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所謂的縮骨功,其實並非是將身體上一大塊骨頭縮小。
畢竟生成的骨頭長好的肉,哪能說大就大說小就小呢。實則這種功夫是運用了某種神秘方法,縮小了骨頭之間間隙後,使全身骨頭整齊有順序的重新排列,這樣人之身體自然就會小上很多。當然如此並不能鑽過老鼠洞大小的缺口,玄清所謂的練到極致,是指人能隨心所欲控制自己的身體,並且使血肉,骨頭等等能暫時柔軟起來相互疊起。
這樣一來,人自然可以縮成一個小疙瘩,或者是化成細細的一條,穿行了常人根本不可能活動的地帶。
當然,這個極致是非常難以修至的。玄清在解釋中還說到,大抵修行這種功夫的人,一百個人中間都很難出現有一個能修到最高境界的。並且在他原來所生活的大陸上,只聽說有一名靠偷竊吃飯的賊祖宗將之練到了這種境界,其餘數千近萬年下來,還沒有出現第二個人達到那種程度。
這個實例,讓葉天差點有些爆走:“玄清老頭,感情你就是拿個基本上沒法修到極限的功夫在敷衍我啊!”
“放屁,你小子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老夫只是說很難,哪裡有說過修不到至高。”玄清不爽的罵了他一句,道:“你小子眼睛又沒瞎,難道沒有看到老夫能夠化身成無數形態,自由來去任何地帶的事實麼。這不是吹牛,老夫所使用的就是已經修到極限的縮骨功。”
“呃,你那是縮骨功?”葉天瞪了瞪眼睛,道:“難道你那幻化的本事,不是因爲身體處在靈魂狀態的緣故?!”
玄清的臉色不可察覺微微紅了一下,不過旋即在葉天還沒注意到之前,就變成了有些惱怒的神態,道:“你這臭小子廢話就真是叫一個多。老夫懶得跟你羅嗦,就一個問題,學,還是不學?”
“學,當然學,你那麼大氣幹什麼。”葉天趕緊先應承了下來。反正這門功夫能不能修到極限暫且不說,最起碼修行一陣之後,總能夠有點好處的吧。至不濟別人能鑽老鼠洞大小的缺口,自己學的粗淺一些,達到能夠鑽過腦袋大小缺口的程度,那也要比沒學這功夫要強上很多。
畢竟從難道大小的缺口鑽過,那就已經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事情。
本着技藝多了不壓身的想法,葉天在應承下來之後,自然就開始向玄清請教具體的修行之法。而既然答應了教給葉天,玄清自然也沒有藏私,就直接講道:“這門功夫的初級階段,就是拉長你身體的韌帶。這些東西不僅是最重要的基礎,並且也需要多年的苦功才能夠達到。”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幸好,你小子以前有過柔韌性方面的訓練,達到初級階段倒是容易。”
“初級階段,能夠幹嘛?”葉天有些不爽的嘟囔兩聲,隨即換個臉色拍馬道:“玄清老頭,咱雖然不一定能修到最高,但是也不至於就用這最初級的吧。你多少想些辦法,讓我儘快能夠提升一階才行。要不然遊歷天下的時候,使用這最初級別的玩意,小子我倒是無所謂,可卻給您老人家丟面子啊,是也不是?”
“老夫就知道,你這小子從來都是貪心不足。”玄清被他拍的極爲舒坦,笑罵了一聲後道:“其實你小子也不要小看最初級這個階段。能夠達到這個程度,那也能將身體縮小很多。就比如你現在只有老夫的胸前高度,若達到初級階段,那差不多也能縮小到只有老夫大腿左右高低。”
葉天比劃了一下自己和玄清的高度,不解道““初級階段,就能縮小一半?”
玄清無奈白了他一眼,道:“一半還是往少裡再說。你要知道這門功夫不比尋常,越往小縮那所需要的境界就越是高。到了後來,甚至每縮小一寸半寸,那也需要極大的毅力和天賦才能夠完成。”
“那倒也是。”葉天聽明白後,贊同的點了點頭,道:“好吧,玄清老頭,那咱們就從最開始練起吧!”
