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沅仁道,“閻兄,何必等到明年,今天不正好是一次機會嗎?你看,在座的有天馬門、商家、孟家、玄衝派,呵呵,還要算上秦將軍代表的官府一派,算起來也有五個門派了,算得上是一次成規模的小型聚會,我們還不借此機會,在修真大會召開之前來一次熱身賽啊?”
閻輝禮並不知道秦政和孟家的恩怨,事先也沒有接到孟府的通知,他還不知道他被孟家當成了棋子,在孟曉錚的計劃中閻輝禮師徒三人就是這次宴會的見證人,如果在待會兒的比試中,監院大人能全身而退是他的本事,倘若傷筋動骨也只能怨他本事不濟,怨不得別人。秦政一方和孟曉錚一方都心知肚明,兩者之間矛盾重重,基本上沒有任何緩和的可能性存在,孫若彤和秦政既然敢來,就說明他們已經準備好接受任何可能的結果。在孟曉錚的推算中,他們這一方勝算的比例非常大,不但人多,修爲也要比秦政等人高,秦政只要下場就很難全身而退。到時候有閻輝禮作見證,任誰也不能把責任推到孟家身上。不過把閻輝禮請來,也有一個明顯的弱點,即秦政如果堅持不下場,別人也不能強迫他。對這種局面,孟曉錚也設計了相應的對策,秦政是一個年少氣盛的小夥子而且還是一個年少得志的五品將軍,這種人免不了犯一些衝動的毛病,只要到時候用言語一激,不愁秦政不下場。
閻輝禮道,“如果真的可以,我們天馬門求之不得呀。”
商科怗道,“好,我最近領悟了不少的新手法,閻門主,過一會兒咱們倆切磋切磋。”
閻輝禮喜道,“商兄,小弟能和商兄交手,真是三生有幸,今天我借花獻佛,敬商兄一杯。”和不同的人切磋是發現不足的最好途徑,閻輝禮修爲不高,很難遇到和修真者切磋的機會,商科怗的修爲又和他相差不遠,兩者之間沒有不可跨越的鴻溝,是他切磋的理想對象。
樸迦霖笑道,“難得大家高興,我也算一個吧。”他是這次比試的主力,肯定要表態參加了。
孟沅仁一捋鬍子,道,“今天,我也賠上老胳膊老腿,和諸位朋友好好切磋一番。”
樸迦霖道,“秦將軍,我們大家都表態要參加過一會兒的開始的小型交流會,不知將軍有沒有興趣?我們四家可等着將軍的答覆。”
秦政道,“我秦政也不是一個愛冷清的人,既然大家都要參加,我也不能掃大家的興致,算我一個。”
丹妮爾道,“還有我。”她已經決定今天要替秦政接下所有的挑釁,孟家的人想傷害秦政,必須先打敗她。
商科怗道,“大家都贊成,我們還等什麼,這就開始吧。我們馬上就去孟府的比武場吧。”
孟府的比武場面積有三千平米,長約九十米、寬約三十米,地面很平整鋪着厚厚一層青石板,在比武場邊上擺放着十幾把椅子,椅子旁邊的茶几上擺放着新鮮的水果,一看就是事先準備好的。在比武場上空孟家設置了禁制,防止比試時波及到場外的建築或人。禁制分了好幾層,最強的一道把觀衆席和比武場地隔開了,這是孟家考慮到孫若彤的原因,特意這樣設置的。
商科怗先站到場地中央,道,“我先來吧,如果入不了大家法眼,大家也不要見笑,就當我拋磚引玉了。”今天雖然只是一個設好的局,他卻不想放過這次宣傳自己的機會,在座的都是方圓幾百裡有頭有臉的修真者,出手太寒磣也說不過去,丟自己人事小,丟了家族門派的臉面事情可就大了。商科怗是水屬性,他的飛劍是一把中等偏上的魚鱗劍,劍體藍色,上面覆蓋着密密麻麻的鱗片狀的東西,魚鱗劍被商科怗收攝在右掌之中,他右手一揮,魚鱗劍脫手而出,像條靈動的小魚一樣繞在他的身周。“閻兄,該你了,你要是再不亮飛劍,我可要開始攻擊了。”
