那件事可以從長計議,你不要一時着急,氣壞了身體。”
“荷花,從小你就在我身邊,我母親去世的早,你始終陪在我身邊,你是最瞭解我的對不對?”江秋白說着,瞪着那雙佈滿紅血絲的眼睛,一把抓住了荷花的胳膊。
“是,少爺。”荷花的聲音平靜而低微,荷花說着,慢慢地垂下了眼瞼。
“你在江氏集團待過那麼多年,你跟在老爺身邊那麼久,你就不知道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在誰的手裡嗎,你能不能告訴我,那最後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在誰的手裡?!”江秋白看着荷花,眼睛裡似乎要噴出火來,他使勁地抓着荷花的胳膊,荷花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少爺,你抓疼了我了。”荷花說着,看了看江秋白抓他胳膊的手,垂着眼瞼說,“少爺,這是江家和邵家的秘密,我是一個下人,怎麼能知道這些事呢?”
江秋白看着荷花,痛苦地搖了搖頭,他鬆開荷花的手臂,使勁地搖了搖頭。
“少爺,我想了,這麼多年你是江氏集團的董事長,總裁,大家都知道你在江氏集團沒有任何爭議的第一地位,邵染楓就算是和你擁有了一樣的股份,他也不會輕易地違逆你的意思……所以我覺得,只要你認真負責地處理公司的事務,邵染楓他不會不給你面子。”荷花看着江秋白,慢慢地說着,臉上是和平時一樣平靜而寡淡的神情。
荷花臉上那副平靜而寡淡的神情,和江秋白有着驚人的相似,但是江秋白那平靜而寡淡的神情中,有一種說不出的霸道,而荷花那平靜而寡淡的神情中,則有着一種近乎麻木的讓人不可猜測的神情。
江秋白在荷花的話語中,漸漸地安靜了一些,他微微皺着眉頭,多少有些頹廢的一屁股坐在了那把小葉紫檀的老闆椅上。
“少爺,你把養生湯喝了,喝完了我就走。”荷花說着,瞥了一眼江秋白身邊衣衫不整的我。
立刻,彷彿有一陣火辣辣地刮過了我的臉頰,因爲剛纔我已經完全被江秋白的氣憤所控制,我的眼中除了江秋白已經沒有了一切,現在,江秋白漸漸地安靜下來,荷花輕輕掃了我一眼,我才注意到,自己的衣衫剛纔已經被江秋白在憤怒之下撕扯得不能蔽體了。
原本我外面穿了一件黑色的水貂絨大衣,可是在江秋白的房間裡,我已經脫去了外衣,裡面穿的那件黑色的拖地長裙,肩部和頸部是透明的蕾絲花邊,在Dorsett商場花了六萬多元錢買來的,已經被江秋白撕扯得不成樣子了,肩膀已經完全地露出來了,就是小衫也明顯地露出來了,那時從Dorsett那裡買來的價值一萬美金的天價小衫。
荷花看了我一眼,把那碗養生堂端到了江秋白麪前,江秋白沉默了一會兒,端過碗來,喝了兩口,然後衝荷花揮揮手。
荷花看看我,端起江秋白喝剩下的養生湯碗出去了,臨去時,看了我一眼。
我能讀出那目光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擔憂和託付,那目光分別是對我寄予了很大的希望。
我不知該說什麼,悄悄走到江秋白的身後,伸出手開始爲他按摩肩頸。
我站在江秋白的身後,不知按摩了多久,感覺自己的手指似乎都分不開了,眼睛也開始使勁地往一起合,可是我知道,今天不同於平常,江秋白心情不好,所以當鐘聲敲響十二下的時候,我依然站在江秋白的身後,默默地爲他掐着雙肩和脖頸。
終於,江秋白伸出他的大手,抓住了我小小的手,他稍微一用力,我就從他的身後踉踉蹌蹌地滾入了他的懷裡。
江秋白看着我,突然地撕開了我的衣裳,用他那殷紅的佈滿紅血絲的眼睛看着我,然後猛地掐住了我的雙肩,我疼得使勁地閉上了眼睛。
江秋白張開嘴,俯在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