對於葉天主動要求修行,玄清自然是無不應允。點點頭答應下來,他也根本不想浪費時間,便就地開始要求葉天活動了一下身體,然後開始對其加大柔韌性的訓練。以前練習柔韌性,玄清的要求大都比較簡單,諸如依靠力量來加大身體各處關節的靈活性,以及做出各種壓腿僕步等等動作。
但是現在,因爲要修縮骨功的緣故,訓練強度一下就拔高了許多。
這種突然間超過原本強度的訓練,初一開始,便讓葉天叫苦不迭,大有吃不消之感。譬如,以前做柔韌性訓練的時候,玄清只會讓葉天雙腿叉、開,直接呈一字型坐在地上。但是現在的訓練之中,他就忽然提出了讓葉天將腿劈下去之後,再將其中的一條腿給擡起來搭到脖子上……
雖然葉天因爲年少,在玄清的幫助下,倒是直接把這個動作給做了出來。可當右腿勾住自己脖子後面的時候,葉天瞬間就感覺到一陣麻痹,並且帶有灼熱的疼痛感出現在了大腿根部。他甚至清晰的發現自己腿部的某些東西,就如同被拉直的棉線一樣,似乎隨時都有崩裂斷開的趨勢。
就算有過在空間吸收天地之氣的經歷,這種痛楚也忍不住讓葉天有些眥牙裂齒。
玄清看到他這模樣,不僅不來安慰,反而笑呵呵的湊了過來,以十分鄙夷的神態朝他問道:“臭小子,你可千萬不要告訴老夫你受不了這點程度?”
“嘁!我能受不了這點?”被玄清鄙夷,葉天立即收起了自己臉部的表情。並且他還表現出更爲不屑的神態,反擊道:“別說是這點程度,哪怕就是你再把難度提升一點,我也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玄清老頭,難道你就不知道,在本少爺所認識的字兒裡面,就根本沒有受不了這三個字麼!”
“是麼?”
“絕對地!”
“那好,既然你這麼說,那老夫……”玄清在與葉天互相鄙夷着的時候,忽然間閃電般探出了手,直接將葉天另外一條還橫叉在地上的腿給擡了起來,並且絲毫不停頓的讓其直接搭在了葉天另外一邊的後脖子根處。他這出手的速度非常之快,快到葉天根本還沒有任何反應,便已經被擺好了造型。
“噓!”
驀然而來的痛苦,讓葉天忍不住狠狠抽了口涼氣,然後就想罵玄清着老頭兩句,來爲自己被偷襲找下心理平衡。不過他才擡起眼看向玄清還沒開口的時候,老頭便已經飄到了遠處,並且笑嘻嘻的朝葉天擺擺手,道:“就保持這樣一個時辰,時間到了之後老夫就來替你解開這個姿勢。”
說完,這老頭根本不理會葉天想掐巴死他的眼神,就那麼笑微微“哧溜”一下鑽進了空間。
雙腿被勉強搭在脖子後面,雙手也因爲需要固定平衡而騰不出來,葉天的這個姿勢被擺出來後,他自己除了眼睛嘴巴還能動彈之外,身體上卻是再沒法做出任何的動作。這畢竟是微微超出葉天極限的一種、強行拉成韌帶的訓練方式,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葉天也不敢有絲毫妄圖,惟恐一個不小心,真將自己給拉傷那可太不划算。
可保持如此姿勢,那個痛楚暫且不說,單單是心理上,幾乎就能夠稱呼爲折磨。
甚至盞茶的時間過去之後,葉天就已經覺得,自己的雙腿好象已經不是自己的一樣,從疼痛逐漸到麻痹,再一點一點失去了任何感覺。此刻這個時候,葉天估摸別人就算用刀子,來將自己的雙腿劃開十七八到傷口,等有血液流出的時候,自己恐怕都不能夠感覺到其中的疼痛。
“這種訓練,要命啊!”心裡哀怨的嘆息一聲,葉天卻也知道,自己的苦日子纔剛剛開始。
