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還好老子機靈了一回啊!”
瞧着外面的天耳殘被打得慘叫連連,藥師不由得深爲慶幸自己偷了個懶,而沒有一早就急匆匆的入室盜竊。否則現在在外面哭爹喊孃的人,那恐怕就是自己了。
不過,這一陣驟起的漫天石塊,終究不會一直持續下去。天耳殘捱過了一輪打擊,雖然全身腫的跟頭豬一樣,但依舊死命保持着自己名頭上該有的風度,朝四周拱了拱手,問道:“未知是魑魅魍魎中的哪位兄弟駕到。不妨現身一見,聶某自願放棄這一次的行動。”
說話間,這年近六十的老匹夫,雙目精光閃爍打量着四周,想通過一些蛛絲馬跡來找到出手人的位置。
而作爲五縣盜賊中二流裡的頂尖人物,在沒有看到真正的高手出現之前,他卻是絕對不可能就這麼灰溜溜的走掉,否則這要傳揚出去,可是一件大大墜損聲威的事情。
就真是預料中的魑魅魍魎四兄弟之一,不說爲剛纔的事情道歉的話,最起碼也要出來說句話給個交代才行。不然,你真以爲我這天耳殘的名頭是白給的不成?!
眼瞅着天耳殘四處觀望,藥師頓時就再度縮了縮腦袋:得,你們這些神仙打架,我摻乎不起還不行嗎。躲在暗處的傢伙,趕快給老子出來,否則要是被天耳殘發現,誤以是老子在暗處下黑手使陰招,那老子豈不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啊!
大抵也是藥師事先尋的位置很不錯,也或者是天耳殘沒留意到假山後面有人。總之天耳殘在四處搜尋無果後,只得再次揚聲朝虛空招呼道:“是哪位兄弟,尚請出來一見。裝神弄鬼可不是名家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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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這水平,也能稱呼爲名家?”黑暗中,終於有道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不過讓人感覺其高深莫測的是,這聲音從出現開始就顯得飄忽不停,讓人感覺彷彿就在自己身邊說的,也恍若是在四面八方同時響起,飄飄蕩蕩的讓人根本無法去感受其具體的位置和方向。
只是這一手,藥師和天耳殘便感覺對方的非常強大。
不過,縱使感覺對方非常強大,但對於這明顯帶有侮辱性質的一句話,天耳殘還是給出了迴應:“我雖然不知道你的誰,也不知道你究竟是這家少年的保護者,還是跟我一樣爲財而來,但有一點你需要知道的是,在荊州南五縣的地盤裡,做事還是不要太過囂張的好!”
蒼老的聲音明顯意外“噢”了一下,這讓天耳殘感覺到,對方可能會因爲自己這句話而心生顧忌。
要知道他可不是像藥師那樣,是在晚上在聽到有個小孩兒置辦房產的事情。事實上因爲手下掌握着街頭幫派的力量,從少年第一次進城後,他就已經派人暗暗跟上了。而之後那少年閒逛、吃飯,以及買房等等一系列的事情,也在非常及時的時間傳入了他的耳朵。
所以,從一開始天耳殘就知道,那個少年應該是外地來人。
也因爲這樣,所以他纔信心滿滿趕了過來,認爲自己絕對能大大的撈上一筆。最起碼,憑着那外地人對本地情況不熟悉的因素,他也絕對能將對方嚇上一嚇,然後乖乖把錢財送過來。
就像現在這樣,他說了句讓對方不要太囂張的話,那隱在暗處的神秘人便立即沉默了下來。
同時在神秘人沉默下來後,天耳殘還判斷出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這神秘人應該是少年保鏢,跟其一樣都是從外地來到了這個對他們來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否則,他定然不會因爲自己這個隨口而出,根本沒有任何實質意義的威脅而沉默。
而既然對方選擇了沉默,天耳殘估計對方肯定就有了顧忌。在這種情況,他要還不知道怎麼樣繼續裝神弄鬼,那就根本枉做了街頭混混的領頭人。乾乾的咳嗽一聲,這沒有耳朵的老傢伙,趁機開口道:“不過,你不要怕。老夫這次前來所要求的不多,只要你送上金幣兩萬,老夫保證今後絕對不會有人來這間宅子騷擾。”
“是麼……”蒼老的聲音似乎極爲淡然的回了一句。
正當天耳殘還鬧不清對方什麼意識的時候,卻忽然發現熟悉的破空聲驟然而至。還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他頓時就感覺到大腿一涼。忙忙低下頭去看過情況後,天耳殘的一張臉頓時漲成了豬肝一樣的顏色,並且怒起而大吼道:“小小外地人,安敢如此羞辱於老夫!”
卻原來,方纔那一石居然直接劃斷了他的腰帶,直使他整條褲子一下掉落在了腳背之上!
藥師關注着外面的情景許久,因爲鬧不懂天耳殘威脅人家是什麼意思,所以好一段時間裡,他都感覺相當無趣。不過,當看到天耳殘的褲子一下滑落到地面上的時候,差點“咭”一聲笑了出來。不過好在這個從始至終都存在的旁觀者,十分迅捷的捂上了自己的嘴巴,否則難保不會泄露出行藏。
天耳殘在遇到了這種情況後,不僅深感被對方侮辱,並且還立即將褲子給拉了起來,大吼道:“外地人,你準備承受我天耳殘無邊的怒火吧!”
