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榜?!
逍遙先生!!!
這兩個詞出口,不光是逃跑中的葉驚天,還是追人的葉天,均是忍不住身體一震,然後齊齊停止了動作,轉頭呆呆看着站在破廟之中的那個儒者,一時怔怔的幾乎都轉動不了思維。
葉成傑原本還色厲內茬的表情,也完全變成了大大張着嘴巴,雙眼凸鼓,完全驚呆的模樣。
破廟外,原本在葉成傑的命令下呼喝不停的人,也在剎那間便完全沉寂了下來。很顯然儒者說出的話,比任何恐嚇威脅的話都要更有效果,直接將破廟裡裡外外的一干人等,都直接震呆在了原地。不僅僅沒有一個人能夠在此刻再發出半點聲音,甚至就連動作也全都不自覺的停了下來。
整個場面,在短暫的片刻內,竟是出現瞭如死寂般的沉靜。
“咣鐺!”
甚至在須臾之後,破廟外還一記鐵器落地的聲音。透過門牆的縫隙,葉天發現有人手軟腳酥,體如篩糠般顫抖的時候,竟是連刀都拿不穩,使之掉在了地上。這當然不是此人身有暗疾,忽然間發了病才成了如此模樣。瞧他臉如土色、嘴脣顫慄、雙腿疾抖,很顯然是被嚇至如此!
眼前儒者竟是逍遙先生吶!
神武大陸只要稍微有些渠道的人,便不可能不知道此人乃是何等存在。且不說其天榜第三的名頭,就僅僅是四戰天玄宗傳人的壯舉,已經能讓神武大陸所有武者,對其打心底生出敬畏之情。這是如天神一般存在的超卓人物,說他是整個神武大陸數百年內對抗天玄宗的中流砥柱,那也絲毫不顯爲過啊!
如果你不是神武大陸之人,或者不是武者,那或許逍遙先生這四個字,你聽去了或許不會有太多反應。可是對於真正的武者,尤其是那些久走於神武大陸的武者而言,逍遙先生這四個字絕對就屬於高山仰止,令人只能遠望而不敢生出半分不敬的存在。這個人,不僅僅是所有武者的偶像,也能達到一人即出,萬人懾服的絕對高度!
是以,當兵器落地的聲音響過之後,這破廟裡裡外外的人等,甚至包括葉天都是驀然一愣,然後立即朝儒者抱拳施禮道:“見過逍遙先生!”
“見過逍遙先生!”
破廟外面的人等,此刻的呼聲不僅無比齊整,而且在嘩啦做響聲中也不知道是誰起了頭,他們居然全部單膝跪下抱拳以大禮參拜,由此更是能夠忖托出逍遙先生的威名之盛,即便是連敵對陣營的武者,也都會心生敬重之情。就連葉驚天,在呆了呆之後,也是折身過來抱拳施禮,卻是連逃也不逃了。
如果說葉天當初在天榜典籍上看到逍遙先生這名號,以及他生平事蹟,生出的是無限景仰之情,那麼這一刻他就能確確實實體會到此人在神武大陸上究竟有着多麼強大的威懾力。令敵人也需要大禮參拜,讓葉驚天這等武者連逃跑都不敢,若是誰人能夠達到如此程度,方纔不負來此世上走一遭啊!
一時間,葉天也是忘了繼續追擊葉驚天,就這麼怔怔望着儒者,胸腔內熱血翻滾,沸騰不休!
他原以儒者老翁兩人雖然不凡,但也只應該屬於普通強者,有先天境界就算是不錯的程度。可卻沒料到,這兩人中的儒者卻是真正威震神武大陸,如天神般存在的逍遙先生。那這麼看來,能夠跟逍遙先生同路而來,並且看起來地位同等的那個老者,恐怕也不是什麼凡夫俗流的人物吧!
果然,當衆人蔘拜逍遙先生的時候,那老翁頓時一臉的不爽走了過來,道:“逍遙老鬼,你當真是好大的威風啊,四戰天玄宗傳人,看來真讓別人都把你視爲了偶像。哇呀呀,爾等如此參拜這老鬼卻不對老夫施禮,不爽,真是不爽啊,都過來都過來,讓老夫也端坐正中,享受一下爾等的大禮。”
他這話出口,逍遙先生頓時失笑着搖頭,道:“宋老怪,你連這點事情也要斤斤計較不成!”
“怎能不計較!”老翁小孩兒般氣鼓鼓回瞪了逍遙先生一眼,然後朝朝葉驚天和葉成傑一指,道;“你,你,趕緊命令廟外的那些小娃兒都來參拜一下老夫,否則老夫捏爆你的蛋黃!”