閻輝禮不敢怠慢,忙放出自己的飛劍,他也是水屬性,不過和商科怗略有不同的是他是水陰性的體質,他的飛劍冰霜劍也是根據他的體質請高人煉製的。冰霜劍一出手,比試場地內的溫度就下降了一點,冰霜劍盤旋在他的頭頂,以冰霜劍爲穴心,依稀可以看見小型的龍捲風圍繞在閻輝禮身周旋轉,發出“嗚嗚”的響聲。“商兄,來吧,我已經準備好了。”
商科怗手掐靈決,指揮飛劍,高喝一聲,“水漫三軍。”一道耀眼的閃電伴着一聲震耳的雷響劃過天空,旋即禁制場內風雲變幻,開始下起了盆潑大雨,米粒大的雨滴帶着凌厲的勁勢打在地上啪啪作響,不一會兒工夫禁制場內的水位就漫過了腳踝,並且有繼續上漲的趨勢。
冰霜劍越轉越快,雨滴落在龍捲風上後,並沒有落在地上,而是被龍捲風帶着旋轉起來,並在旋轉過程中凝結成尖錐狀的冰塊,雨滴落下的太多了,閻輝禮功力不足,不能夠把所有的雨滴轉化成冰錐。等冰錐的數量聚集了上百個之後,閻輝禮右手中指和食指並排筆直伸向前方商科怗的位置,龍捲風一頓把冰錐甩了出去,冰錐帶着尖銳的破空聲爭先恐後的朝商科怗射去。
商科怗面色慎重,右手繼續掐決指揮着魚鱗劍降雨,左手手掌展開,作勢在地上一抄,地面上的水頓時被揚了起來,一道光滑平整的水幕出現在冰錐的前進方向。冰錐穿過水幕後,速度降了約三分之一,商科怗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他右手改換另一種靈決,隨着這種靈決的打出,魚鱗劍劍體抖動,藍色的鱗片打着旋的飛了出去,和冰錐撞在了一起,頃刻間閻輝禮的攻勢被商科怗巧妙化解。此時禁制場的大水已經有半米多深,漫過了兩人的膝蓋,爲了幻化出這場雨,商科怗的真元力被消耗了四分之一左右,兩人只是切磋而已,沒有必要再繼續下下去了,場地內的雨水已經足夠支承他發動下面的攻勢了。他雙臂在胸前交替一揮,大雨停了下來,然後他雙臂在身側揮舞了幾下,“閻兄,現在輪到我進攻你了。龍出大海。”
頓時,從雨水中浮現出一條雨水凝結成的龍(說是龍倒不如說是條蛇),龍首大口一張,身子向上一竄,擺脫了雨水的束縛,藍色的水龍張着血盆大口朝着閻輝禮撲去。閻輝禮面色微變,雙手指向前方,龍捲風脫離了他的身周,一下子包裹住水龍的身軀,噼噼啪啪一陣亂響,眨眼的時間水龍被凍成了冰龍,啪一聲落在了閻輝禮的腳下,在據他只有一寸多遠的地上摔碎成零星的冰塊。
商科怗殺的性起,喝道,“閻兄,你破的好,再來一下。”
剛纔爲了破水龍的攻勢,閻輝禮已經使出了渾身的解數,體內的真元力已不足於支承他再破一次水龍的攻勢,他忙道,“商兄,小弟認輸了,還是你厲害呀。”輸給商科怗也沒什麼好傷心的,本來論境界修爲,商科怗都強過他,通過這次切磋,閻輝禮發現了冰霜劍的不足之處,這就足夠了,還是到場下看其他人比賽吧。沒有了對手,商科怗只好停下魚鱗劍,重新把飛劍收攝會體內,遍地的雨水也消失不見。
孟天道,“商大哥,恭喜你旗開得勝。”