“你的怒火?”蒼老的聲音不屑冷哼了一聲,道:“可笑!”
話落,那石子的破空之聲再度響了起來。這一次與以往不同的是,石子上明顯帶着非常強烈的勁風,別說是身處目標位置的天耳殘,就連躲藏在暗處的藥師,都感覺到這顆石頭的威力,已經到了一個非常恐怖的程度。
“噗!”
石子精準無比擊在了來不及躲閃的天耳殘肩窩上。尤其夜幕降臨,到處已經非常安靜的緣故,不單單是天耳殘本人,就連暗處的藥師,都清晰聽到了“喀嚓”骨骼折裂的可怕聲響。
“呃”的一聲悶哼,天耳殘更是連連後退了幾步,卻依舊無法完全卸去力道而撲通一聲坐倒在了地上。
籍着還能見物的星光,藥師發現天耳殘這老傢伙的額頭,瞬間就蒙上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他整個右臂,更是虛虛蕩蕩好似使不出半分力量一樣,很明顯被廢了。
“我叉,一顆石頭就能廢掉天耳殘,這家人的實力,也太……”十分謹慎縮回了身體,藥師暗自大大喘了兩口氣。並深深爲自己今天晚上的行動而後悔:特嘛的,天耳殘可是二流中階的強力武者啊,居然連一顆石頭都抗不住,要是把他換成了老子,恐怕直接就一命嗚呼了吧!
激靈靈打了個寒顫,藥師也同時爲自己謹慎藏了起來的行爲,而感覺到慶幸不已。
天耳殘本來還認爲,對方的石子威力有限。可在受到這個打擊之後,這老傢伙瞬間就悟通了一個事實:卻原來在先前根本只是人家手下留情的啊!
否則真要是個個石子都這麼有威力,那恐怕自己早就下了黃泉。
同樣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天耳殘一手提着褲子,一邊站起來道:“前輩,聶某對先前鹵莽闖入貴府的行爲深感抱歉。還希望前輩你大人有大量饒過我這回,聶某必然會有厚報。”
“啥,啥,天耳殘這老匹夫,居然認慫了?!”藥師聽到這話,頓時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爲據他所知,這老匹夫即便在半年前跟八大天殘大盜的老大,獨腳惡人蔣延先正面衝突的時候,雖然功夫不如對方被壓制,但自始而終在口頭上卻從來沒有半分服軟的態度。
可偏偏他在今天,居然直接就道了歉!
“難道,這家宅子裡,有堪比魑魅魍魎程度的可怕高手?!”有了這個猜想,藥師恨不得直接將腦袋塞到褲襠裡躲好,從而避免萬一不小心被人發現的慘劇。因爲他絲毫不懷疑,達到魑魅魍魎那種級別的高手,恐怕只需要一根小指頭,就能直接將自己活活碾壓至死!
而就在藥師感覺自己控制不住微微顫抖的時候,那蒼老的聲音卻是好象意興索然的說道:“好吧,念你初犯,我老人家也就不與你計較了,自己滾吧!”
“是是!”這一次,面對依舊很直接的侮辱話語,天耳殘卻根本沒有半點違抗的意思,大叫着我自己滾,我自己滾的時候,他已是迅速往後撤離,身體翻過圍牆後,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嗯嗯,事情結束了,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我也偷偷自己滾吧!”抱着那塊撿到的珊瑚礁,藥師感覺自己只要不出聲,應該就能夠悄然而來,又悄然而去的安然回家。畢竟從開始到現在,自己根本都沒露出半點行蹤,想必剛纔這一系列事情發生的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吧。
不過,他這個預料,顯然與事實有所偏差。
因爲在天耳殘灰溜溜逃走了之後,那蒼老的聲音忽然如同在耳邊響起來一樣,輕輕的說道:“小子,你也趕緊滾蛋吧。不過走的時候,記得把你手裡的那玩意放回原處。”
“媽媽咪呀!”藥師一聽到這話,頓時連隱藏行跡都再沒法顧上,直接一個竄身跳到了假山外面,連連朝空中鞠躬作揖道:“小子無狀,冒犯了老前輩,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他認爲,自己只要誠懇的道歉,應該能讓這神秘人原諒自己。畢竟先前天耳殘都在言語上衝撞了對方,最後卻依然可以不受阻擋的退走,自己這等毫無影響的小蟊賊,對方恐怕也會把自己當成個屁一樣,給輕輕的放嘍!
不過,事實再度出了藥師的偏差,在他以對方會大度的讓自己滾蛋之時,卻不料對方輕輕冷哼了一聲,然後自己就感覺彷彿生出了翅膀一樣,如飛鳥投林般直直向圍牆外面“飄”了過去。
……
在藥師消失出宅子的時候,一道高約四尺的身影出現在了這個院子之中。並且對着空中似是埋怨的說道:“玄清老頭,這等小蟊賊,也值得你出手教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