他這如小孩子一樣跟逍遙先生賭氣的樣子,只看得葉驚天和葉成傑面面相覷。並且見到逍遙先生對他此狀,只是站在一旁搖頭失笑不語的態度,葉成傑爲確保逍遙先生不動怒,頓時以舌頭潤了潤乾癟的嘴巴,上前抱拳說道:“這位老翁,逍遙先生大名威震神武大陸,我等皆是自願參拜,這……”
他話雖然沒說得明白,但是言下的意思卻無疑是在說,你這老頭好生沒有道理,逍遙先生那是天榜上讓人敬畏的強者,我等參拜於他那是應該做的事情,可你這老頭雖然是跟在逍遙先生身邊的傢伙,但連名號也不報一下就想讓我等參拜,這多少有些不太像回事情吧,好歹我等也是天玄宗勢力手下的人吧,沒點斤兩你可不要自討沒趣。
老翁雖然不一定聽出了葉成傑的弦外之音,可他見到對方如此猶豫的樣子,頓時就一蹦三尺高,凌空一腳將葉成傑踹翻了幾個跟頭,這才由指着葉驚天道:“兀那小子,你是不是也跟這娃兒一樣的想法。嘿,老夫今天還就要做回強人,你們這是拜也得拜,不拜老夫讓逍遙老鬼打着你們拜!”
他說話之間,還像街頭巷尾的潑皮跟人吵架一樣,一下兩下就擼起了袖子,氣呼呼就要動手的模樣。
衆人原本以爲這老翁怎麼着也應該是個高手,可是見他如此模樣,卻哪裡還有半分高人的風範和氣度。並且聞聽他說要動手還要請逍遙先生出手,這就更是讓廟內外的人對他看輕了幾分。甚至,葉驚天在臉部微微抽搐了兩下後,還目露精光的喝道:“我等看你與逍遙先生同路,這纔對你禮敬有加,老頭,你可不要蹭鼻子上臉!”
“老頭子我蹭鼻子上臉?!”老翁一如街頭潑皮般沒有風範的倒指着自己的鼻子,那神情自是好不着惱。他甚至還十分猴急的上竄下跳好一陣,以表示自己的不滿之後,這才又重重跺着腳吆喝道:“葉家的小兔崽子,你居然敢這樣說老夫,老夫哪一點不如這酸儒,又如何當不得你們的參拜?!”
“如何當不得?!”葉驚天冷冷一笑,道:“雖然吾等受於情勢所迫,如今不得不爲天玄宗效力,可也知道逍遙先生四戰天玄宗傳人,乃是我神武大陸所有武者的表率楷模。他的壯舉即便是身爲敵人,我等也是真心佩服,可老頭你……我問你,你可有四戰天玄宗傳人的壯舉,若有,我葉某人不僅對你參拜,磕頭都行!”
葉驚天雖然說算不得什麼絕頂人物,而且還甘爲天玄宗走狗,但他終歸乃是先天后期的大高手。因此一番擲地有聲的話說出來,自有一番尋常人難有的氣度。而且他所的話也是事實,逍遙先生也正是因爲四戰天玄宗的壯舉,這才成爲整個神武大陸都爲只推崇景仰的人物,換做別人,恐怕未必會讓這廟內外數百人等甘心參拜。
他如此說話,顯然正中老翁的軟肋,因此這老者只是呆了一呆,隨即十分沒趣兒的拉下臉來,朝逍遙先生撇着嘴酸溜溜的說道:“你這逍遙老鬼,當真的早生了兩百年,好處都被你一個人給佔完了。瞧瞧這些人的舉止,瞧瞧這些傢伙說的話,都認爲你比我強,真真是氣煞老夫矣!”
“哈哈,宋老怪,彆氣彆氣。”逍遙先生忙忙朝老甕擺了擺手,像是在請他消氣兒,不過他如此動作間卻又明顯帶着笑意,在葉驚天等人有些摸不準逍遙先生態度的時候,這儒者忽然哈哈一笑,道:“可別氣啊,就是要生氣,你也得把先前輸給我的一瓶清風醉給我,否則老夫可不會於你甘休。”
“你……”老翁本來以爲他是在勸慰自己,臉色多少就和緩了一點,可當逍遙先生最後一句話出口之後,他一張老臉頓時漲的通紅,伸出手指顫巍巍的指了逍遙先生好半晌,見對方只是搖着摺扇雲淡風輕的樣子,他頓時又悻悻然收回手指,自顧自的在原地不停跳着叫呼喝道:“氣死我也,氣死我也啊!”
好在片刻之後,他像是醒悟過來什麼似的,突然一個轉身,對葉驚天道:“小子,你憑什麼說老夫不如這酸儒,老夫哪裡有一點比他差,論個頭他只達到老夫的眉毛高度,論身板他也沒老夫威武,除了年紀稍微大了一點,經歷的事情比老夫多了一點,他哪一個方面又比老夫強?!”
頓了頓,他似是覺得只問一個人顯不出工正來,因此又一指葉天,道:“小娃兒,你來說,老夫有那裡比這酸儒差!”
他這麼直直指着葉天動也不動,好似葉天不回答他就絕不甘休的表情,只讓葉天心裡忍不住微微叫苦:這老頭,簡直就是胡攪蠻纏嘛,論外貌,人家不過看起來只有三十許之間,你卻垂垂老矣,論風度,人家站那裡一派儒者風範,你卻只似一名普通老翁,怎麼看起來,你哪一點都比不上逍遙先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