在接下來的數日裡,這樣的事情每天都會上演。雖然說有時候是腿,有時候是手,有時候則是腰部胸部,但是毫無疑問的是,所有部位在這種訓練下,承受的痛苦卻基本相同。不過好在葉天一則年少,二來有空間這個利器相助,這項訓練約莫只是持續了旬日,便在玄清滿意的情況下暫時停了下來。
當然,這並不說葉天已經達到了初級階段,而是有另外的事情需要他應付一下。
那是他在百草堂遇到的那名超級強者,渾身有若黑洞一樣,不停吞噬着周圍的天地之氣。與葉天約定的一月之期正好在今日,所以天剛剛大亮,街道上人流逐漸多起來的時候。這位年近七旬但是依舊精神矍鑠的老者,帶着那吞噬一切的氣場,輕輕叩響了葉天宅子外面的大門。
得到於八的稟告,葉天在會客大廳裡接待了他。
分賓主落坐並奉上茶之後,老者不待葉天詢問,便直接開口道:“小兄弟,經過一個月的奔波,老夫總算邀天之幸取得了枯木再生丸所需的各種藥材,未知小兄弟何時通知家中長輩,前來幫老夫煉丹啊!”
“我已經稟告過家中長輩,老先生你只需要將藥材留給我,五日之後來取成丹便可。”雖然沒想到這老頭如此直接,但是對於這個問題,葉天自然有應對之法。反正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背後哪個虛構出來的家族推去就行,並且咬死自己家族裡的人不願意露面,那基本上都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葉天如此一說,老者顯然也只能照辦。取出藥材遞給葉天的時候,他倒是更爲直接的說道:“上次走的匆忙忘記向小兄弟說,老夫的本名叫做靳衛,乃是隋縣城郊人士,所求丹藥是要獻給家中長輩。因此若小兄弟家族煉成丹藥的話,靳某就答應替小兄弟辦三件事情,如何?”
“這是談報酬了。”葉天在暗暗嘟囔一下,心裡倒是一片歡喜。他本以爲煉製一枚丹藥能讓對方承一份情,那就已經是足夠多的報酬,卻沒料到這叫靳衛的老者,張口就是三件事情。這樣一來雖然出乎葉天的意料,但顯而易見的是,這三件事情的承諾比一個人情對葉天更加有利。
暗忖一番後點點頭,葉天瞧對方這麼直接,便也不客氣的說道:“也好。五日後靳老先生儘管來取丹就是,至於事情嘛,小子目前倒還是真有一件需要麻煩您老。”
靳衛平靜說道:“小兄弟請講。”
“這次小子的家族長輩前來,一是爲了煉製丹藥,二來則是召小子返回家族。”葉天依舊擡出個虛構的事實,接着說道:“所以小子過段時間之後,肯定要回到家族裡呆上一段時間,至於具體多久才能再次來隋縣卻是不好說。因此小子懇請您老人家在小子離開之後,照拂我這府邸一二。”
“這個根本不是問題。”大抵是靳衛有些奇怪葉天爲何會提出如此簡單的要求,所以他很是疑惑的看了葉天好幾眼,確實葉天不是在開玩笑的時候,忽然稍稍鬆了口氣,道:“小兄弟真是體恤下人。這件事情老朽應下了,自小兄弟走後,葉府一應安全老朽一力承擔,保證待小兄弟回來時還你一個不變的府宅。”
“如此,甚好。”葉天心懷大慰笑了笑,心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下來。
……
其實,事情本沒有他憂慮的那麼嚴重。