孟凡也道,“商大哥,你好厲害,居然可以幻化出那麼大一條水龍。你真是我的偶像啊。”擬物化形是幻術的一種,也是修真者的必修課之一,一般的都是藉助飛劍法寶等幻化成攻擊手段,這種幻術已經不能稱之爲爲幻術了,因爲一切都是真實的,你如果當它不存在,不躲不閃,最後一定後遭受到實實在在的攻擊,對這種手段,秦政的神眼是沒有任何作用的,幸好,他和其他修真者一樣,也能親眼看見,要不然就麻煩了。擬物化形也分很多種,既有低如旋照期修真者就能使用的,也有修真高手才能使用的,每種擬物化形的手段根據使用者的修爲高低也會呈現出不同的效果,像商科怗剛剛使出的“龍出大海”,功力高深者使出時幻化出的就會是一條惟妙惟肖的龍,決不會是一條沒有鱗片的泥鰍。
孟沅仁暫時充當了主持人,“下面,誰有興趣下場啊?”他把目光對準了樸迦霖,示意他站出來找秦政挑戰。
丹妮爾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她不等樸迦霖開口,兩手一拍椅子的扶手,站起身道,“還是我來吧。”
秦政急切的道,“丹妮,這沒你的事,你快坐下。”他不想把丹妮爾牽涉進他和孟家的恩怨,現在孫若彤被牽扯進來,他已經很後悔了,不想再加上丹妮爾。
丹妮爾道,“阿政,你怕什麼,難道你嫌我元嬰期的修爲太低,不夠資格和在座各位切磋嗎?”她的話不是衝着秦政,而是爲她下面要做的事做鋪墊。
秦政還待再勸,孫若彤道,“好了,小政。讓丹妮爾上去吧,她的修爲足以自保了,讓她上場也可以讓她增加實戰經驗,這對她而言比什麼都強。”孫若彤也有私心在裡面,丹妮爾如果能夠在秦政前面出場,無論孟家一方派出誰和她切磋,都會消耗掉他們最有威脅的成員當中的一個,能和丹妮爾相提並論的只有樸迦霖了,如果他能上場,丹妮爾打贏他是最好的結果,即使輸了或者兩人打成平手,樸迦霖的實力經過丹妮爾的消耗也會下降很多,對秦政下面的比試只有好處沒有害處。
丹妮爾的目標不是樸迦霖,在她心裡她早已經把秦政看成是和她一體的人了,所以早年陷害過秦政的孟曉錚一直是她心中最厭惡最討厭的人,昨天晚上她已經打算好了,要藉着這次機會爲秦政報仇雪恨。“孟曉錚,你敢不敢和我比一場?”丹妮爾直接開口挑釁道。
丹妮爾鬧得這一處超出了孟曉錚實現設計的方案,在她的策劃中,孟曉錚是不會下場的,有自己的丈夫、義兄、大哥二哥在,根本不需要她下場就可以達到既定目標。孟曉錚並沒有馬上回答,丹妮爾的修爲可是比她高了一個等級,修真者相差一個等級就好像青壯年和少年的區別一樣,不在一個層面上,孟曉錚下場切磋,必輸無疑,而且看丹妮爾面若冰霜,渾身冒着殺氣,好像她不是來切磋的,更像是要和生死仇人決鬥,孟曉錚不得不慎重考慮。
孟沅仁、樸迦霖和商科怗三人面面相覷,局面的發展超出了他們的預料,誰也沒想到丹妮爾會在半路殺出來,目標又直指孟曉錚,三個大男人一時間誰也沒了主意。還是樸迦霖愛妻心切,起身道,“丹小姐,曉錚的修爲比你差遠了,你和她切磋也沒什麼意思,不如我們兩個比劃一下。”由他接下丹妮爾的挑戰是目前保全孟曉錚最好的方法,他是孟曉錚的夫君,別人也不能說什麼。不過如此一來,由他出面教訓一下秦政的機會肯定要泡湯了。
丹妮爾冷冷的道,“你想和我比,也可以,不過要靠後,等我和孟曉錚切磋完之後吧。孟曉錚,你到底敢不敢和我比試一下?如果不敢,你當着大家的面承認自己膽小如鼠,怕了我,我今天就不和你比試,等你煉到了元嬰期我再和你比,省得傳出去說我丹妮爾以大欺小。”