不管孫家也好,或是這不知根底的靳衛也罷,對於丹藥這東西,尤其是高等級丹藥的重視,要遠遠超過葉天的想象。或者說他們有可能,就視一名高級練藥師,如同自己的第二生命一般。能夠遇到煉製八品丹藥的煉藥師並且與之交好,在很多時候,他們甚至都會不惜一切代價。
葉天一直是生活蜜罐裡,有了玄清這個等同逆天似的存在,再加上玉清寶鑑的特殊功效,可以說他從一開始就對丹藥這東西沒有太多的感覺。甚至在大多數的時候,丹藥這東西只不過是他結交強者,爲自己謀取好處的一種手段而已,在他的生活裡卻遠遠算不得珍貴的存在。
所以以己度人,他顯然不能夠明白其他人對待丹藥的心理。
別的不說,單隻講霍英雄這些人,每天在獲得幾滴正氣露後,便視若珍寶的態度。其實就已經能夠說明,丹藥這東西對於絕大多數武者,都有着不可抵抗的吸引力。而爲了一顆珍品丹藥大打出手,甚至是血流成河死傷無數的事例,在神武大陸之上也只是經常會發生的事情。
是的,像葉天這種能夠產出高級丹藥之人,漫說是單獨出手爲人煉丹,就算是他證實了這個事實,恐怕像靳衛這樣的人都會想法設法接近他。幫着守護宅院這能算什麼事情,甚至就在剛纔,葉天若開口提出,讓靳衛去找葉家人的麻煩,甚至幹掉幾個葉家高層,他也未必不會直接答應下來。
當然葉天既然提出了要求,那自然也不會再想着反悔,畢竟他現在所需要的,也僅僅是保證宅子的安全而已。
送走了靳衛這個超級強者,葉天揮手間將幾份藥材掃入了空間,並朝裡面說道:“玄清老頭,煉丹的事情你就快點辦妥吧。我可是等着把這些事情料理完之後,跟你一起遊歷天下哩!”
“老夫辦事情不用你說。”玄清的聲音遙遙從空間裡傳了出來,道:“你小子這個甩手掌櫃做的也太舒服了一些。煉丹術老夫可是教過你一些,你終歸也是要學着自己煉丹才行……晤,這麼着吧,那老頭拿過來的藥材有足足三份之多,左右你現在也是無事,就先拿一份練練手吧。”
“啥,拿一份讓我練練手?!”玄清的這話,好懸沒讓葉天的眼珠子掉到地上。呆滯了好半晌之後,他才能回過神來,道:“有沒有搞錯,玄清老頭你可要知道,這是八品丹藥的藥材,八品啊,這些藥材有多麼難以尋找齊全,相信你比我更清楚……讓我拿這藥材練手,浪費也不是你這麼個說法吧!”
“八品藥材而已,能算得了什麼……一顆築基丹恐怕都比這玩意要珍貴千萬倍。”玄清自言自語似的嘮叨一聲,然後瞪起了雙目朝葉天吆喝道:“廢話最多的就是你,到底煉還是不煉,你要是不練練手的話,晤……說不定這剩下的兩份藥材,老夫我只能煉出一顆丹藥出來,到時候看你怎麼向孫不醫交代。”
“叉,你這就是赤果果的威脅!”不滿的嘟囔一聲,葉天卻是不得不老老實實從空間裡將藥材拿出了一份。瞧向這些超級強者眼裡珍貴無比的藥材,他又忍不住微微嘆息道:“真講煉丹我恐怕連一顆不入品的納氣丸都未必能夠煉製出來,這八品的枯木再生丸可怎生煉製啊!”
很顯然,對於玄清明擺着糟蹋藥材的行爲,葉天只能感覺到肉疼不已。
多煉製一顆枯木再生丸多好,說不定什麼時候還能夠再用得上。雖然不一定要用這東西獲取超級強者的友情,可如果留到以後給自己的父母用,那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這幾乎可以說是生生浪費掉,算是個什麼事情啊!
他如此嘟囔的時候,卻是根本沒有想到過,他父母等壽限來臨的時候,最起碼還需要數十年的功夫。而等數十年之後,莫說這種八品的丹藥,縱然是效果更加強悍的東西,對於那時候的葉天來說,還有任何困難嗎?