孟曉錚心高氣傲,何時受過這種氣,不過她知道和丹妮爾之間巨大的差距,只能強忍着心中的怒火,把頭撇到一邊,連正眼也不看丹妮爾一下。孟曉錚氣的身軀發抖,兩隻手使勁攥成一團,骨關節處發出嘎嘎的響聲。
丹妮爾豈肯放過欺負過秦政的孟曉錚,她不像孫若彤做起事來需要考慮方方面面的因素,什麼皇室了,官府了,百姓了。丹妮爾是一個純粹的修真者,世俗界不是她關心的重心,她現在只想辦一件事,替秦政出頭。她見孟曉錚不肯出戰,火上澆油般的繼續用言語挑撥道,“孟曉錚,怎麼成了親,你就變成了只會躲在丈夫羽翼下,享受丈夫保護的小女人了。你的追求,對力量的渴望跑到哪裡去了?你真是我們修真界女子的恥辱,你臨陣退縮,不配當一名修真者。我鄙視你,看不起你。”
孟曉錚的火兒噌的就冒了出來,她不顧父親和哥哥的勸阻,聲嘶力竭的喊道,“夠了,丹妮爾,你不就是想讓我和你比一場嗎?比就比,誰怕誰啊?丹妮爾,你敢不敢和我打一個賭,我們倆誰要是輸了,誰就繞着場地爬三圈,學狗叫。你敢不敢和我賭?”孟曉錚說出這樣的賭注,倒不是她氣昏了頭,砷冥對她十分偏愛,曾經送給她很多法寶讓她修煉,孟曉錚雖然只是修煉到了靈寂中期,可是藉助於威力強大的法寶,她可以和一個元嬰中期的修真者打成平手,除此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她是水性體質,正好剋制丹妮爾的火性體質,丹妮爾的實力會大打折扣。
丹妮爾道,“好,我和你賭,我們擊掌爲誓,誰若反悔,誰走火入魔而死。”
孟曉錚走到她身邊,兩個女子啪啪啪擊掌三次。
秦政悻悻的坐在椅子上,“丹妮,你怎麼這麼糊塗啊?做出這樣的事來。”
孫若彤溫言安慰他道,“小政,你不要爲丹妮爾擔心了,你看丹妮爾胸有成竹,她絕不會做出超出她能力之外的事來。我們還是在場外給她加油吧。”
丹妮爾取出戰甲,揚手一拋,真元力外放,戰甲自動吸附到相應的位置,然後她又放出炎煜劍,“孟曉錚,我準備好了,你也快點,你要是再磨磨蹭蹭的,我可要開始攻擊了。”
丹妮爾的飛劍戰甲的品質遠遠超出孟家人的預料,極品飛劍,上等戰甲,別說孟家了,即使玄衝派也沒有幾件,孟沅仁一聲驚呼,心道,曉錚輸定了。孟曉錚強壓心中的不安,也取出一件女式戰甲穿到身上,然後又取出一件護身法寶鑲鉭罩,鑲鉭罩迎風變大,防護在孟曉錚身周。孟曉錚有好幾間攻擊性的法寶飛劍,她想了想決定先不用飛劍和丹妮爾鬥,而是用一件水陰性的法寶——萬仞冰山。孟曉錚一切準備就緒,“丹妮爾,可以開始了。”
丹妮爾指揮着飛劍四處噴火,頃刻間,熊熊燃燒的烈火瀰漫在禁制場的每一個角落,炙熱的高溫,扭曲的火焰把躲在鑲鉭罩內的孟曉錚圍了個水泄不通。鑲鉭罩不愧是砷冥煉製的法寶,在丹妮爾的攻擊下,安然無恙。
孟曉錚嬌呵道,“丹妮爾,我還以爲你有多厲害,也不過如此吧。輪到我攻擊了,看我的法寶——萬仞冰山。”孟曉錚把手中拳頭大小的萬仞冰山拋出罩外,萬仞冰山頃刻間變成桌面大小,呼嘯着朝丹妮爾砸去。
丹妮爾輕蔑的道,“雕蟲小技。”指揮着炎煜劍和萬仞冰山撞在了一起,轟隆一聲響,萬仞冰山被灼穿了一個窟窿,萬仞冰山一晃,啪嗒一聲變會原形,掉在地上,地面上的火焰把萬仞冰山包圍住,不一會功夫,萬仞冰山化成了一灘清水,孟曉錚“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